第四十章 白璧无瑕老圣女
既然是按照原计划，那在行刑之前，程序还是要走的。这就是文明世界来客的套路。
虾仁还得猪心。
灵飘圣女的实力远不及那灵飘族长，又花了一个多小时，她才彻底复原回人形。本已痛苦万分，再一瞧自己的模样，差点儿心惊胆裂。
如果说，猪二戒之前把她捆的只是像是一个粽子，那灵飘圣女现在真的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粽子了。她的袍子已彻底烂掉，胴体直接用几片绿色的大叶子紧紧裹住，外面用来捆绑的绳子，密密麻麻，极为坚韧，根本无法挣断，赫然是成千上万根灵发。
而且正是她自己的灵发。
天杀的猪妖，居然剃光了我的头发来捆住我！
身上紧绷绷的，头皮却凉飕飕的，心里更是哇凉哇凉的。
这伙猪妖，不会是一群变态吧！
这灵飘圣女活了近半个世纪，过去的生活，虽不能说是锦衣玉食，却也被族人关怀备至，何曾遇到过这种惨无人道的事，这种卑鄙无耻的妖族！
太过愤怒，以至于语塞了。
她没有话说，朱有才却有，他急着审讯完，然后请弟兄们吃油炸冰淇淋呢。既然自己下不了嘴，那用来请客，也算物尽其用。
“姓名，年纪，家庭住址。”朱有才表情严肃地问。
“卑鄙！无耻！”灵飘圣女恶狠狠地瞪着他，终究还是骂了出来。
“你也叫baby？怪不得眼珠子能瞪这么大。”朱有才说，“五十了还在做圣女？老当益壮啊！不过按你们灵飘一族的平均寿命来比较，应该不算大吧。”
调侃了一番，又自问自答道：“地址呢？噢，西牛贺洲福陵山脉缓冲带地宫，噢，我的老圣女啊，瞧瞧我这记性。”
灵飘圣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妖，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艰难地扭过头，不再与朱有才对视。而后者终于转入正题：“说说吧baby，你杀过多少人……呃，我是说多少生灵？”
灵飘圣女紧抿嘴唇，一言不发。朱有才冷笑一声，屈指一弹，“啪！”一团气劲打碎了前者右肩上的一小块绿叶，露出乳白色的肌肤。
灵飘圣女惊呼一声，试图躲到一旁，可哪里动得了，朱有才早算准了一切，先将她绑成粽子，然后又跟一块巨石捆在一起，为防止她自尽，还用饕餮真气封住了她的气海。
“大胆baby，还不如实招来！”
朱有才大喝一声，其余六个兄弟立刻拿着木棍不停砸地，笃笃作响，山洞变成公堂，气氛肃杀。
“我不叫白璧，我叫倩七！”灵飘圣女的泪水夺眶而出，泣声道，“我没伤害过无辜，身为女魃一族……”
“女娲一族？”朱有才吓了一跳。
“不是女娲娘娘，是女魃娘娘。”倩七愤怒地瞪着他，纠正道，“我是女魃一族的护殿圣女，一生都不能沾血腥，更不可伤人！”
朱有才先是一怔，接着松了一口气。女魃？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尽管一时想不起来，但只要说的不是女娲就好。
这位娘娘，是纣王都惹不起的狠角色，自己敬仰都还来不及，怎敢招惹她的后裔。
可如此说来，缓冲带的整个地宫就属于那什么女魃喽！
顿觉棘手不已，心道这可就更不好办了。
朱有才先入为主，认为女魃一族都是残忍嗜杀之辈，审讯过后，只要证据确凿，自己再将其宰了开荤，也不会有啥心理负担，这下可好，人家不仅不沾血腥，而且还是名门之后。
有心理负担了！
但朱有才也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会轻易认怂，冷笑道：“胡说！倘若你不沾血腥，又怎能在那地宫里捱上半年之久，还说不是你吃了你的同族！”
“我没有！你胡说！我没有！”
倩七单薄的身子抖个不停，面皮涨红，嘶声辩解道：“我没有吃他们，是，是他们自爆后，灵气溢了出来，我，我想不吸也不行……”泪雨滂沱，再也说不下去。
朱有才瞠目结舌，亦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早就猜到了结果，却没猜到过程竟如此曲折离奇，而且令人信服，无懈可击。
舍己救人的族人，作恶多端的族长，白璧无瑕的圣女，名留神话的祖宗。这是个何等奇葩的族群！这还让自己怎么下得了手！
完了，心理负担变成心理阴影了。
早知道，就在她还是一团肉酱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吸不就完了，现在如何是好，该怎么收场？
灵飘圣女倩七还在放声痛哭，撕心裂肺。虽没有直接吃了同族的血肉，可仍然吸了同族的灵气，就算是被迫的，良心这关也始终过不去！
更何况，灭族仇人就在眼前，自己非但无法将其除掉复仇，还要受其百般凌辱，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就算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也比此刻所受到的折磨好受一些吧！
朱有才被哭得心烦意乱，连吼几声别哭了，对方却根本不理会，反而哭得更大声。他明白，倩七已绝了生念，故意跟自己作对。
可是，他又隐隐约约觉得，对方确实不该死。
但自己刚才那顿毒打，难道就白挨了吗？
不能够！
思来想去，他猛然想起，眼前灵飘一族只剩下这个所谓的圣女了，换言之，那地宫在法理上应属于她。也即是说，那些上古神兵，也都是她的！
没主的东西，拿了也就拿了，而且心安理得。可要是有主，不就是明抢了吗？
哼哼，俺老猪可不是这样的人！
罢了，古时候有拿钱赎罪的律例，今日我且入乡随俗一把吧。
出人头地易，问心无愧难。
又稍稍思忖一番，朱有才心里有了计较，他决定把利益最大化，最起码，得问清楚那女魃是谁，偏殿里的神兵利刃都从哪儿来的，那害人的蠪蛭玄功，又是怎么回事？
掌握信息，赢得未来！
可他想得有多美，现实就有多扯后腿。无论他如何巧言令色，恩威并施，倩七始终无动于衷，不配合，不回应，不张嘴，张嘴就是朝他吐痰。
这回朱有才学精了，早就放出饕餮气罩挡在前头，所以这口美人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也让朱有才明白了，没得谈。
见其如此不识时务，朱有才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他也并非无牌可打，只是不想欺人太甚而已。可这会儿火冒三丈，也顾不得给对方留面子了。
“不理我，哼哼，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你们这一族，又算什么东西！”
“不错，你们那个族长就是我杀的，但你族人的死，跟我无关，都是被那小子给饿死的！”
“我杀他，是因为他想害我，他不仅想害我，还想抓人族的婴儿修炼魔功！”
“你说你不沾血腥，刚才还不是要杀我？我看出来了，什么族规祖训，哼哼，在你们这些自诩为大人物的眼里，都是个屁，都是用来剥削控制别人的！”
……
“你胡说！”倩七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睛大声反驳，“要杀要剐随便你，但不许你侮辱我女魃一族！还有，我族长哥哥不是坏人，祖训规定，他，他也不能沾血腥的……”
“蠢女人，你被他骗了，你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朱有才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头，恶狠狠道：“你现在已被我所擒，地宫宝物也都被我所得，我还用得着跟你撒谎？要不是我看见他掳走婴儿，会跟他——”忽然醒悟过来，冷笑道，“你该不会没有进过那偏殿吧？所以，你并不知道他在偷偷修炼那卷蠪蛭邪功？”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倩七虽无法捂住耳朵，却不妨碍她使劲摇晃鹅蛋般光滑的脑袋，以躲避对方的语言攻击，可摇了几下，蓦地停住，错愕而又惊恐地问，“你怎么知道蠪蛭玄功？
那玉简，不是早就被老族长亲手毁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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