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和前夫的死对头成亲了 > 第7章 黎封升迁

第7章 黎封升迁


上巳节过后黎封果然收到擢升的文书,任他为六品昭武校尉,赴云州府任职,领云州云、罗、泗三城守城主帅之职。

        收到文书后黎封即刻就要动身离开西州,将剩下的六礼流程皆交由母亲朱氏打理。

        说是朱氏打理,实则皆是谭府安排人操持的。经过请期一事,李氏已知她人有多么不靠谱。既然这亲事是结定了,李氏只想将女儿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不叫她有半点委屈。

        谭振华接到黎封即将赴任云州的消息,在府中设了宴席替他践行。

        按旧例,准新人定亲后不应再相见的,但谭振华体谅两人将要分离,特为这一双小儿女安排了一次会面。还特地不提前告知,说是想要给两人一个“惊喜”。

        故而黎封在镜湖小亭上见得谭宝莉时,心下还是有些惊讶的。

        春末夏初,天渐渐暖和起来。谭宝莉着了件镂金百蝶的交领襦裙,臂间挽着鹅黄粉绘迎春花的披帛,正在湖中小亭上烹茶。

        见得黎封走过来,她倒是毫不意外,只多拿了一份茶具,在沸水中滚过,又取茶粉,多烹了一杯茶。

        茶烹好时,黎封刚好坐下。

        “公子请用茶。”谭宝莉做出个请的手势,将茶碗递到黎封面前。

        黎封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莉娘可是提前知晓黎某要过来?”

        谭宝莉摇了摇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终是黎封先开了口。

        “年少时我随阿耶一同离开蜀州,到云州徭役。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却总是有些盼头,以为两年的役期一过,便可归家与阿娘妹妹团聚。殊不知我阿耶‘误打误撞’救了谭老爷,也就是你阿耶一命。后来谭老爷便动了些关系将阿耶与我从役营中捞了出来,带回了西州。”

        谭宝莉不知他突然提起这些陈年往事是要做什么,只望着他,静静听他讲完。

        “说来可笑,谭老爷怕是不知道吧,那场祸事本就是我阿耶一手策划的。他得知西州首富会从役营经过,布置了落石,又营造出救人假象,倒是让谭老爷信以为真,以为自己死里逃生,还认了我阿耶做义兄。”

        “阿耶这么做,就是为了搭上你阿耶这一条线,好离开役营,再捞些钱财回家去。”

        “只是人心本贪。被你阿耶带回西州养伤,过了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他哪儿就舍得放弃这些奢靡生活,再回到穷乡僻壤的蜀州去?于是他故意让谭老爷以为自己是发妻亡故,族中无人,便在西州重新落了户。哦,这户头也是你阿耶找的关系弄的,你阿耶甚至还从府中划出一处二进的宅院赠予黎家。”

        谭宝莉不可置信地掩住嘴,她与黎老爷见得不多,但印象中那是一个慈善且和蔼的人,不像是有如此心机的人。

        “谭老爷被我阿耶编造出来的‘身世’迷惑,又有‘救命之恩’在前,便对我们父子诸多照顾。”说到这黎封抬眸看向谭宝莉,有些克制不住地咬牙切齿道,“若不是谭老爷这样无尽的给予,我阿耶不会变得如此贪婪,以至于至死不愿再回蜀州去,还逼我在他面前立誓,此生必要娶你为妻,才可保黎家后人接着享受你谭家的富贵荣华。”

        “而我阿娘,在蜀州被阿耶遗忘多年,独自拉扯妹妹长大,受尽了闲话白眼,才会从原本温顺的妇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所以你要娶我,原是有这么一层道理?”

        “是,又不是。”黎封长吁一口气,仿佛终于将埋在心底的大石掀开一般畅快,“我以前一直将你当自己的妹妹看待,对你实在生不出男女之情,但既是要娶,我也想过与你相敬如宾的过一生。”

        谭宝莉早就发现她要嫁的郎君心思极敏感,只是没想到两家的矛盾竟到了眼下这般程度,倒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将这些说与你听,就是想问问你,可还愿意嫁我为妻?”

        这一大串的信息让谭宝莉应接不暇,她张了张嘴,终究是没答出话来。

        黎封见她不答,又道:“其实你我皆知这亲事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下我将赴云州上任,到昏礼前,望莉娘思考清楚,给我一个答复。”

        “我能给公子什么答复呢?公子亦说这婚事如同箭在弦上,就算此刻你我同求家族解除婚约,且不说我阿耶这边,想来你阿娘怕是不会肯同意的。”谭宝莉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将心中实话说了出来,“公子也见到请期那日的阵仗,你家阿娘以诋毁我清誉要挟,便是怎么都不肯解了这婚事的。”

        虽知道谭宝莉只是陈述事实,但她语气淡淡,黎封不自觉地认为她就是在嘲讽自己娘亲,一双手在茶案底下攥紧了拳头。

        “那娘子道应当如何?”

        谭宝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说再考虑考虑。黎封笑了笑,恢复回人前温润如玉的样子,还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便起身告辞,回到前院去了。

        。

        盛京,皇城内。

        “三年前拿到的账簿还不足以将他们定罪,且有些打草惊蛇了。”

        说话之人一身明黄锻绣云龙常服,头戴金丝冕冠,正是大泽当今圣人霍瑞景。

        而他下首坐着的,身着绛紫五爪四团龙公服的,正捧了一盘糕点吃得狼吞虎咽的不是那贤亲王霍言翔是谁。

        景帝皱眉沉吟片刻,回头便看到霍言翔被糕点噎着的画面,刚酝酿好的情绪瞬间有些崩裂。

        “……皇叔您能不能先别吃了。”

        “不行,臣很饿。”

        待霍言翔咽下最后一块糕点,又猛灌了几口茶汤,景帝才开口道:“看来皇叔贤亲王的食邑不够用啊,连早膳都吃不饱。”

        霍言翔翻了个白眼,理都不太想理自己这个大侄子:“圣人派臣去查北契探子的事情,又召我今日上朝震慑那群言官,现下还要商讨云州贡丝案一事。圣人可知,从古州一路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最快也需十个时辰?”

        言下之意是我已近一整日没吃没喝没睡觉了您再废话我可能会打人。

        “咳咳。”景帝也想起自己这番有些不厚道,很快将话题带了过去,“自上次皇叔亲去盗取账簿后,云州那边警惕十足,咱们也顺势松了松线。现下已缓了三年,锦衣使来报云州又有动静。朕想,是时候收网了。”

        “那便收吧,不过一群乌合之众。”霍言翔说这话时满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景帝点点头,召来拟旨的内监。

        “朕就派皇叔为钦差大臣,替朕跑这一趟。”随后他又俯身在霍言翔耳边道,“皇叔切记,这一次必要将那古棱一网打尽。”

        霍言翔起身行礼道:“臣,必不辱皇命。”

        出了皇城,霍言翔坐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

        他的贤亲王府占地极大,几乎是东市里四个坊的面积。府内除正院各种用途的屋堂外,后院仿造江南园林修建,各种假山流水无一不美,那奢华糜烂的派头真让霍言翔担起了“闲王”的名号。

        府门关上,将外街的纷扰嘈杂隔绝开来。他径直走向浴堂,那里有从后山引入的温泉水,凿了个丈余宽的浴池。

        泡在温水里,舟车劳顿的疲惫终于得到纾解,而锦衣使中专司情报的乌语在一旁向他汇报三年来云州刺史古棱的动静。

        听得乌语汇报出“古棱开始有动静是在上巳节过后,那时云城新上任了一位昭武校尉,与古棱走得十分近……而我们查到,那昭武校尉就是三年前主子用来掩盖身份的‘黎封’”,霍言翔一改昏昏欲睡的状态,忽然来了兴致。

        “就是我在那寺庙里遇到那位谭府二姑娘的未婚夫婿?”

        “是,据西州的探子回报,两人定了十一月二十七的婚期。”乌语回道,“当初看那小娘子姿色颇好,虽是伤了眼睛,却……”

        还未待乌语说完,霍言翔便骂了句“聒噪”,乌语赶紧将话头扯回正事上。

        “我们查探到,那黎封能够越级擢升,谭家从中周旋不少。而黎封现下与古棱牵扯在了一起,也不知那谭家是否也有关系。主子,是否要往深了去查?”

        霍言翔沉思片刻道:“谭家商行重点向来放在花市上,哪怕他家老大近年开发海运路线,却也并没有牵扯上丝绸的买卖,估计关系不大。”他这么说着,用手蘸水,在浴堂的石板上写下“黎封”二字。

        “重点查一查这黎封,注意莫要打草惊蛇。”

        “是。”

        乌语从浴堂退了出去,正巧撞见前来回禀北契探子一事的乌听。他赶忙将乌听扯到一旁,小声道:“主子命我们严查三年前那位‘黎封’,主子怕不是忘不了那位谭二姑娘,想要抢亲吧?”

        语气中充满八卦主子的兴奋。

        乌听翻了个白眼,照他额头上敲了一爆栗:“聒噪!”

        乌语摸摸额头,怎么每个人都嫌他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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