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和前夫的死对头成亲了 > 第40章 黎封下药

第40章 黎封下药


黎封下值回府,径直回房里换了身常服,便负着手立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什么人。

        孤勇候府的东西两苑靠正院与后罩房相连,若非家仆,通常都会通过正院来往。

        故而谭宝莉看到黎封站在那儿时一点都不意外,她去德济堂坐的是府里的马车,没有半点要掩人耳目的意思。加上今日在巷子里同长乐郡主遇上一事,谭宝莉相信那车夫必不会瞒他。

        谭宝莉使了个眼色,让巧兰在一旁候着,自己则缓步来到黎封面前,向他福了一礼道:“夫主安好。”

        黎封点了点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今日出府了?”

        “是。”谭宝莉正色道,“妾以为巧心这一胎没得蹊跷,便去查探了一番。”

        “那你查探的结果是?”黎封挑眉看她,面上不见任何恼色。

        谭宝莉倒也不怵,直直地望了回去:“她孕中所用的安胎药方、药膳单子,皆由府中一名张姓良医开出,再由府里下人去德济堂采买。妾查了这些药方单子,并无不妥之处。”

        “也就是说,巧心这场祸事确实是意外。”黎封露出痛苦的神情道,“都怪我,那日即便气急了,也不该那样吓她……”

        “夫主倒也不必将错处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日妾与小姑子去书斋找夫主时,张良医回话说巧心的胎虽是受了些许惊吓,到底是无碍的。而巧心入夜后却突然发动以至难产且胎死腹中,若说此事并非人为,那可是谁也不信的。”

        “可你也说了,她的药方单子皆无不妥,那又是何故呢?”黎封眉头紧锁道。

        可这问题谭宝莉并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而是再行了一礼:“请夫主传那张良医来一趟吧,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黎封沉默了片刻。就在谭宝莉以为他或许要找些什么借口来推脱的时候,就见他颔首道:“三七,你去将张良医找来,我与夫人有话要问。”

        三七领命从正院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回来。

        那男子一入了正院便先向两人躬身道:“见过郎主、夫人,这么急匆匆找小的来,可是有什么伤痛?”

        他说话时喘得厉害,看样子是跑着过来的。

        谭宝莉由上自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发现这人无论样貌、身形还是衣着打扮,皆是极致的普通,若丢进人群中,绝对是认不出来的。

        但唯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是那日谭宝莉在黎封书斋见过的那位“张良医”。

        谭宝莉自认记性不差,虽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但认个人她还是不会认错的。那日的“张良医”身形高挑,肩膀有些下溜,好似撑不起身上那件衫子似的耷拉着。而眼前的这位,虽是一模一样的灰色长衫,但身形显然不如那位高挑,肩膀也是直挺挺的,差异得十分明显。

        见她只盯着良医看,黎封咳了一声道:“咳,张良医,你且于夫人说说,你是何时到孤勇候府上任职的?”

        “张良医”拱手道:“小的不才,是年前郎主被陛下赏赐搬入这宅子后,才来聘的良医一职。”

        谭宝莉不动声色,假意自己并没有发现“张良医”的不同之处,只问道:“巧心发动那日,虽是夫主责罚吓唬了她两下,但后来你诊脉后也回复了孩儿无虞。怎的还未过两个时辰,巧心便发动难产了呢?”

        她神色严肃,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良医”,提出了她的疑问。

        “回夫人话,此事真的与小的无关啊。”张良医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那日小的去替姨娘诊脉,姨娘虽受了惊吓致使腹中孩儿躁动不安,但到底不是什么大问题,服一剂安神补气的安胎药便妥当了。后来,后来可不就发生了那般的事儿吗……”

        他说得详切,黎封听了也点头道:“那日我便派人查过,巧心所有的药渣子与饮食皆无不妥。想来此事真是意外,也是那孩子福薄,与我实在没有缘分。”

        谭宝莉看他俩一唱一和地将话说了个遍,心知此事已不好明着追查,只得附和着道:“如此,想来是妾多心了,还望夫主莫要见怪。”

        黎封很是大方地挥了挥手:“无妨,我知道你也是为了黎府着想。”

        张良医也借此机会退了出去,正院内又只剩黎封与谭宝莉。

        “夫主似乎还有什么事要与我说?”谭宝莉本也想借机离开,但看到黎封满脸踌躇仍站在原地,心知这人是有话要说,便开口问道。

        “此事不宜在外间说,不若你随我进书斋去,好好商谈一番。”

        这么说着,黎封比了个“请”的手势,也没管谭宝莉愿不愿意,便朝书斋方向走去。

        谭宝莉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

        御书房内,霍瑞景捧着茶碗立在窗前。

        春寒将散,这阵子天气逐渐热了起来。他看着外头宫人一边干活一边擦汗的样子,心道是不是该将夏裳的发放往前提一提。

        霍言翔依旧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坐在圈椅上,手中亦是捏了一只黄釉的茶碗。也未往里倒茶,纯粹地捧着一只茶碗在摩挲罢了。

        佘太后一过来就看到叔侄俩不务正业的样子,屏退了一众仆役,快步上前对着俩人的后脑勺就是一个爆栗。

        霍言翔看都没看,将头一偏就躲开了去,而景帝却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么一下。

        “哎哟!母后您倒是轻点,朕好歹是天子……”

        天子他揉着后脑勺嘟囔着道。

        佘太后翻了个白眼,没想理他,只转头看着霍言翔问道:“你所报之事,可是真的?”

        “自然。”霍言翔将茶碗摆在案几上,神色淡然道,“根本就没有什么传国玉玺,更没有什么前朝积攒的宝藏,这一切都是谎言。”

        霍瑞景与佘太后对视一眼,问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霍言翔自怀中掏出了一本县志递给霍瑞景与佘太后。县志有一处折角,霍瑞景一翻开便是最重要的内容。

        一目三行地读了一遍,霍瑞景神色震惊地抬起头来,佘太后同样满脸不可置信:“这,传国玉玺就是一个骗局?”

        霍言翔点头道:“前朝式微,成恭帝心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故意用十年的时间布了这一局。他改了史书,又在民间遍布传言,称大泽有一天降的传国玉玺,得玉玺者得天下,反之则是忤逆天意。可这玉玺从一开始便不存在,无论后人是谁上位,都将被以‘无传国玉玺’为由诟病谋朝篡位。”

        霍瑞景明白了其中关键,咬着牙恨恨道:“若是旁的什么人攻入盛京也就罢了,偏偏先祖就是霍家旁支,当年是打着‘清君侧,靖国难’(注)的名义进的京。无传说中的传国玉玺,在某些人眼中先祖的位置终究是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成恭帝可真是下得一盘好棋!当年若是拿这份心思好好治国,先祖也不会被逼得来夺这皇位一趟。”

        而佘太后却有些忧心:“这县志虽是记载了当初成恭帝命各地方府衙暗中散布传国玉玺的谣言,但若是要作为证据,分量却也不足。莫说天下人,这恐怕连朝中百官的嘴都堵不住。”

        “那便不堵。”霍言翔悠悠道,“他既能利用谣言让父皇吃瘪,我们又何尝不能?”

        这么说着,霍言翔拍了拍手,乌语便举了个托盘从外头进来。托盘上有一匣子装的物件,用红绸盖住,看不见里头是什么。

        “真难道是……”佘太后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

        霍瑞景则是上前揭开了那红绸,将东西直接从匣子里取了出来。

        “不错,正是那‘传国玉玺’。”

        。

        谭宝莉跟着黎封入了书斋,黎封照旧引她到窗边小塌上入座。

        这一次倒是无人来上茶,书斋的门被关上了,两人在室内皆是没有言语,只静静坐着。

        许是身份上来了,黎封竟也开始在书斋内摆了一尊小巧香炉。里头不知燃的是什么香,甜腻腻的,有些呛鼻。

        黎封仍是有些踌躇着开不了口的样子,谭宝莉也不急,并不主动开口去问,大有一副同他便这么耗上一日的势头。

        又沉默了片刻,黎封终是开口道:“有一事我要让你知晓。之前在云州,我曾无意间从山匪手中救下一名女子,彼时我不知她身份,只当是职责所在罢了,并未作多想。之后来京,我才知晓,原来那女子竟是当今左丞巫贤之女,且还对我生了情愫……”

        谭宝莉打断道:“我与你并非真正的夫妻,你不用同我交代这些。她对你生了情愫,你若有心便将人娶回来,若无意便同小娘子说清楚,免得误了姑娘的清白。”

        黎封尴尬一笑:“我若娶她,你怎么办?”

        谭宝莉好笑:“你我本就是契约夫妻,若是你真要娶,便给我一纸放妻书,让我回西州去罢了。”

        “此事不妥,这般如此我不就成了那背信弃义之人吗?”黎封皱眉道,“莉娘你且放心,既已成了亲,我必不负你!”

        这话说得更让谭宝莉觉得好笑了,若他黎封当真如此情深,巧心之事又作何说法?

        她干脆不再说话,抱着手臂看向黎封,想看他再能说些什么。

        但也奇怪,这屋子里头明明没烧炭,却觉得有些闷热得厉害,额角不断渗出汗来。

        黎封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握住谭宝莉的双肩,将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许多道:

        “莉娘,其实我一直钦慕你,从幼时起便钦慕你……如今你我已是夫妻,莉娘,我们做一对真实的夫妻可好?”

        黎封灼热的呼吸喷在谭宝莉脸上,让她心中警铃大作——那股在体内不断翻涌的热度,越来越模糊的意识,与黎封突如其来的亲近……这无一不表明,黎封给她下了药,想要夺了她的身子!

        谭宝莉咬破舌头,试图让自己清醒冷静一些。黎封现下也是面色潮红,说明这药是双向的。正院书斋一出去便是外院的大门,她必须一鼓作气地跑出去,跑得越远越好!

        见她闭着眼没有反应,黎封以为是她愿意顺从自己,心中不免一片得意。

        而就当黎封低下头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谭宝莉动作迅速地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在黎封手臂上狠狠一划,趁黎封抱着手吃痛时从书斋中跑了出去。

        许是对此事十分有信心,书斋外乃至外院,都未曾有小厮值守。而巧兰也不知所踪,怕是被黎封的人借口调走了。

        谭宝莉不敢跑回自己的院子,只得朝着大门奔去,却觉得身子越来越软,几乎要走不动路来。

        身后却传来黎封的脚步声,虽也有些拖拉,但越来越近。

        谭宝莉拿手中金钗对准自己掌心猛地划了一下,靠着疼痛带来的清明,奋力推开了黎府的大门,向外头跑去。

        没跑几步,她便浑身无力,彻底瘫软在地。

        最后视线所及的,是一双绣了如意祥云暗纹的黑皮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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