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和前夫的死对头成亲了 > 第32章 救命之恩

第32章 救命之恩


谭宝莉醒过来时看到头顶的床帐颜色不太对,挣扎着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挪了地方,好似是在客栈里。

        她的头还是很疼,身上倒是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想来自己应当睡了许久,高热已经退了。

        巧兰打了水回来,就见得谭宝莉已经坐了起来,赶忙上前扶住她,问道:“姑娘醒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谭宝莉摇了摇头:“头还有些疼,别的都大好了。”

        “良医说您前头着了寒,又受了大惊,虽服药后高热退了,但这几日都会有些头疼的症状。”巧兰给她掖了掖背角,又端来茶汤伺候她喝了些,“巧蕙去给您煎药了。咱们现在在惠州地界儿,商船遇袭后有破损,短期内没办法入水,待您身子好些了,咱们还是得转陆路。”

        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这些是王爷说的。”

        谭宝莉这才想起霍言翔来:“王爷还在这处?”

        巧兰点了点头:“在的,还顺着在咱们船上擒的那几名水匪交代的东西,领着锦衣使将一整个水匪窝给端了,惠州城的百姓都感谢王爷呢,天天有人来给王爷和锦衣使们送东西。”

        正说着,巧蕙领了药回来。看到谭宝莉醒了,也是十分高兴,忙问道:“姑娘醒了,可要用些什么?王爷命厨房一直备着清粥小菜,奴婢去给您端来?”

        谭宝莉听完皱眉道:“王爷现下在哪?我想见他一面。”

        “王爷现下在衙门那头……”

        巧兰看着谭宝莉的神情,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无措的看着巧蕙。

        巧蕙也知道问题在哪,她们俩身为姑娘的贴身大丫鬟,方才却左一句王爷右一句王爷的,难怪姑娘会不高兴。

        谭宝莉看二人神色,知道她们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放缓了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王爷多次救我,我想亲自谢他。”

        巧兰吁了一口气,忙道:“王爷之前就说过,姑娘醒了必会寻他,但请姑娘以身体为重,带他空了就会来见姑娘的。”

        “行。”谭宝莉点了点头,“药先放着,我是真有些饿了,替我拿些吃的吧。”

        巧蕙应了一声,去厨房给她提膳去了。

        。

        虽说“并去如抽丝”,但架不住贤王找来的良医医术高明,几贴药下去,配合着药膳温补着,不过三日,谭宝莉已经好了大半,可以继续赶路了。

        只是这几日谭宝莉让丫鬟们去请了几次,得到的都是“王爷今日不得空”“王爷又去查案了”的消息,至今仍未见上霍言翔一次。

        若是出发前不能亲自谢他一次,实在不合于礼,且好似滚雪球一般将欠他的恩情越滚越大,这不是谭宝莉想要的结果。

        即使是救命恩人,她也不想与贤王扯上太多关系,无论是哪一方面。

        谭宝莉想了想,让巧兰替自己简单的上了个妆,从箱笼里翻出她平时制茶的用具,用特制的茶箱装好,直接出了门。

        巧兰提着茶箱抱了件斗篷跟在谭宝莉后头,忍不住疑惑道:“姑娘,咱们这是去哪?”

        “惠州府衙。”谭宝莉平静地说道,“既然王爷总是没空,我便亲自去寻他,等到他有空为止。过几日便是上巳节了,我们总不能一直在惠州耗下去。”

        她的平静与巧兰面上的惊悚形成鲜明对比,只是客栈离府衙实在太近,巧兰还没想好该怎么劝她,主仆二人就已经站在了惠州府衙的门前。

        府衙门前伫立着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两旁的门柱上刻着“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注)”几个大字。有衙役拿着长棍守在门口,见到她们停在那儿,竖着眉呵斥道:

        “去去去,这处儿可不是妇人该来的地儿!”

        谭宝莉听了也不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民妇黎谭氏,求见贤王殿下,劳烦您通报一下。”

        那衙役见她们非但不肯走,竟还想见贤王,把手中的长棍重重往地上一顿:“贤王殿下也是尔等想见就可见的?还不速速离开,再不走,我可就赶人了!”

        巧兰之前替谭宝莉打听贤王是否有空,都是直接问了守在院子里的锦衣使。惠州府衙她也是第一次来,没曾想这衙役态度如此恶劣,挽起袖子就想上前与人争论。

        不过也没等她有所行动,乌语就从里头出来了。

        “您怎么在这?”

        乌语手上拿着些公文折子,神色匆匆好似要赶去什么地方,看到谭宝莉二人也是一愣:“是来寻王爷的吗?王爷现下在与惠州刺史议事,应该快好了。不若先回客栈里去等吧,我去同王爷知会一声。”

        谭宝莉知道他是霍言翔身边的人,向他微微福了一礼:“那就有劳乌公子了,还烦请公子告知王爷,我就在前头的茶肆等他。”

        方才她就打量了一圈周围,看到前面有一间茶肆,不过生意不太好的样子,一眼看去就没看到客人,若不是挂了个招牌,一时间还不能发现。

        乌语点点头,飞快地跑了回去。

        门口那衙役没想到她是真的认识贤王,有些尴尬地对她抱拳道:“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夫人原谅则个。”

        谭宝莉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只巧兰在经过他面前时朝他做了个鬼脸。

        不多时,乌语又从衙门里出来,被那衙役拦了一下:“乌大人,方才那位是?”

        “哦,你就当她是未来的贤王妃吧。”乌语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也没等衙役再开口,抱着公文上马走了。

        留下那衙役在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走到茶肆坐下的谭宝莉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巧兰担忧道:“姑娘可是凉着了?这病还没好全呢,被冷风扑着了又反复可怎么好。”边说着边把拿在手里的斗篷给她披上,还特地把兜帽给戴上了,生怕她再着凉。

        这茶肆生意实在惨淡,拢共就摆了六张桌椅,只坐了她们一桌客人。桌椅呈环形摆放,正中间的是说书先生的台子,不过生意淡成这样,自然是没有人在说书的。

        她们坐了一会儿,店家才提了风炉与陶壶过来,放下后没说话,又转身去拿来几个茶瓮,才开口问谭宝莉要选什么茶叶。

        谭宝莉用手扇着闻了一下味道,有顾渚紫笋、霍山黄芽、蒙顶石花与靳门团黄四样,两种绿茶,两种黄茶。品种虽少,但嗅着都是新制的好茶,均属上品。

        她想了想,点了一个顾渚紫笋,没用店家的茶具,而是让巧兰将带来的茶具摆了出来。

        许是生意真的淡,店家对她这样的行为根本没有所谓,反而回到柜台前磕着瓜子,想看看这女子打算做什么。

        霍言翔入内时,看到的便是一粉面红唇的少女,小脸被斗篷的绒毛圈着,更显娇憨之姿。一双杏眸清明有神,柳眉弯弯,正盯着旁边的风炉发呆。

        见得面前坐了个人,谭宝莉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向霍言翔行了一礼:“请殿下安。”

        霍言翔抬了抬手:“不必行此虚礼。听乌语说你找我有事儿?”

        谭宝莉起身坐回椅子上,也不瞒他:“妾想谢殿下救命之恩。”

        “哦?”霍言翔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桌上几样器具,问道,“你打算怎么谢本王?”

        “三年前在观音桥寺,您拿了妾一枚芙蓉红的坠子,您可还有印象?”谭宝莉开门见山道。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霍言翔点了点头,“怎的?你想要拿回去?”

        这话问得谭宝莉面上有些羞愧——她确实打着想要将坠子要回去的心思,不过被这样直截了当地揭穿,她反而不好意思开口,只好下意识回道:

        “当然不是,既是给了您,便是您的了。”

        她顿了顿,小小地吸了一口气:“那坠子是妾幼时便随身带着的物件,算是妾的身份信物。王爷可凭此物,到谭府任意一间商行去,调动商行中所有的人、钱、物。”

        霍言翔挑了挑眉:“这事你三年前便说过了,我虽没去用,但也不至于拿同一个物件报两次恩吧?”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何况不止两次。”

        谭宝莉无奈:“当然不是。只不过王爷身份贵重,谭府有的不过是钱财珠宝之类的阿堵物罢了,想来王爷是看不上的。故而妾只好斗胆,请王爷喝盏茶,权当谢过王爷几次恩情了。”

        这么说着,她从茶箱中取出一套黄釉盖碗与一套的小茶碗,还并着一只小铜炉及一只小木盒。木盒打开后,里头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一闻便知是今秋新采的金桂。

        只见她拿了片竹篾,将桂花全都拨到铜炉里烘烤,片刻之后,茶肆里更是满室芬芳。而谭宝莉却将铜炉的盖子揭开,把盖碗倒扣在炉子上继续烘着。

        稍稍将铜炉挪开了些,谭宝莉又拿了一只茶壶,取了些顾渚紫笋放入内,用滚水冲泡了,放置在旁。

        不仅是霍言翔,连一旁的店家都有些诧异——这小姑娘竟是不将茶饼碾碎,放入茶釜煎煮,而是用热水烫泡。这种手法,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而谭宝莉也没管他人目光,将盖碗取了下来。桂花经过熏蒸,香气皆凝成水珠挂于碗壁,茶碗的碗沿亦粘附了一圈金桂花瓣。

        她抬手,将泡好的茶汤倒入盖碗中。澄黄的茶汤从高处冲入盖碗,与碗壁上的桂花香气碰撞在一起,霎时间茶香、花香融为一体,萦绕在谭宝莉周围。

        她动作行云流水,举手间皆是清雅,那店家都看痴了,不由自主地从柜台那头走了过来。

        “从未见过这样的烹茶方式,这茶还能有茶香?”店家忍不住问出了口。

        “有没有茶香,您试一试便知。”谭宝莉将茶倒入三只茶碗中,先将第一碗恭敬地放在霍言翔面前,又推了一碗给店家,最后才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慢慢品尝。

        霍言翔拿起黄釉茶碗端详片刻,那茶碗比寻常茶碗要小许多,只堪堪两口的量。外头上了牙黄的黄釉,里头还是白瓷,透亮的茶汤在白瓷内更显澄澈,高爽浓强的桂花香与茶香拂面而来。

        他抿了一口,这茶不同于平日里的茶汤甘涩浓郁,而是轻质淡雅,入口微微发涩,而后满嘴甘醇,且唇齿皆是桂花香气,喝着很是舒畅。

        而一旁的店家早就两眼放光连道:“好茶!当真是好茶!你竟没往里头放盐?”

        谭宝莉摇头:“这熟水并非以茶粉烹煮,味道不会太过涩口,故而不需要放盐。当然您若是想,放些也不是不行。”

        “你说这茶是什么名头?熟水?是哪两个字?”

        “是《千金方》里的方子,我在一部古籍中看到改良的方法,试着制了一次,觉着很是不错。”

        谭宝莉说着,用竹篾沾了茶汤,在桌上写下“熟水”二字。

        “了不得,了不得啊!”店家捏着那茶碗喃喃着,竟是走回柜台那头奋笔疾书去了。

        霍言翔饮尽一杯,将茶碗置于桌上,悠悠道:“所以,姑娘的‘救命之恩’便是用这小小熟水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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