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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卫元不太确定的答道:“应该不是吧。”

        “管他是不是,卫元,备马车,我要出门。”说着,梁舟迟起身,他无法忍受与赵舒恒待在同一处,即使现在他病着,两个人见不着面也不成。

        “少爷,您真要出去啊?”卫元上次挨了顿打,已经不太敢随着梁舟迟出门了。

        “怎么?不成?”

        “老爷那边”

        “我爹今日不在府里,再说那赵舒恒病了,他哪有心思管我。”

        “那少爷您要去哪?”卫元又问。

        梁舟迟思忖片刻,好似除了喝酒的云鹤楼,他也没旁处可去,“叫上一些人,去云鹤楼便是。”

        赵舒恒脸上的疹子起的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盖了脸上身上一层,放眼望去就没个好地方,好在这会疹子出透,低热已经退了,他亦不再像之前那样晕晕乎乎的,趁着这会精神好,直接拿着书页翻弄起来。

        而裴晓葵则立在一旁,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扰了他。

        房里的门窗都关着,好在桌前放了冰盆,可以稍缓炎热,赵舒恒偶抬起眼,这才发现裴晓葵正立于一侧,心血来潮问道:“晓葵,你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话,裴晓葵抬起眼来,随后才回道:“取自晓日晨葵。”

        “原是如此。”赵舒恒是知她是念过书的,每次同她讲话,都觉着她谈吐和府里的旁人不同,心里只念她只在府里留做一个婢女实在可惜了。

        “对了,”赵舒恒自圈椅中起身,行至桌边自抽屉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展开后里面躺着一枚小巧的青玉坠子,他将小盒子递到裴晓葵的脸前,“这个送你。”

        裴晓葵打眼一瞧,金玉之流她不曾多作接触,更分不出个好坏,只是想着若是赵舒恒的东西,那定是极好的,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眸瞧他,眼中略有不明,“表少爷,您这是”

        “这是我前几日上街时买来的,本打算待归乡时送给母亲,可是姨母见了说这颜色太俏丽,母亲那个年纪戴怕是不合适,正好你在,便送予你了。”

        “无功不受禄,这怎么好白拿表少爷的东西呢。”裴晓葵抿嘴一笑,而后摇了摇头,眼中灵光闪动,笑起来脸颊微微鼓起,看着甚是可爱。

        “谁说你无功了,”赵舒恒声线温和,看她的眼神中亦是带着一抹柔光,“自你来梅园,做事仔细小心,我病中又特意前来照顾我,仅这一点,这东西你便拿得。”

        “快收下吧。”他拿着盒子的手又往前微探一分。

        裴晓葵的手在裙后抿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了会儿最终还是将手抬起,双手接过他手上递过来的那只小盒子。

        上面好像还有他手指的温度,裴晓葵喜笑颜开,“谢谢表少爷。”

        ……

        这会儿梁舟迟已然在云鹤楼中招了一群狐朋狗友喝的微醺,他坐于正位,身后靠着窗,只微微后仰便能听见窗外的江水连绵之音。

        喝到兴时,有一位公子红着脸凑了过来,腆着一脸笑意殷勤道:“梁少爷,城东才开了一家赌坊,要不要去玩玩?”

        梁舟迟想都没想轻笑着摇头道:“我一不赌,二不嫖,那种地方,我从不踏足。”

        “您看看,梁少爷,您这墨州城第一阔少活的也太没劲了,除了喝酒就什么都不做?”

        梁舟迟并未答话,只是笑笑,那公子还想说什么,只听雅间门外一阵杂声传来,随之便听一女子尖声响起,门板自外被人扑开,一女子正摔倒在地上,一脸恐慌。

        众人齐齐看去,随之钱富自门外进来,一脚踢在那姑娘的背上,“还敢跑,敬酒不吃吃罚酒!”

        梁舟迟抬眼朝门口看去,钱富这会儿才觉不对,一阵侧目环视房内,正与梁舟迟目光对上。

        那瞬间钱富眼中划过一怵,稍缓了会儿后才硬着头皮挺起身板,故作硬气的冷笑一声,“呦呵,都在啊!”

        皮笑肉不笑。

        上次被梁舟迟打的那一顿可谓让他颜面尽失,现在身上的淤伤还未消散,怎知这会儿又碰上。

        坐在梁舟迟身侧的公子目光自地上姑娘的身上移到钱富脸上,笑道:“钱少爷今日兴致不错啊!”

        他这话中含有深意,在座各位全听的出来,都在看热闹似的笑着。

        地上被他打的姑娘是这云鹤楼中的,平日靠唱些曲子糊口,模样倒是很俊俏,钱富每次来都要时不时的调戏两句,今日像这般动手,还是头一次。

        钱富嘴角的淤青这会儿还在隐隐作痛,他顺着那人话头道:“本少爷今日赏了她一些银钱,谁知道这丫头连杯酒都不肯陪我喝。”

        那公子又笑道:“钱少爷,这就是你得不对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姑娘家,你要懂得怜香惜玉,这好皮好肉,打坏了可怎么办!”

        那姑娘见着有人为她解围,好似看到了一些光亮,忙朝着那位公子爬过去,紧紧抓着他的衣摆哭求道:“求公子救命,求公子救命!”

        姑娘目光绝望,丝毫不觉方才这公子那一番话并非是为她解围,只不过是闲着打趣罢了。

        那公子一见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住,十分厌弃,一下子将人踢开,“去去去,一边儿凉快去,别耽误本少爷喝酒!”

        这一举动,又惹来屋里众人一声声笑,姑娘垂泪,身子瑟瑟发抖,眼神如死灰。

        随后钱富又将人从地上扯起来,拉着便往门外走,此时只见一直冷眼旁观的梁舟迟喊了句:“站住!”

        声音不大,却震了满堂,房间里的人默契的将笑容散了,目光齐齐望向梁舟迟。

        钱富回头,正与梁舟迟目光对上,钱富眼中凶狠一闪而过,之前的事还历历在目,这会儿他心里有些发虚,“梁舟迟,你又想做什么?”

        梁舟迟后背倚在窗上,下巴微抬了抬,“将人放了!”

        “梁舟迟,你未免管的太多了些吧,”钱富硬扯着姑娘的胳膊将她拎到身前,“她跟你有关系?还是你什么人?”

        “没关系,”梁舟迟声音淡淡的,“只不过看不惯你强抢民女罢了!”

        “真是笑话,我使了银子的,不是抢!”钱富嘴硬道。

        那姑娘见状,再次哭道:“你的银子我根本没拿,公子求你放了我吧!”

        “钱富,你在外名声不好,强抢民女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我看不见也就罢了,可是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坐视不理。”梁舟迟声音加重一分,带着警告的意味,“将她放了!”

        “梁舟迟,没看出来啊,你还挺爱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救死扶伤的大侠不成!”钱富双眼微眯,脸色越发阴沉,反正上次脸面已经丢尽,今日若还是温言软语只怕来日他更加没有立足之地,于是干脆破罐子破摔道,“我钱富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走出这云鹤楼!”梁舟迟自桌上抄起一杯盏丢在地上,杯盏碎裂,发出一声脆响,随之从门外进来几个壮汉,各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堵住门口。

        这几个人钱富曾见过,是梁舟迟的家养打手。

        钱富吞了口水,脚步朝后退了两步,得知梁舟迟的为人,他若非要来硬的,梁舟迟自然不会轻易放了他。

        钱富手上力道渐渐松,强吞下心里的不甘,无法与之抗衡,只能悻悻收手。

        将那姑娘一把甩开,钱富用鼻音哼了一声,转而大步夺门而出。

        那姑娘捏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抬起袖子擦了泪,来到梁舟迟面前,颤着声音说道:“多谢公子相救。”

        梁舟迟并未看她,而是垂了眼往口中送了一口茶,而后下巴朝门口一扬,“无妨,你走吧。”

        女子眼中还蓄着泪,不敢相信,竟然这般轻易就得救了。

        “还啰嗦什么,让你走不走,小心一会儿那钱富再回来捉你!”

        一侧人扬声说道。

        这好似给姑娘提了个醒,姑娘忙擦了泪,随后跑了出去,再无踪影。

        待姑娘走后,房间里的气氛再次热闹了起来,一人拥上来对着梁舟迟拍马道:“今日可真是让我们见了什么才是英雄救美!梁少爷,我敬你一杯,你是真的侠义心肠!”

        梁舟迟无所谓的笑笑,也不说话,今日酒喝了许多,眼圈有些微红。

        这一场酒喝到了傍晚才散,梁舟迟终于拖着一身酒气出了云鹤楼,才要上马车,只听身后有幽幽声传来,“公子……”

        起初梁舟迟未觉,还是卫元在身后提醒了句,“少爷,是那个姑娘!”

        梁舟迟早就将之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去,经卫元提醒时还是一脸懵,说着卫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姑娘朝这边行来。

        好一会儿梁舟迟才认出,“是你啊,什么事?”

        那姑娘微微福身下去,“我只是想好好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梁舟迟这会儿酒喝的头疼,没什么耐心的摆了摆手,“不必了。”随后长腿一迈,踩着矮凳上了马车。

        “公子……”

        那姑娘还想说什么,只见梁舟迟修长的手指将马车帘子撩开,上下打量她,见她衣衫上打着布丁,一身衣裙洗的已经退了色,于是便冲卫元道,“给她十两银子。”

        “不,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姑娘忙摆手,随后卫元便从怀中掏出了两块碎银塞到她的手上。

        “我不是要钱……”那姑娘解释。

        卫元似笑非笑道:“我家少爷今日救了你,是你走运,旁的就不要多想了,拿着银子快走吧!”

        显然,卫元也误会了她的意思。

        一句完整的话还未讲出,只见马车缓缓行起,姑娘眼见着马车走远,直至不见。

        她这才低头瞧了自己手里的银子,一时百感交集。

        “梁舟迟……”她低声念叨着,记得之前钱富就是这样唤他。

        ……

        赵舒恒的风疹起来后,不过三五日的时光便痊愈了,这其中也多亏了裴晓葵的悉心照料。

        赵舒恒痊愈那天起,都没过多将养便收拾了东西回了陈府,这两日病中课业落下许多,他有些着急,片刻都不敢耽搁。

        裴晓葵被夫人赏了不少银钱,可表少爷不在,她又得回竹园去。

        这两日风平浪静,闲暇时光裴晓葵便躲在安静处取了那翠绿的玉坠子睹物思人,坠子小巧可爱,她不舍得戴,整日搁在荷包里,想起来便拿出来看看。

        这会儿梁舟迟在房里午睡,裴晓葵寻了荷塘边的树下阴凉处歇息。

        阳光自树叶间的缝隙铺散下来,在裴晓葵的身上照下一片斑驳,她周身都似蒙着一层光。

        偷得浮生半日闲,她摘下腰间的荷包,小心从里面取出那玉坠子,高高举在眼前,阳光下看着,那玉坠子通透清亮,隐约丝丝棉絮在里,看的她心生欢喜,不禁嘴角翘起。

        眨眼的工夫,只觉眼前一阵阴影闪动,而后手里的玉坠子被人伸手夺了去,她只空捻着手指悬于半空之中,裴晓葵脸色大变,仰脸看去,只见眼前一道修长的身影遮了光线——梁舟迟正拿着她的玉坠子看弄。

        裴晓葵心头一惊,忙扶着身侧树干站起身来,身量只到他的下巴,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夺,手才抬起来便意识到不合规矩,于是又紧张的绞在一起,“少爷,您不是在睡午觉吗?”

        他本来是要睡的,可是天气太热,他睡不着,便出来随意走走,正巧看见这死丫头坐在树下神神秘秘的,便悄悄上前一探究竟。

        “这坠子从哪来的?”梁舟迟不答反问。

        “这是……我的……”裴晓葵并不打算告诉旁人这坠子的来历,更不想让人知道是表少爷送给她的。

        “你的?”梁舟迟显然不信,上下打量了裴晓葵,而后道,“这东西成色极好,不是普通物件,就凭你的月钱,怕是要在梁府干上十年!”

        听见成色不错,裴晓葵眼珠子不觉撑大了一圈,这个东西表少爷给她时候看起来很随意,她只知是好东西,却不知这般值钱。

        见她不说话,梁舟迟起了逗她的心思,“这东西十分眼熟,怎么看着像我之前丢的那个!”

        “不,这不是少爷您的……是……”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梁舟迟向来讨厌赵舒恒,只怕说了会让他反感,“真的是我的。”

        “哦?不说实话是吧,”见她扯谎,梁舟迟脚步朝后退去,长臂侧伸,将玉坠子悬于荷塘之上,“不说实话,那我就将它丢了!”

        “不要!”这回她也顾不得许多,伸手便扯住梁舟迟的衣袖去够玉坠子。

        可梁舟迟本来身量就高,胳膊又长,他将手高高举起,即便是裴晓葵踮脚去够也触碰不到。

        见她心急,梁舟迟身子微微后仰,手捏着玉坠的红绳来回晃荡,脸上不觉露了戏谑的笑。

        他手上每晃动一下,裴晓葵的心便跟着紧张一下,生怕他失了手玉坠子便掉落地上。

        “少爷,真的是我的,你就还给我吧!”

        两个人一争一抢,她越是想要,梁舟迟便偏偏不给,这会儿两个人的身子几乎贴到了一处,阳光投下两个人的影子亦是交叠在一处的,闹的欢腾。

        “这真是你的?”梁舟迟低下头看着她,这会儿阳光正烈,晒的她脸蛋微红。

        “真的是我的!”裴晓葵一双眼睛都在他手上,眼见着都要急哭了。

        梁舟迟一笑,想要还给她,谁知手一甩,红绳自指缝间滑落,随即只听身侧荷塘“咚”地一声响,刹那间,万籁俱寂。

        两个人同时僵住,齐齐朝那荷塘看去,裴晓葵的手还抓在梁舟迟的手臂上。

        愣了顷刻,裴晓葵二话不说跳下荷塘去,梁舟迟伸手想要去抓她,谁知慢了一步,抓了个空,“哎你……”梁舟迟看着她,欲言又止。

        荷塘不大亦不深,水只没过她的膝盖,可是脚下淤泥难行,那半人多高的荷叶将她掩盖了大半。

        裴晓葵眼上悬着泪珠子,费力的弯身下去在淤泥中反复摸索,却一无所获。

        那玉坠子本来就是小而沉,落入水后便坠入淤泥,哪里是那么好找的。

        这会儿梁舟迟在岸上也傻了眼,本来只是想逗逗她,谁知这东西竟被他失手掉落。

        “你上来,别找了,”梁舟迟朝前一步,“一定是掉进淤泥里了,找不到的!”

        裴晓葵也不理她,只顾着自己翻找,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落入水中。

        她背对着梁舟迟,梁舟迟根本看不见她哭,只是隐隐听到了她吸鼻子的声音。

        心里略有不安。

        “裴晓葵,你上来,”他下巴微扬,顿了片刻,“我再多送你几个好不好?”

        那边还是没回应,整个人几乎都埋进了大片的荷叶中。

        “我送你比那个还好的!”梁舟迟声音又抬高了一分。

        可是那人仍旧不为所动。

        “哎,你这个死丫头,本少爷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眼见着软的不行,他打算来硬的。

        可是没有任何用处,水里的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到底是他理亏,他站在岸上有些手足无措,焦躁的抓了抓下巴,四处张望了一圈,犹豫良久,终于忍不住跳下荷塘。

        每走一步便是一脚淤泥,可谓寸步难行。

        淤泥翻腾,气味不算好闻,梁舟迟皱着眉头,挪动到裴晓葵身边,一把将人拉起来。

        他这才见,裴晓葵双眼通红,鼻尖儿亦是,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痕,眼泪正顺着泪痕流淌下来。

        她抬眼,眼中对他的怨念藏不住。

        “还真哭了?至于吗,不就是个玉坠子,我说了我赔给你,赔你成色更好的!”两个人站在荷叶中,像是一道诡异的风景。

        裴晓葵不答话,只垂着眸子默声流泪。

        两滴泪落下来,梁舟迟的心一点一点乱起来。

        他不近女色的原因是自小便觉着女人麻烦,眼下一见这哭哭啼啼的女人,更是麻烦。

        打不得亦骂不得,只瘪着嘴不说话。

        他头要炸了。

        裴晓葵这会儿恨不得咬死他,赔十个又怎么样,她都不稀罕。

        “不必了少爷,我一会儿就能找到了,”她嘴里唤着少爷,实则梁舟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怨念,“少爷您的东西我不要,这坠子对我来说很重要。”

        重要二字,是梁舟迟不能理解的,他下意识问道:“你家传的?”

        见裴晓葵未答,他便当是说中了,于是沉了沉气,然后清了清嗓,语气竟然男的放柔了两分,“你先上去吧,一会儿我叫人给你找。”

        裴晓葵不动地方。

        “哎……”他低叹一声,嘴里碎碎念着,“女人当真是麻烦!”

        而后硬扯了裴晓葵的胳膊朝岸上行去。

        裴晓葵心里憋着气,身子朝后坠,嘴撅的老高,几乎是由他拖着走。

        被拎上了岸,两个人的鞋子都黏了满处的淤泥,散发着阵阵恶臭。

        “回去吧。”他道。

        裴晓葵不做声,用力甩了身子离开。

        这是她对梁舟迟的无声抗议。

        梁舟迟回了房后被卫元见了,吓了一跳,瞧着他一路行来时带的脚印,睁大了眼,“少爷,您这是掉哪里了?”

        梁舟迟一屁股坐下,随后长腿一伸,“将鞋给我脱了。”

        卫元拧着眉头,不得不从,头朝一侧偏了老远,万分嫌弃的将他的鞋袜脱下,丢出门去。

        “你找几个人,去门前那小荷塘中找个玉坠子。”梁舟迟道。

        “您丢了东西在那?”

        “少废话,快去!”梁舟迟心里焦躁,顺势踢了卫元一脚。

        卫元不敢啰嗦,忙奔出门去。

        梁舟迟这会儿低头瞧着自己湿透的裤脚,若有所思。

        无端想起裴晓葵,和她那两行泪。

        他砸吧砸吧嘴,“女人当真麻烦!”

        ……

        这边裴晓葵惯了干净的衣裳,可自打回来眼泪就没停过。

        她又气又悔。

        气的是梁舟迟这般讨厌,悔的是自己明明应该把那玉坠子戴在脖子上的。

        这回好了,还不知找不找得到。

        想到这里,她哭的更厉害了……

        傍晚时,卫元唤她过去,说是梁舟迟唤她。

        裴晓葵将刚洗好的衣裳搭在竹竿上,随后才磨磨蹭蹭的来到梁舟迟的卧房。

        进了门,她低着头,也不说话,像极了午时的模样。

        梁舟迟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茶盏晕了一口茶,随后才抬眼看她,见她垂着头,也看不清表情,他将茶盏搁下,起身来到她面前。

        裴晓葵眼眸微颤,见着他的鞋尖儿停在自己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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