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地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傻愣地坐着，姜藜又羞又愧，羞的是自己和对方接吻了，愧的是自己这初吻交代得太随便了。
正当两人都沉默着的时候，几个村民围了过来敲车窗，“怎么车子停在这了？”
炎朔打开车窗，“轮胎陷进去了。”
“你等着，我多叫几个人来推。”村民几声叫嚷，很快围来十几个人。
炎朔坐在车内启动车子，外头十几个村民用力推着车，几分钟后客车后侧的一个轮胎从大坑中爬了上来。
“多谢各位。”炎朔从底下拿出一条烟分了出去，大冷天的这些人为了给他推车子身上都弄湿了。
等客车重新上路，姜藜这回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后面的座位上。
不停用头撞椅背，姜藜恨不得晕死过去。
自己初吻都没了，这可怎么说？姜藜心中有些懊恼。
客车到达公社后，炎朔熄了火，坐在驾驶座上迟迟没有动作。
‘敌不动我不动’，姜藜没脸抬头，额头仍旧抵着椅背。
不知过了多久，姜藜听到对方起身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你………”炎朔‘你’‘你’‘你’的‘你’了半晌，终于主动说了出口，“你要不要和我处对象？”
炎朔知道对方来自大城市，知道俩人之间的差距，所以一直没去想过这些事。如今，在车上发生了这等意外，炎朔觉得总该有些说法。
姜藜纠结地拧着自己手指头，好像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那……那行吧。”
好歹不是自己主动，是他主动问上来的，现在，看谁还敢说自己上赶着。
看到姜藜那高兴又极力忍着的傲娇小表情，炎朔放心了些。
李婷下午5点多来坐车，正想和姜藜分享自己今天在百货商场看到的漂亮玩意儿，就被姜藜的好消息给弄迷糊了，她不过是和姜藜分开了十个小时左右，他们竟然就在一起了？
“你们发展这么快？”
“快吗？”姜藜害羞，“我都偷偷喜欢他快一年了。”
“你下乡不也才一年多一点？”李婷恍然大悟，原来姜藜早就暗恋人家大队长了。
如今俩人在一起，不管遇到谁，姜藜都会强调是炎朔先提出处对象的。
姜藜这较真的模样逗得知青点的女同志们哈哈大笑，“你就怕别人说你上赶着是吧？”
“我不喜欢别人那么说我。”姜藜认真强调，喜欢就是喜欢，不是什么上赶着。
“好好好，不是上赶着，我们以后不这么说你了，”红姐没想到她真的能和炎朔在一起，“炎朔如今是公社司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就算是彤彤，如今也不敢表面上再针对姜藜。
“我不是为了好处才和他在一起的，不管他是司机还是大队长，就算是个普通社员，我也喜欢。”
姜藜自己家条件就不错，对于炎朔是什么样的身份她并不在意，总之她不会挨饿。
令姜藜郁闷的是，自己和炎朔在一起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都不牵我的手。”
“在外头怎么能随意牵手？”红姐笑话她，“城里那种大舞厅里头的男男女女们处上对象了也就牵个手而已，在这乡下，你就别想了。”
红姐虽然表面上劝姜藜不要多想，可是私下里和李婷把这些事都告诉了炎朔，“姜藜是城里的，见多识广，她想要一种浪漫的处对象的方式，你这样死板可不行。”
死板吗？炎朔不解。
“可以在没人的时候牵一牵她的手嘛，”李婷给他出主意，“恋人之间就应该有那种暧昧的氛围，你每天和她离得一丈远，这算哪门子谈恋爱？”
“放干水的鱼塘最适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搂搂抱抱，那里好藏人，很少有人能够发现。”红姐当初和程强杰处对象也是经常偷偷摸摸地在放干水的鱼塘下面躲着卿卿我我，从没被发现过。
“我知道了。”炎朔皱眉，敢情这些女同志在以前就经常干这些事，他当大队长时竟然从没有发现过。
炎朔一皱眉，她们俩个觉得大事不好，赶紧溜。
刚跑出去没几步，和迎面走来的虞大叔碰了个正着。
“虞大叔好。”
“你们好。”虞大叔脸色不太好看。
看着她们两个离开，虞大叔直接踏进炎朔家的门槛。
“炎朔，你这事做得不厚道。”
“叔，你指的是什么事？”
“别装了，”虞大叔冷哼一声，“你明知道虞生喜欢姜藜，却还是把姜藜给抢走，你扪心自问，这事做得厚道吗？虞生可是你的好兄弟，你就是这么背叛你自己的好兄弟的？”
“姜藜不喜欢虞生。”
“你！”虞大叔没想到炎朔竟然敢这么说，“我家孩子比你有才，比你工资高，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的对象。明明就是你抢走了姜藜，现在你竟然敢这么贬低他，炎朔，别以为你当个什么司机就了不起了。”
“当司机就是了不起！”姜藜突然冒了出来，好家伙，她刚审问了李婷红姐一番，知道她们来找炎朔后赶紧跑了过来想和炎朔解释，没想到就听到了虞生舅舅质问炎朔的事，“虞大叔你弄错了，从头到尾就是我和炎大哥的事，虞生就没插进来过。”
“亏我家虞生还给你栽种橘子树，亏我经常给你送蜜橘送蜜糖，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我根本不稀罕你送的东西，更何况那些我都给了钱的。”姜藜不服气，本来就是对方主动送过来的蜜橘，自己又不是没给钱。
“白眼狼！”虞大叔气得跳脚，自从知道炎朔和姜藜在一起，自己外甥整天无精打采，虞大叔没想到这对狗男女这么不厚道，一个是自己外甥的好兄弟，一个是自己外甥喜欢的人，他们两个竟然走在了一起，反而自己那优秀的外甥出局，虞大叔想不明白。
虞大叔想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姜藜被他的狂怒吓得无所适从，害怕地躲在炎朔身后。
“你住院是姜藜给你筹的钱，现在这么骂她，真正的白眼狼是你。”炎朔走过去推开大门，示意自己这里不欢迎他。
“好好好，我不说她，我就说你！我家虞生对你不错吧？你爸妈去世他忙前忙后，你去当汽车兵那几年也是我家虞生替你照顾家里人，你就是这么对他的？抢他喜欢的女人？”虞大叔骂骂咧咧，闹得邻居们都在那偷偷摸摸地偷听着。
邻居们都认为炎朔这样确实不厚道，炎朔没回嘴，虞大叔认为他是心虚了，便更加来劲了，“这么喜欢抢，小心现世报，以后你的女人也被别人给抢走。”
“胡说！我就喜欢炎大哥，才不会被别人给抢走。”姜藜上来紧紧抓着炎朔的手。
炎朔回握住姜藜的手，再也不想忍受这人对姜藜出言不逊，“要论抢东西，我比不过你们虞家，当初我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是怎么没的，要不要我当着乡亲们的面说个明白？”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虞大叔瞬间向放了气的气球，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心虚得很。
当初公社6个指标，全公社推荐上去的20多个人在公社举行的文化考试中参加选拔，炎朔是第一名，虞生正好第七名，于是虞生他舅舅偷偷把前六名挨个举报了个遍。炎朔这人找不着错处，他上一辈上上一辈也找不到错处，最后虞大叔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炎家的族谱，极力诠释炎朔祖辈有个大地主土豪啥的，总之是各种手段都用尽，终于把炎朔给弄了下来。
这件事炎朔后来也是知道的，不过当时虞生已经上学去了，炎朔也就没再提及此事。
本来公社给炎朔分配的是大专生指标，毕业后被分配工作可以留在城里，却因为这件事被毁了。
如今炎朔提起此事，虞大叔才发觉这小子原来早就知道了当初是自己搞鬼的事。
他心虚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门外好奇的邻居们想打听当初到底是什么事惹得炎朔发火，炎朔却将大门一关，直接把那些想看热闹的给挡在了门外。
“炎大哥？”姜藜担心地看着炎朔。
“我没事，”炎朔摇头。
举起两人牵着的手，炎朔觉得自己让她失望了，“本来想给你一个浪漫的初次牵手，没想到咱们第一次牵手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才不想要什么浪漫，你别听李婷她们瞎说，”姜藜不好意思地更加握紧了炎朔的手，“我……我没谈过对象，这是第一次，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提醒我。”
“我也是第一次，”炎朔耳尖泛红，“要是你觉得我不够浪漫，记得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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