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陆瑶

“我想知道边境如今怎样了？”

        “这一仗虽然险，但终究还是我们赢了。宋宥用一条命换了军心稳定，陆瑶在边关”裴羡顿了一下，大概不好直接告诉我陆瑶杀了几万人：“也好好的震慑西羌北狄了一番。羌狄如今损失惨重，只好主动请降。”

        “你见过陆瑶了？”

        “今日刚见过。”

        “听闻郡主同陆将军关系不好，不过在京城，郡主不必担忧。”裴羡瞳孔中清晰的印着我的身影，我看见自己着急否认，却在裴羡疑惑的眼神里沉默。

        陆瑶和平都其他小姐都不一样，她是陆家的长女，陆家不算什么贵族大家，却男子女子一样教养。她会君子六艺，投壶马球打的比许多男儿还要好。

        旁人都说她离经叛道，女扮男装去了京卫军，被人发现，参到先帝面前，还是徐阁老替她担下来的。说她动起手来比男人还狠，一句话说的不好，便能生生打断别人的腿。可是我还记得，那年上元节，她一袭红衣猎猎，对宋宥说：这世间唯有她一人可与宋宥相配。

        平都人人都道陆瑶有吞象之心，其实她只是为了比肩心悦之人。她和外人说的不一样，她对我很好，是她教会我骑马，投壶马球给我赢过好多的彩头。她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扭扭捏捏，只不过她还没来得急让所有人知道她喜欢宋宥。

        我见过真正的她，也明白宋宥对她有多重要。

        “边关的事，夏止对我说了。”话音刚落，裴羡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你知道了？”

        “裴羡，为什么雁城等不到援军？”

        裴羡片刻的怔愣表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是西北边军出了什么问题吗，为什么雁城最后只能靠陆瑶？”

        裴羡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西北边军一直有三州之别，当时情况紧急，各州只能自保。后来也都派了人，不然单靠陆瑶也是不行的。”

        “那陆瑶与夏止也不该前后返京，当今情况，边疆应该更需要人才对。”

        “对。”裴羡俯身附在我耳边道：“可是陆瑶上了一道密折，北狄派了暗探南下行刺。”

        “那陛下？”我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这样也确实说的通。裴羡见此，浅笑着摸了摸我的脸：“郡主放心，北狄暗探的行程，陛下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阿崝知道，那我就放心了。陆瑶回来也是因为这个，看来是我多心了。我原以为陆瑶会因为宋宥大闹，或者迁怒边军一走了之，看来确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裴羡：“郡主心结解开了，便好生休息吧，明日宫中还有晚宴要去。”

        “什么晚宴？”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宫宴，时间久，吃不饱，还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烦死了。

        “边军的庆功宴，正好过几日便是春节，索性就一起办了。”裴羡放下梳子：“我知道郡主烦，宫宴也吃不饱，明日我让小桃早早给你备饭，然后再进宫好不好？”

        裴羡一副哄小孩的口吻，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宫宴吃不饱”

        说完我又后悔，裴羡也不是没去过宫宴，如何不知道？

        第二日起的也早，不知是不是前一日缘故，做了一个有关从前的梦。那是快入夏的时候，我被常嬷嬷抓着学规矩。不知那日常嬷嬷怎么发了善心，竟早早的放过我了。

        我欢呼雀跃的去找宋宥和赵元崝。宫学还没下学，宋宥却不见踪影，宫学弟子调笑说他是去找他的天命之人蓝颜知己了。赵元崝面色凝重，好似没听见旁边其他人的嬉戏声，正低头垂眸认真的写着什么。见我来了，边收拾了桌面，要和我一同回去。

        我担心他逃学夫子会不会生气，他倒是一脸无所谓。转个身不知和院中的周太师说了什么，周太师便笑着点了头，他便大摇大摆的和我离开了宫学。那时我实在是不明白，周太师怎会那样放纵他，他可是钦定的皇太孙。

        我俩一起去内阁找我爹一起回家，到家门口，宋宥也正好回来。那时天还尚早，我娘在院子里灰头土脸的端了一盘点心。我们几个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只有我爹满脸堆笑的迎上去，一面边吃边说娘子辛苦了，一面拦着我娘尝她自己做的点心。所以我娘一直都不知道她做的点心世间少有的难以下咽。

        那只是从前许多日子中最平常不过的一个下午，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不知为何就梦见了。

        醒了也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时间还早，我也没喊裴羡，他这几日也累的不清，今天休沐，正好让他多睡一会。院中这时候也没什么人。我随便梳洗一下，便去了厨房。大约是早膳简单，厨房也没什么人，见我来了，一个个毕恭毕敬的。

        “你们谁昨夜做了桃花酥，手艺不错。”案板上还有不少余料，看来昨夜的桃花酥是府里人做的，怪不得是热的。

        “回王妃，桃花酥是王爷做的。”回话的是厨房的掌事刘叔，最喜欢小桃，常常给小桃多留饭。

        “什么，裴羡还会做糕点？”我自然是不信的，君子远庖厨，裴羡怎么会做糕点呢？见我不信，刘叔直接就着急了：“王妃怎么不信，我们王爷知道王妃喜欢吃点心，早就练了，如今府上王爷的点心手艺是最好的。”

        “就是在这平都，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我们王爷厉害的！”

        那可不是，这平都的勋贵也没谁会去学做糕点。

        “王妃莫要不信，王妃进府吃的所有点心都是我们王爷做的。”

        “所有？”裴羡整日忙成那样，哪来的时间。

        “王爷”

        “刘叔！”我转身，正好看见裴羡进来，大概也是刚起，只穿了一件长袍，批了外衣。走到我身边，开口便是一句：“怎么不好好穿衣服就出来了，受寒怎么办？”

        说着，便将外袍披在了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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