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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见


雕花走廊的尽头是谢府大厅,盆景后的博古架上摆着好些古玩器具,白九卿坐在下首打量着一个细颈碎纹花瓶。

        身后有珠帘环佩声响起,谢曲氏在一众仆从簇拥下进了大堂,白九卿起身见礼,红衣广袖轻拂双膝微曲一举一动仪态端庄,谢曲氏瞧着愣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原本听说这白家九姑娘粗鲁无礼大字不识,如今见到了本人倒是与传闻不同。

        谢曲氏慢条斯理地落座在左边的首座上微笑道:“白姑娘连日赶路辛苦了,原本派刘同去迎亲的没成想这厮办事不牢靠,途中竟与姑娘走散了,让姑娘受苦了。”

        这就忙着撇清关系,此话的意思就是刘同办事不力,怪不到她谢曲氏头上呗。

        白九卿微微弯起嘴角气定神闲,“正是如此,这刘同办事不力我白家也不好出面指责,他既是夫人您派来的人自然是您来处理。此事了结我也好一并书信告知家中爹娘报个平安,夫人觉得如何?”

        谢曲氏眉毛挑起,声音有些尖锐,“你想如何?”

        “弃主私逃,使我身陷汉川险些丧命,此人便是我阆中白氏的仇人,夫人是要袒护他吗?”白九卿语气清冷,并不退让。

        厅堂西侧的屏风后面,谢庭筠带着小厮长风正饶有兴致地听着里面的谈话。女子端坐在下首的椅子上,谢庭筠透过屏风只能看见朦胧的清瘦背影,背脊笔直脖颈修长,脸颊两侧的粉色小玉珠耳坠在女子说话时轻轻晃动。

        这个白家九姑娘果然不一般,别家的姑娘要么唯唯诺诺柔弱不堪要么一副端庄识大体的样子,绝不会还未成亲便与未来的婆婆干上了。这白姑娘刚到谢府竟一点情面也不给谢曲氏,气势上毫不畏惧,不管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天性顽劣泼辣,只要是与谢曲氏不对付,在谢庭筠看来此人便可以拉拢过来为己所用。

        回溪语汀的路上,谢庭筠心情甚好地把玩着手里的纸扇一下下的敲打在掌心。谢曲氏本想取个命带煞星软弱不堪的来敷衍自己的婚事,定也没料到这即将娶进门的新妇并不好拿捏,想到谢曲氏方才有气发不出的表情谢庭筠心里甚是快慰。

        白九卿一行人被安置在嘉庆侯府西侧的小院松涧轩,这院子本是嘉庆老侯爷谢庭筠的祖父谢毕的书房,老侯爷去世后便没人打理如今残败不堪,推门进去满地灰尘,谢曲氏这摆明了要给白九卿一个下马威。青芜气鼓鼓地带着仆从做着清洁,白九卿指挥着小厮在从马车上卸下行李,一行人忙碌半天总算赶在天黑前把房间收拾出来了。

        松涧轩门前的台阶上,白九卿捶打着酸软的胳膊打量四周的院子,以后就要在这嘉庆侯府生活了。白家夫人秦氏从未把她当作女儿来对待过,而白家家主白崇山又是个性子软的,是以此次白九卿远嫁西京秦氏从中施计阻拦家中竟连送亲的人都没有。白九卿看着眼前陌生的院子寂寥地勾了勾嘴角,这样也好,白家人与谢家来往越少危险就越少。

        青芜端着绿豆汤来到廊下,白九卿拍拍身边的石阶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青芜摇头说如今在嘉庆侯府比不得在白家,奴婢和姑娘同坐一处旁人看了会觉得姑娘人善可亲,白家的奴婢甚没规矩,小瞧了咱们不把姑娘放在眼里。

        闻言白九卿眼带笑意转头看着青芜朗声道:“无妨,面子上的派头都是给外人看的,让人硬气的向来是那里子里的东西,光有派头没有本事那更是让人笑话了。”说完拍拍身边的石阶执意让青芜坐下来。

        青芜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自离开白家赶往西京,这一路上青芜看见了一个与以前大不同的小姐。青芜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前的小姐虽胆大贪玩总闯祸但是从街上回来的时候会记得给自己带蜜饯,在自己被其他丫鬟小厮嘲笑孤儿的身份时站出来为自己撑腰,最后还提拔自己做了贴身丫鬟。青芜坐在石阶上脑袋里冒出一个结论来,虽然不知道小姐追寻的那个秘密是什么但她觉得小姐还是那个小姐,她愿意陪着小姐走下去。

        主仆二人端着绿豆汤坐在台阶上看着太阳落下去,远方金色的夕阳慢慢变暗直至最后的光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

        这日一早谢二公子谢庭筠带着小厮长风准备从后门出府去,刚到后门的拐角处看见前方一个水绿色的身影出了门,这是谁,看背影是个瘦小的公子哥,家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个人物,难道是谢庭渊结交的同僚。谢庭筠不再多想,径直跨过门槛出门去了。

        西京作为北梁的都城贸易兴盛十分繁华,而朱雀街有着西京最大的集市汇集了南来北往的各路商人,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是以成为了西京最热闹的地方,十里长街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朱雀街布衣局里,掌柜的正向客人介绍着货架上的布料,小厮也正手忙脚乱地招呼着前来挑选布料的客人。一个水绿色的身影大踏步走了进来,店里的小女娘们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好俊俏的公子!掌柜的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一位玉冠束发的年轻公子来到柜台前,一双青锋眉,小巧挺拔的鼻子,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真是位芝兰玉树的贵公子,就是身板单薄了些。

        “听闻贵店新到了一批蜀中墨青织羽锦?”白九卿来到柜台前随意摇开手里的纸扇,扇面打开正是黑墨白竹图。

        掌柜的回想片刻有些纳闷,“近日并未有蜀中的布匹到货,公子可是记混了?”

        “不若问问你的东家,他或许知道呢。”白九卿悠然的摇着纸扇盯着掌柜的坦然道。

        对方说得这般自信掌柜的有些动摇转身去了里间,片刻后带了一位穿着灰色布袍年龄约三十四五的男子出来,男子身形微胖衬得脸上的眼睛显小,身上衣袍颜色虽素但都是锦缎制成,浑身上下的商贾之气想来这位便是东家。掌柜的挠着头心里纳闷,近日蜀中没有来货啊,怎么东家一听“蜀中墨青织羽锦”还真就出来了呢?

        灰袍男子乃朱雀街布衣局的东家李知昂,出现在大厅里的瞬间他便注意到了白九卿手中的那把扇子,此扇面的黑墨白竹乃是当年少将军亲自画的,只此一副孤品断不会认错。东家眼眶微睁虽心中早已掀起波涛骇浪,但多年的潜伏隐忍教会了他面色不改的本事,错愕的下一瞬李知昂脸上已恢复了微笑,他抬手行了一个平辈之间的常礼道:“不知公子从何处听闻这蜀中墨青织羽锦的消息?”

        “取益州落凤坡新竹火焦,焦化而炭成,其炭染之色如墨羽,在下自是从这益州听来的。”

        李知昂闻言脸上的的惊诧再也掩盖不住,察觉对方变换的脸色,白九卿知晓李知昂明白话里的意思了。

        果然,东家神色肃穆地再次向白九卿握拳行了一个军礼后抬手请白九卿上二楼雅间。

        刚进到雅间,只听“噗通”一声,东家李知昂双膝跪拜在地向白九卿行了一个大礼,语气激动道:“末将拜见少主公!”

        白九卿连忙扶起李知昂,“李都尉许久不见,别来无恙。”这一幕与十年前阆中街头那晚的画面重合起来,十年前他们重逢时也是这样的场景。

        李知昂有些激动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真没想到少主公竟亲自来到了都城,自落凤坡一别已有十年未见,少主公已长大成人了。

        十年前落凤坡山顶碧潭清突遭贼人闯入放火,在冲天的火光和厮杀中跟随少将军的旧部悉数被灭口连大公子也不幸遇难,二小姐下落不明。他月余前因伤病回家休养免遭一难,等他再回到碧潭清时那里只剩遍地残垣,多方打探才知晓在碧潭清遇袭的当晚曾有人见过一名年幼的小姑娘骑马出现在竹林里。

        后来他一路追查,终于在益州阆中找到了小姐,可是小姐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根本认不得自己。一次次试探小姐的身份都以失败告终,那天晚上愁眉沮丧的他在街角的酒肆里买醉,喝得不省人事的倒在了街口,突然一盆凉水迎面泼来浇得他脑门一激灵。醒过神来的李知昂看见寂寥的寒夜里十岁的白九卿独自一人站在风中,冷风吹动她红色披肩上的毛领,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冬日里孤傲清冷的梅花。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小女孩质问的语气十分清冷,眼里有着这个年龄不应该有的成熟冷静。

        “小姐,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少将军身边的都尉李知昂啊!”李知昂情绪激动地起身上前抓住小女孩的胳膊摇晃着,“你幼时我跟随在侯爷身边曾抱过你,后来被派去做少将军的副将随他一起出战!你的阿父、阿兄你都不记得了吗?”他不愿相信小姐忘记了一切,他不愿看到为国捐躯舍命沙场的李家最后唯一的血脉为了保命也舍弃了李家!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说,你刻意接近我到底是何目的?”小胡娘手比嘴快,话未说完手里的匕首已直抵李知昂的腹部,对方的身量比只有十岁的白九卿高大许多,但她丝毫不惧怕。如今就算是要亲手杀人她也不怕了。

        李知昂并没有闪躲,利刃刺入腹部鲜血渗出瞬间染红了衣衫,见对方没有躲开白九卿有些诧异,松开匕首向后退了两步。

        李知昂按压着出血的伤口艰难道:“属下并没有要加害小姐的意思,小姐如今是侯爷留下的唯一血脉,我受侯爷与少将军的恩惠想要确认小姐平安无恙而已。”

        再一次听到“侯爷”和“少将军”这两个称呼,白九卿红了眼眶,自半年前离开落凤坡再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两个人,世上再无凤英将军靖侯李延年和少年将军李不伤,一切都被那场大火掩埋了起来。

        “如今我活得好好的,你又待如何?”白九卿看向靠在墙角的李知昂,目光带着审视。

        李知昂语气沉重,“落凤坡之事来势汹汹,背后凶手如今还未查明,我会继续追查此事以慰侯爷和少将军在天之灵。”

        “如今李家没了,你大可以回乡过自己的日子,为何还要淌这趟浑水?”

        我能有今日全靠侯爷和少将军恩待,百姓能有如今的安稳日子过全靠侯爷这样的将军驰骋沙场保卫边疆,如今他们落难我便报恩他们蒙冤我便替他们洗刷冤屈。李知昂的回答铿锵赤诚,小白九卿双眼微红有些动容,她安静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片刻后,白九卿的声音再次响起,“既如此,你可愿奉我为主听我派遣,随我一道查明真相!从此以后你的这个‘李’便是我靖侯一脉的‘李’,身后入我李氏祠堂,你可愿意?”

        自古以来能入家族祠堂只有家臣,家臣可入族谱宗祠其地位与宗族亲人相当,家臣与家主一脉相生富贵共享。泪水从李知昂的微红的双眼落下,小姐此举是把自己当做李氏亲人看待,把李氏一脉托付于自己。

        李知昂跪地俯首掌心贴地郑重的行了一个跪拜礼,“属下愿誓死追随少主公!”

        布衣局雅间里,白九卿扶起李知昂在茶案两侧坐下,语气里带着唏嘘,“阆中一别十年有余,李都尉辛苦了。”

        李知昂摆手言道不曾受累,如今少主公长大成人想必侯爷与大公子在天之灵定十分欣慰,叙旧之余李知昂问起白九卿为何突然来到西京?

        白九卿给两人的茶盏里添入茶水,“李都尉近日可有与汉川布衣局联系?”

        “因昌州王徐立达陈兵荆州,汉川近年来闹得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消息往来多有不便,月余不曾来信也是有的”,说到这里李知昂皱起了眉毛,“不过近两个月来各州城的商报里确实不曾见汉川布衣局的消息,难道出了什么大事?”李知昂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看来汉川布衣局两个月前就与总舵失去了联系,我离开白家行至汉川时曾飞鸽传书给汉川布衣局,却许久未收到回信是以亲自去打探了一番,谁料汉川布衣局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白九卿把汉川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知昂。

        “难道是暴露了!”

        白九卿放下茶杯摇头,“应该未曾暴露,若是暴露了早就有人顺藤摸瓜的找过来了,其他分舵都与你往来正常可见并未受到牵连。”

        李知昂闻言点头,此话有理。

        “此次朝廷派了一位名叫严霄的钦差大人前去处理汉川之乱,他手里拘着前汉川刺史梁木,你派人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看是否有线索。”

        自朱雀街布衣局出来已快到午时,白九卿顺道在燕雀楼买了些点心果子准备打道回府。

        三层楼高的燕雀楼伫立在朱雀街口,从门口望进去里面人声鼎沸座无虚席,跑堂的小厮提着铜壶忙着给新进来的客人添茶倒水,掌柜的打算盘的手就没停下来过,生意当真是好。自去年接手店铺的新东家重新修整改名燕雀楼后,这家酒楼焕然一新不但菜品精致味美,糕点更是做得一绝。这位新东家说平日里来酒楼的都是男子居多,若是有深受女子喜欢的糕点便可以多赚一份钱,所以燕雀楼临街一侧专门辟出了一间店铺售卖糕点果子等小食。

        白九卿拎着包好的糕点从燕雀楼出来,回头打量了高高悬挂着的牌匾,“燕雀楼”三个大字赫然刻在上面,白九卿饶有意味地哂笑了,这名字取得有意思,都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它却不愿做鸿鹄反到要做这燕雀。

        回到嘉庆侯府,白九卿并未去芳菲苑向谢曲氏见礼问安,她如今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既然双方都不对付为何还要去自讨苦吃,她白九卿可做不来这样的事。与西京布衣局取得了联系一切进展顺利,忧虑暂解的白九卿拎着糕点脚步轻盈的往松涧轩走去。近了松涧轩院前才发现四周安静不见一个人影连守门的小厮都不见踪迹,白九卿慢下步伐调动内力屏息探耳聆听。院中传来茶盏放落在木案上的声音,接着青芜的声音响起,“小姐一路奔波受累到了西京就病倒了,怕夫人与二公子也惹上风寒这才闭门不见的。”

        白九卿转身往另一侧的墙角走去,现下她一身男装定然不能这样进去。

        “原本担心白姑娘初来乍到住不习惯嘉庆侯府,不曾想还真的病倒了,是我嘉庆侯府招待不周,今日更应该探望一番。”谢曲氏可不想就此罢休她今日一定要见到白九卿。谢曲氏今日本意是带着谢庭筠来让他见一见这未婚妻,不曾想吃了个闭门羹,还没成婚便如此行事成了婚那还了得。另一旁坐着看热闹的谢庭筠把玩着茶盏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似完全没有听懂两人言辞之间的官司。

        小丫鬟端了托盘上来要为二人换上温热的茶水,青芜从小丫鬟手里接了过来,对方却没有撒手让青芜马上把托盘接过去,青芜望向那丫鬟眼神似有询问之意,那丫鬟扣在托盘边的拇指轻轻扣了两下托盘,青芜这才看到上面用水写着一个“归”字。

        青芜为二人更换茶盏,言辞诚恳道:“既然夫人如此记挂我家小姐,那就请夫人随我来吧。”

        东侧房间里躺在床榻上面色疲倦白九卿有气无力地挣扎着要给来人请安。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后,远山眉下一双水亮莹润的大眼,秀气的鼻子上因发热带着些细小汗珠,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吐着气息,姣好的面容和可怜的病态恰如梨花带雨的美人,盈盈不堪一握。

        白九卿抬头的那一刻,谢庭筠终于看到了他这未来娘子的面容,不曾想这小女娘不仅嘴巴了得容貌竟也有几分出色,倒不是先前打听的那般不堪。

        谢曲氏抬手劝阻要起身的白九卿,“快别起来了,不成想竟真病得这般重”。

        白九卿开口声音嘶哑无力,“劳夫人惦记,只是连日奔波受了些风寒不碍事”,说及此处转头看向青芜,“愣着干什么,快给夫人搬凳子来。”

        谢曲氏出声阻止道:“不必了。”侧身让出背后的位置,她继续介绍“这是侯府二公子谢庭筠,也就是你未来的夫婿,今日来本就是想让你们见上一面。”

        白九卿微微转头就瞅见了谢曲氏身后站着的那人,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如玉,挺翘的鼻梁下嘴唇线条硬朗清晰,那一双狐狸眼犹如夜里的灿星颇有些勾人魂魄的意思。饶是白九卿行走江湖见过不少容貌英俊的男子,见到谢庭筠这张精致的脸蛋时也被震惊到了,难怪满西京城都对这位“谢二公子”十分关注,这张好看的脸确实对得住这满城关注。

        青芜轻咳一声,白九卿收回肚子里的心思,靠坐在榻上虚弱地抬起手行礼,“白九卿见过公子。”

        谢庭筠也抬手双掌交叠回了一个平礼,“谢庭筠见过白姑娘。”

        见过礼后二人不再说话,这半生不熟的氛围着实让人觉得尴尬,谢曲氏笑道:“既如此,庭筠你留下陪白姑娘说说话,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谢庭筠目送谢曲氏离去,转身来到窗边伸手把敞开的窗户合上,“染了风寒就把窗户关上吧。”。白九卿的目光跟随着他的动向,方才时间紧迫她从窗户翻入后只顾得上换衣服还未来得及遮掩痕迹。

        从窗户旁离开时谢庭筠瞧见梳妆台上放着两盒包装完整的糕点,他微乎其微地挑了一下眉头,“白姑娘也喜欢吃‘燕雀楼’的点心?”

        “哪有女孩子不爱吃点心零嘴的,只是听闻这‘燕雀楼’的糕点甚是不同便想尝一尝。”白九卿耐着性子与谢庭筠搭着话。

        谢庭筠临走前回头对床榻上的白九卿道:“我瞧着白姑娘倒是有精力得很,想来这风寒也确无大碍。此院年久失修这窗柩门柩难免落了灰,回头我让长风带人再帮姑娘修整一番。”

        好不容易等谢庭筠离开,白九卿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方才只换好上衣谢曲氏就带着人来了,她只好穿着鞋袜躲进被子里。白九卿蹬掉黑色的男士长靴褪去里面的长袜,重新换好女装来到窗户旁伸出食指摸了摸窗柩,指尖粘些许泥土。传闻说这谢庭筠是个痴傻的结巴,如今见到的却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能在大权旁落曲氏一族的侯府安然长大,想来这谢庭筠是个聪明人。原本以为谢二公子柔弱不堪又痴傻,自己嫁进这嘉庆侯府扳倒谢曲氏后便可顶着嘉庆侯府少夫人的名头一手遮天为所欲为了,现在看来此路怕是行不通了,得找合适的时机会一会这谢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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