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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私通之罪


黎府的门房姓宋,年纪不大,是刚刚弱冠的年纪,平日里都被其他奴仆唤作宋小子。

        宋小子被黎府买来时深觉自己是走了大运,像他这般年岁的一般都会被府里安排做些杂役工作,例如挑粪喂马一类的。而这门房一职,因着是府邸接待外人的第一道关卡,一般都会让老练些的担任。

        当时黎府下人买得随意,巧心看他还算机灵,便干脆点了他做门房。每月能领三两银子的月银不说,这差事因黎府少有客人来往,实在是清闲得很,他上了两个月的值,反倒还胖了几斤。

        不过最近宋小子却是打心底里后悔起来,早知会有今日的局面,他宁愿去挑粪喂马,也不至于险些小命都不保。

        最开始来叫门的是黎府的正经夫人,谭宝莉。

        那日她明明因与人私通,被郎主赶出府去了,哪知隔日竟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宋小子在门后,看着面前的谭宝莉衣裳首饰无一不华美到极致,丝毫不见前日夺门出逃的狼狈,不禁长大了嘴。

        谭宝莉好整以暇地看着门房目瞪口呆的样子,微微一笑,径直伸手将门推开,腕间的两只玉镯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

        院子里,有一杂役正在扫地。听得大门那处动静,抬头就看到盛装而入的谭宝莉,也是吓了一跳,赶忙挥着扫把大声唤道:“郎主,郎主!夫人她回来了!”

        近夏日的清晨里,空气还微凉着,比黎封更先一步赶到的是胡乱披着披风,连飘带都还未系上的朱氏。

        朱氏才起没多久,头倒是梳好了,披风下却露出了寝衣的一角,显然是听了动静就往外冲着过来了,跟着她的嬷嬷与丫鬟拦都没拦住,在后头跑得气喘吁吁的。

        “你这浪蹄子,做了那般有辱家风的腌臜事还有脸回来,我们黎家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说着她更是往地上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我不拉你去浸猪笼也算是看在死去的老爷的面子上,你若还要那面皮,麻溜着将嫁妆交出来,自己滚回西州去!”

        女子若做出违背妇德之事,依着前朝遗风是要被拉去关在抓猪用的竹笼里,绑上石块沉入水中溺死的,这样的行径在民间被称为“浸猪笼”。大泽开朝后已明令禁止了此等迂腐风气,但仍有些偏远之地仍在用着这种私刑。

        朱氏以为说出“浸猪笼”三字便可吓退谭宝莉,谁知她竟是面色如常,甚至噙着笑道:

        “你儿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算计我,若是只为了我那点嫁妆,可真是说不过去。若不然你唤他出来问问,他要不要休了我?”

        谭宝莉的语气甚是柔和,一双杏眸因含着笑意而眉眼弯弯,仿佛不是在同她的婆母说什么休不休妻的话,而是日常里最普通不过的一句关怀问候。

        “你!”朱氏气急,她早该料到这妮子本就十分不受管束的。

        否则会有谁在中了那种药,又在外头宿了两宿的情况下,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回府上来呢?甚至还打扮得比从前更甚——

        这么想着,朱氏才猛然发现谭宝莉今日从头到脚的穿戴全都远胜于从前:身上穿着的是用金丝银线绣的短襦长裙,脚上踩着的是缀着明珠的精美绣鞋,手腕上各两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最贵重的莫属她头上戴的那支赤金凤钗,凤口里衔着一枚幺指大小的红宝石,凤尾的流苏也是各种不同的细碎宝石串成的,她稍微动一下,那流苏就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

        谭宝莉甚少做如此明艳的装扮,她面容偏清冷,平日里也喜欢往简洁素净了去穿,朱氏不止一次私底下埋怨她“穿得像在守孝”。而如今满身富贵,丝毫没掩盖了她身上的淡然的气质,反倒是将她衬得绮丽贵气起来,真真有西州首富谭家二小姐的范儿来。

        别说朱氏,就连匆忙换了衣服从寝房里出来的黎封也是错不开眼。从前旁人总夸他好福气,娶了个美艳的夫人,可他心中对谭振华有恨,连带着看谭宝莉也喜欢不起来,只觉得她寡淡。

        现如今,他倒是有些明白军营里那起子人说的浑话了。早知道那日便不让她轻易跑出门去,没得便宜了将她捡回去那人……

        “儿啊!你来得正好,快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脸没皮的浪荡货!”黎封正不正经地愣着神,猛地一下就被朱氏那粗嘎的嗓音叫醒,让他心底生出一丝不悦来。

        好歹是自己阿娘,他忍下心中不悦,看着谭宝莉厉声道:“你还知道回来,这两日你都宿在何处?可是已失了清白?”

        谭宝莉直直地望进黎封眼里,粲然一笑:“我是否失了清白到底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主你可想我失了清白?”

        她的眼神纯粹且坦荡,盯得黎封竟有些心虚。

        黎封清了清嗓子,蹙着眉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失了清白对我有何好处?”

        “若是没好处,夫主何必给我下那起子药?”谭宝莉嗤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薄纸,“这是夫主与我立的契约文书,上头可明确说了你我三年契约婚姻,不可产生任何实质关系,三年期满,二人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夫主宁可违背这契约,弃了我的嫁妆,那必然是有更合算的买卖了。”

        “你想得倒美!”朱氏耐不住破口大骂道,“与外男私通,做出此等有违妇德之事,你还想要回你的嫁妆?封儿不剃了你的头把你塞到庵子里去就算你好的,识相的,赶紧交出私库钥匙,滚回你西州去!”

        谭宝莉歪头看看朱氏,又看看黎封,问道:“夫主也是这个意思吗?我留下嫁妆,便可放我回西州?”

        “自然不可!”黎封恼怒着瞪了朱氏一眼,他的计划自然不是这个,“外头的人可不知你我契约之事,只道我孤勇候头上戴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此事若你认错受罚,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即便我放你归家,你的名声也坏透了,没得连累你家中亲族。”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有些得意,接着道:“我可对外称你那日是得了癔症,后来不治身亡,你今后就以我的妾室之名继续生活。”

        听到他这样说,谭宝莉简直要气笑了。

        她虚虚地拍了几下掌称赞道:“夫主妙思,如此一来,不仅保全了我的名声,更是给我一个能继续自由生活的身份,实在是个一箭双雕的做法。”

        这话被她说得真心实意,不带半点嘲讽,朱氏在旁跟着直点头:“不错,这样甚好,你还不赶紧跪下谢过封儿。”

        “但我不愿意。”

        微笑过后,是冰封一般的冷意。

        谭宝莉冷冷地看着眼前那母子二人,道:“你母子二人坏事做尽,难道就不怕报应吗?”

        她面容本就清冷,平日里全靠那双凝水杏眸柔和掉一些冰冷的气质。可此刻她冷着脸,浑身都散发着憎恶的气息,竟是将朱氏吓得没忍住倒退了一小步。

        “我、我们做了什么坏事了?你倒是说出来听听看!”

        朱氏故作强硬着问道,但手却是紧紧攥着旁边的嬷嬷,还微微有些颤抖。

        “用计攀附我谭府的是何人?下药害死两位嬷嬷的是何人?害得巧心腹中孩儿殒命的是何人?”谭宝莉每说一件事便往前迈出一步,直至停在朱氏面前时,微微弯下腰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十五年前将昭阳长公主的千金对调的是何人?”

        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将朱氏震慑得无法动弹。她从未想过这件事竟被谭宝莉知晓了去,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却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最终瘫倒在地上。

        “你,你怎知昭阳长公主之事!”

        “阿娘闭嘴!”

        黎封一声怒喝,却是没拦住朱氏说出那句话来。

        谭宝莉站直了身子,又退回原来的位置,如冰锥一般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黎封:

        “夫主既是不让婆母说话,那不如就由夫主来回答我的问题吧。”

        黎封撇过头去,沉声回道:“我不知你所说是何事。你出府私通外男,左右邻里皆是见证,我已给过你机会,若你继续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念情分。”

        “哦?我怎不知同你有何情分可言。”谭宝莉的语气中满是嘲讽,冷若冰霜的神情叫黎封都有些惊慌。

        这份惊慌源自于他终于发现自己控制不了面前的女子。按照他的计划,谭宝莉一向最是循规蹈矩,其软肋便是谭家众人,自己拿谭府名声威胁她,区区一小女子,除了妥协,并无他法。

        他眯着眼将谭宝莉打量了片刻,突然顿悟道:“那日捡走你的到底是谁?你莫要以为在外头攀了高枝就有底气同我这般讲话,今日除非是圣人亲临,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生宁坊近皇城,周围府邸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黎封笃定她是被哪位朝中大官捡了去才敢如此放肆,但他身后可是左丞巫贤,朝臣中最有头脸的存在。只要谭宝莉不是当了圣人的宫妃,她便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就在此时,大门那又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院子里除了谭宝莉,其他几人皆是抬头去看,就见得门房的宋小子手足无措地被一个身穿飞鱼服的大汉抵在墙上——

        “那日捡走贵夫人的人,是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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