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我记得有一个人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他他带着一个一个女人”顾柔嫣秀眉深锁断断续续道，“他们先杀了我二哥将他的手脚全砍了然后是我父亲大哥一个接一个的包括家里的下人一个没放过我躲了起来捂着嘴不让自己出声可那个女人看到了”
无尘见她回忆的这么困难不忍让她继续下去，便说道：“你是个大家小姐？”
“我是镇上一个富商家的庶女，我娘是镇上最大花楼的头牌。十四岁前我都是跟着我娘生活的，后来她得了肺痨去世前带我去找了那个所谓的父亲。起初他并不想管我，也不见我娘，结果不知道我娘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妥协了，把我接了回去。”
“那你对那个家应该是没有什么”花辞树感觉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松开了不禁停顿了下低头看了一眼，心道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顾柔嫣呵了一声，满是嘲讽：“那也算家？当爹的天天带好几个女人回来，就连当着自己儿女的面也不避讳，那一声声yin荡的shen吟声，一把年纪也不怕死在床上，满嘴都是下流的骚话，我在花楼那么多年听到的都没他说的恶心。他那俩儿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而且还喜欢一起玩，恶心死了！”
“咳”
听到无尘轻咳顾柔嫣瞬间话锋一转，又恢复到了那副羞涩的模样：“啊对不起恩人哥哥吓到你了是嘛”
“没”无尘看这姑娘清秀柔弱的模样没想到性格是这样的，“你怨念这么大应该跟生前的事有关，可以讲一讲吗？”
“我怨念大？”顾柔嫣愣了一下，片刻又道，“也对，是挺大的。”
“我娘是ji女，这个不用说了，只要是个人家就会看不起我的。从小到大下流话听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但是这些我也没什么感觉，花楼里面的的每个人都能这些话一笑置之，有些还能调戏回两句。”顾柔嫣看着无尘，“但是我娘不让我接客，因为让那该死的老鸨不知道黑了多少钱。我娘每天都要防着别人对我动心思，护小鸡崽子一样护着我，她那病十九□□就是操心我操心出来的。”
“后来去了那个老色鬼家，我是跟我娘姓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花楼头牌的女儿。结果我在那住了一段时间后，这老色鬼动心思到我身上了，他妈的我是他亲生的！当时恶心死我了！真不知道我娘当时是怎么想的要把他的孩子生下来。”顾柔嫣惨白的脸上极大的愤怒毫不遮掩，“我没办法只好躲着，连门都不出。过了一段时间那老色鬼也就把我给忘了，但是他妈的他那俩亲儿子又来了！那俩人不愧是他亲生的，比他还禽兽直接给我下药，然后我就被他们俩一起给上了。”
虽然顾柔嫣脸上愤怒之情越来越大，但语调始终没过多的起伏，就好像这些是她早就司空见惯的，愤怒归愤怒不至于崩溃到极点。但听了这些无尘依旧下意识皱了皱眉，他在人界这么久遇到的厉鬼无数，即使这样他还是听不来这些。
“恩人哥哥一定感觉遇到这些我还选择活着一定是命贱吧。”顾柔嫣笑了笑，那清秀的脸因为这个笑变得极为炫目，没等无尘的回答她就继续道，“我从小就在那种地方长大，说句实话贞洁对我来说还没一个馒头重要。在我看来一切都不如一顿饱饭，不如活着。”
“命无贵贱之分，你心之所向对你来说便是对的，这就够了。”无尘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后来呢？这些都对你不是致命的，那是什么让你如此怨恨？”
感受到头上的手顾柔嫣愣住了，长这么大除了她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过，以至于讲话都有些许磕巴：“因为我三姐”
“你三姐？”花辞树一边问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那双还在人家头上的手拿下来，不禁心想安慰也不用摸这么久吧。
“是的。”顾柔嫣点了点头，“我三姐是府内唯一一个不会用那种眼光看我的人，虽然她也不看我但是她真的不一样，她至少把我当人。”
“我在府内受欺负经常会吃不饱，每次三姐都会派下人来往我屋子里送一些吃食。虽然我知道她不会与我交好，也知道她没多喜欢我，但是对于一个从小就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无异于黄金万两。”提到她三姐顾柔嫣带着浅浅的笑，结果随着接下来的话让这笑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爬满了怨恨，“后来那老色鬼生意出了问题，把我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在意，反正这辈子也没想着能清清白白的。但是他竟敢！竟敢他妈的把三姐也用来搭桥！我到现在都记得，平时总是清冷平淡的三姐，浑身的伤连哭都哭不出来最后最后就那样死了一句话一个声音都发不出就死了”
顾柔嫣抱着头蹲在地上满脸的泪水，脚下的阵泛着金色的光，明明像希望一样的光芒此刻看来却充满无助和绝望。对她来说这世上只有三种人，母亲、三姐、剩下的所有人。母亲极尽自己所能保护这女儿，其他人倾情表达着自己的厌恶。只有三姐把她放在一个对等的天秤上，不嘲讽也不同情。可这辈子她拥有到的所有尊重都是这个甚至没说过一句话的三姐给的。
有些人生来从未犯过什么大错，可就是没人容得下他们。
“顾姑娘，这样说来是你三姐死后那个男人才来的？”花辞树说道。
顾柔嫣点了点头，抬起头看着他：“三姐死后两个月左右。”
“那顾姑娘方便带我们去你嗯你家里吗？”无尘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措辞，只能说她家了。
顾柔嫣站起来抹了两把脸上的泪水，有些羞涩的说道：“可以，不过人家要挂在恩人哥哥的身上。”
“不行！”无尘还没说什么就听到身旁人一嗓子，并且又挡在了他面前
“你谁啊！我问的是恩人哥哥又不是你！”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一个姑娘家家挂在男子身上成什么样子！”
“你管老娘呢！老娘乐意！”
“”
“行了！”绕算无尘好脾气也没办法忍受这俩人在耳边越来越大声，“挂身上不行，你不想外边呆这我可以把你收起来。”
“好叭”顾柔嫣委屈巴巴的低下头，“那恩人哥哥跟我来吧。”
清陵镇
他们面前是个很大的宅邸，只不过现在已经破败不堪了。一路走过来整个镇子一个活物都没有，街上飘荡着的都是鬼魂，有些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死了还在那摆摊做生意说着生前的话。而整个镇子的鬼气正以这个大宅子为中心往四周散去。
花辞树踢了踢脚边破败的牌匾：“姓刘啊。”
走进去后发现，这宅子是真的大。只是院落的修饰却是按这怎么有钱怎么来，刚迈进去就感觉有股子铜臭味往鼻子里钻，整体下来给人感觉俗不可耐。
无尘看着院子里横七八落的尸体，每一具惨死的模样都有不同，发泄似的将这些人折磨殆尽。但在他看来，这些也只是下人而已，再如何对下人恨意也不应如此之大。直到他走进前厅看到那三具皮被剥了手脚尽砍□□那玩意儿直接被切掉了的尸体。
“嚯，下手挺狠啊。”花辞树不禁道。
“这是你做的？”无尘转头看着顾柔嫣，虽然他用疑问语气说出的但是那眼神分明在肯定这句话。
顾柔嫣看了无尘一眼便飞快移开视线，有些磕巴道：“不不是我”
“小姑娘怎么还能撒谎呢？”花辞树那双桃花眼满是笑意。
看到花辞树这幅神情她便清楚了，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我在撒谎的。”
“你刚开口讲自己身世的时候就知道了。”无尘没看她而是四处观察起来。
花辞树有意跟顾柔嫣对着干，便凑到她身边：“小姑娘，你在说自己如何死的时候那副表情演的不过关，你说父亲二哥大哥的时候语气是悲伤害怕，但是脸上却是兴奋。后来你提及自己的身世，这就更让我们肯定了，这人就是你杀的。因为你说“被灭门”是装出的那副悲伤在提及到自己身世时候荡然无存，甚至都没办法继续伪装下去称呼他们。”
“好吧是我杀的。”顾柔嫣轻叹了口气。
“那现在能说一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了吗？”无尘清冷的声音在大厅荡开。
“恩人哥哥真是残忍呢。”顾柔嫣笑了一下，“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我的，是我妹妹的。”
“那你是你刚刚讲的那样死的吗？”花辞树看着她。
“不是。”坦白了自己身份的顾柔嫣变得端庄起来，可能是感觉没必要演下去了，“那是柔嫣。”
就在无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顾柔嫣”仿佛叹息般的说了句：“本应该是我，是柔嫣发现后替我去了，傻姑娘啊。”
“你当时不知道？”无尘转过头看下她。
“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我连忙过去拦住她，始终还是慢了。”
“白泽。”花辞树抬手又用那骨链将“顾柔嫣”束缚住。
无尘听到他唤那武器白泽时怔愣了一会，上古神兽白泽，乃祥瑞化身。他想到这应该是什么兽类的脊骨，但是完全想不到竟然是上古神兽的。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花辞树的身份一直扑朔迷离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姑娘，哦不对，应该叫刘姑娘，现在可以认认真真跟我们讲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顾柔嫣”看着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骨链，她刚刚的确想动手，并不想让这两个人插手这件事，
但现下看来自己根本挡不住他们：“我叫刘诗瑶，这刘家上下都是被我杀的。”
自己灭自己的门，饶是无尘在人界这么久也没遇到这种情形。不过听那会刘诗瑶讲的顾嫣然的事情到是也能理解，毕竟这家里无论父亲还是兄长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只是可怜了这些兢兢业业在富贵人家手底下讨生活的人。
其实无尘已经猜出来个七七八八了，但还是确认一番：“你对顾柔嫣并不是她印象那般，相反你很喜欢她。你是活着的时候做的这一切，也就是她死后两个月左右，这期间并不是你在计划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两个月后有人帮你做这些。”
刘诗瑶点点头：“没错。”
“是那个男人和女人，他们让你得到了可以杀掉这些人的东西。”
刘诗瑶继续点头。
“你杀了他们，然后被那两个人杀了。”
刘诗瑶猛地抬起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无尘，听到他笃定的口气知道自己点头都可以省了，笑道：“恩人哥哥，你们是要找他们吗？”
这一男一女无尘感觉应该跟阿御记忆中那道女声脱不了关系，现在这两人是唯一线索。
见无尘不说话，刘诗瑶的笑声如银铃般在这偌大的前厅散开：“放弃吧，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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