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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礼物


宋寂和余笙之间肉眼可见的疏离起来,余笙还是平常的样子,去学校,回宋家,路上遇到邻居还会攀谈一会儿。可宋寂就不一样了,他日渐阴沉,本来话就少,现在是非必要不开口,哪怕别人跟他说话他也不想搭理。

        唯一让宋婶觉得欣慰的是他不再排斥跟莹莹接触,差他去周家送东西他也不再推诿,就算有一次莹莹要去县城,宋寂居然也在其央求下同意陪她去了。

        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吧,宋婶这样想。

        县城离桃花墟并不近,坐客车一个单趟就得四五十分钟,莹莹要去跟同学聚会,聚会结束时间会有点晚,她便央求宋寂陪她。起初宋寂是拒绝的,架不住莹莹缠人的功夫一流,再加上他不知道在家里该如何面对余笙,思来想去便去了。

        客车有固定的路线,每个村口都有一个站牌,从那里可以坐车。

        莹莹走的很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宋家找宋寂,彼时余笙还没去学校,从开着的窗户能看到两人并肩离开的身影,瘦高英挺的男人和娇小可爱的女人,很般配的样子。

        余笙牵动嘴角想笑一下,可她没笑出来,胸口有点堵,她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从宋家到村口的客车站牌不着急的话得走将近二十分钟,莹莹很贪恋这段独处的时光,话也变得更多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宋寂像根木头一样,没什么情绪波动的在她身边跟着,她说的多了他甚至觉得有些聒噪,不过他也没有制止她,就任由她说下去。

        路过桥边的时候,莹莹忽然神色异常起来,她扯扯宋寂衬衣的袖子,小声说道:“听说陈叔的病又犯了,玉红婶子现在日夜不睡觉的看着他。今早听我妈说他昨夜发疯拿了菜刀把家里的门都砍了个洞,周围的邻居帮忙把他绑了起来。”

        莹莹说的陈叔有间歇性精神病,说不好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受了刺激才有的这个毛病。只是宋寂依稀记得他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夏天才第一次见他发病,拿着利器喊打喊杀的。在那之后,也有去医院治疗过,只是终究治疗的不彻底,隔几年就会发病一次,近些年随着年龄大了发病的次数逐渐增加起来。

        平时好好地一个人,发起病来根本不受控制,没有别的办法,每到这时玉红婶子就会找人帮忙把他绑起来好限制他的行动,同时再喂药给他吃,直到他清醒过来。

        “太吓人了,你说要是没看住让他跑出来了该多恐怖,想着我就害怕。”

        莹莹说的这些,宋寂小时候也想过。那时他还小,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没有跟精神病人比拼的体力。所以,每每路过陈叔家门口他都是用跑的,生怕不知道何时犯病的陈叔一把把他抓进家里跟杀个鸡似的把他杀了。

        “应该不会……”

        他说的轻浅,对这种事情谁能打包票说不会发生呢?曾经有人劝说陈家把陈叔送去精神病院,但那里住院费高昂负担不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清醒的时候跟正常人一样,有时甚至好几年不犯,附近根本没有附和他条件的医院。于是,陈叔不管去哪儿都有人陪着,要么是他媳妇儿玉红,要么是他爹。

        莹莹的同学宋寂是不认识的,他也没有心情跟着她一起去,哪怕莹莹对此很失望,到了县城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和地点后两人还是分开了。

        看着宋寂离去的背影,莹莹气得不轻,可转念一想他们的关系明显比刚开始要好了很多。他不再排斥去她家,甚至还陪着自己来县城。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相信只要自己积极热情一些,宋寂早晚都会喜欢上自己。

        余笙再漂亮又有什么用,迟早是要回她原来的地方。她一走,放眼整个桃花墟甚至周边的十里八村,有哪个女孩能有自己优秀?宋寂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该选择谁。

        对自身条件这一块,莹莹了解的很透彻,宋寂就像是一块肉,而她是那只分肉的狐狸。对他,她势在必得。

        宋寂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逛着,顺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一个小广场他才停下。

        广场不大,周围种满了法桐树,法桐蒲扇似的叶子遮天蔽日洒下阴凉,宋寂无聊的紧,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发发呆,看看远处一拨又一拨的人。

        脑海中忽然就又浮现出了莹莹的话:“你说要是没看住让他跑出来了该多恐怖。”

        这句话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荡,他忽然后悔自己知道的晚了。对于陈叔的病,他从未跟余笙提到过,之前确实是忘记了,连个让她警醒的话都没说过。

        每天来回学校都要经过那座木桥,经过陈叔的家门口。

        她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是狭路相逢真的遇到了,甚至连躲避都没想过。

        宋寂突然就很自责,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电话簿里余笙的号码安静地待在那儿,只要摁下拨打键就可以很容易的听到她的声音,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可他犹豫了,且不说陈叔被绑在床上无法行动,更有家人看着他,他把这件事告诉余笙她会相信吗?会不会觉得这是自己信口胡诌的一个接近她的借口?

        不会有事的,这些年不是一直都没事吗?

        宋寂把手机重新塞回牛仔裤的口袋里,他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心里却无论如何都轻松不起来。逃离开余笙又有什么用,现在满脑子里全都是她,这种自己的大脑不受自己控制的失控感让宋寂觉得难堪。

        刚进大学的时候,他曾经读过《茶花女》,里面一句话让他记了很久。

        获取一颗没有被人进攻经验的心,也就像夺取一座没有守卫的城池一样。

        以前不懂,现在理解的分外透彻。

        如果不是第一次心动就好了,如果不是第一次那他面对余笙的拒绝或许就会变得很从容,不会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不知所措,也就不会难过心痛到无以复加。

        有推着小车卖小玩意儿的大叔从这里经过,看到长椅上落寞的年轻人,不禁招呼他问他要不要买点送给心爱的姑娘。

        宋寂怔怔的看着那一车样式丰富的小东西,伸手拿起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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