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李婷要带姜藜去张队长家吃年夜饭，姜藜纠结地在那选着衣服，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吃年夜饭，她不知道该穿什么显得比较庄重。
“你先去，我待会儿就跟上。”
“你认识路吗？”李婷有些不相信她，毕竟姜藜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可以找别人问路。”姜藜拿着把小镜子对着自己的头发看着，随即把两条麻花辫拆了，重新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这下，姜藜看上去少了点稚气，多了一分活泼劲儿。
李婷从来没见过这么爱美能捣鼓的女同志，不由得摇摇头，也懒得再等下去，拿着书离开，“那我先走了。”
李婷从知青点离开，十几分钟后，终于选好了衣服的姜藜又从床底对着三双小皮鞋纠结起来。
其他几个女同志忍不住了，无奈道：“这几双小皮鞋不都是黑色的？你有什么好纠结的？”
“不一样的，”姜藜笑着把一双非常干净的小皮鞋拿起来，“这个上面有花纹，是最好看的一双。”
嗯………就穿这双了，第一次去乡下别人家过年做客，要穿最好的。
姜藜全身换好衣服后又在包里掏出巧克力，用彩色的纸包好，准备待会儿送给张队长。
“无语，就这破地方，我们都待不惯，这姜藜怎么这么乐呵？”几个女同志等姜藜终于舍得出门了，开始在背后议论她。
“她是第一次来乡下，觉得新奇，等以后干完农活，只有她哭的份。”
“就是，她看上去娇滴滴的，我就不信她能撑下去。”
………
积极乐观的姜藜在她们看来是很虚伪的，没有哪个城里人能受得了乡下的苦日子才是。
姜藜刚走出知青点顺着大路走了没几分钟就迷路了，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姜藜看到旁边屋子外正在劈柴的男人，走了过去问，“你好，请问张队长家怎么走啊。”
手起刀落，一根树桩子顿时成了两截，炎朔把木柴摆放好，抬起头看了看她，随即左手食指指向一个方向。
“谢谢你，”姜藜给他一颗巧克力，笑道，“过年好。”
她的心脏砰砰跳，面前这个男人很好看，就是看上去态度有些冷淡。
自己递过去巧克力后，这男人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砍柴，没接自己手上的巧克力。
他砍柴的速度和力度都很强，站在他面前的姜藜能看到握着大砍刀的那双手背上明显的青筋，就在姜藜观看的这几分钟，这个男人腿边已经堆满了一小堆柴。
不懂尴尬为何物的姜藜把巧克力放在他旁边的小凳子上，“过年好，这是巧克力，很好吃的。”
说完，她便顺着男人刚才指的方向跑了，她得去张队长家吃年夜饭。
要说这乡下也真是好玩，有青山绿水，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农具，姜藜一边小跑着一边笑着看向两旁准备年夜饭的家家户户。
跑着走着，十分钟后，姜藜看到了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李婷。而她旁边，还站着两个没见过的男人。
“程强杰，我没看错吧？”刘鸭子突然兴奋地跺脚，“这女同志真漂亮。”
程强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脸红地看了姜藜一眼，这女同志穿着薄薄的淡绿色灯芯绒外套，脚底踩着黑色小皮鞋，头上马尾辫随着她的奔跑而跳跃着。
“李婷，我找到你啦~”姜藜跑过来抱着李婷蹦蹦跳跳。
听到她的说话声，两个男同志心中都酥了一块，
“她声音真甜，”
“她声音极清澈，”
刘鸭子和程强杰异口同声道。
“你不冷吗？”李婷把毽子收起来，冷得跺跺脚，“我穿这大棉袄还冷呢，你穿这么单薄？”
“其实，还真有一点点冷，”姜藜老实答道。
“冷就进来烤火，”屋内正在炒菜的队长和队长媳妇儿喊他们进去。
进去后围着灶台的火围成一个半圆，刘鸭子把李婷挤了出去，贴在姜藜身边，“你就是迟到了半年的姜藜啊，怎么今天过来这边了？”
“我想过完年再过来的，可是那些邻居都说我没劳动积极性，”姜藜受不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所以拉着行李飞快地逃离了家，“还有啊，我不是迟到半年，我是生病了在养病。”
姜藜把死皮赖脸要贴着自己的刘鸭子推开，又把李婷拉了过来烤火，两个女孩子在这讨论着衣服和美食。
等刘鸭子还要上前缠着姜藜时，被张队长踹了一脚，“我怎么教你们的？平常要和女同志保持一米的距离，不能靠得太近。”
姜藜和李婷回看过去，看着吃瘪的刘鸭子，两姐妹相视一笑。
做完饭菜吃饭，张队长说起了正月的农活安排，“明天要给公社那片做研究的地挑水，咱们大队长把这些活接了过来，你们谁愿意去？”
刘鸭子和程强杰不愿意，春节这几天他们想休息。
张队长夹了个花生米往嘴里塞，“有报酬的。”
“我去！”听到报酬二字，李婷立马举起手。
姜藜不明所以，也跟着举起手，“我也去。”
她还没干过活呢，对这些农活充满期待。
“看看，看看这些女同志多积极，再看看你们这两个男同志，”张队长嫌丢人，都不想看刘鸭子和程强杰一眼。
“队长，过年本来就要休息几天嘛，你说咱们这大队长也真是的，什么活都喜欢揽，”刘鸭子嘿嘿笑着，“我觉得他炎朔就不配当大队长，太年轻了不扛事。要说德高望重，您才是应该当大队长的那个。”
“呸！”张队长啐了他一声，“别在这放屁。”
姜藜差不多分清了这大队长和生产小队长的区别，一个大队就是以前的一个村那么大，大队长相当于以前的村长，而生产小队长，相当于村里的一个生产小队的领头人。
这时李婷在姜藜耳边小声说道：“咱们这大队长可变、态了，张队长都怕他。”
“变态？为什么这么说？”
“他总是喜欢弄些小手段欺负人，之前刘鸭子偷了大队里的毛豆，张队长都准备放鸭子一马，可是大队长不同意，他把刘鸭子吊起来绑在树上，拿藤条抽。这个炎朔可过分了，还专门拿最细的藤条抽。更可恶的是，他还处理了张队长，说他包庇生产队的知青，给张队长扣了工分。”
“所以这个叫炎朔的大队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是大恶人。”姜藜听完了这件事替那个陌生人说话。
“…………”李婷无语。
吃完饭，大家告辞，姜藜偷偷把自己的礼物放在桌上，张队长追着要把礼物还给姜藜，姜藜拽着李婷就开始跑。
4个小年轻冲着气喘吁吁的张队长挥手，“队长，回去吧，你跑不过我们的。”
“这些小兔崽子。”张队长追不上了，停住脚步，好气又好笑地拿着礼物返回了家中。
几个趁着月色回家的年轻人在那说着玩笑话，听姜藜不相信大队长是个变态，程强杰等人把大队长的恶行都说了出来，
“他喜欢折磨人，特别喜欢为难咱们知青，总之，不是个好人。每次张队长都批假条了，他那个大队长却不给假，我们知青们都讨厌他。明明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却总喜欢折腾我们这些小年轻。”
姜藜还是不信，“我们要是不犯错，他不会欺负咱们的。”
虽然从来没见过那个大队长，可是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大队长，说明对方是很有才干的。
李婷觉得好笑地拿书敲她的头，“以后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姜藜把她的书反手夺过来，翻了翻，“这是翻译的国外小说吧？我妈妈说这书尺度很大，平常都不让我看的。”
“咱们年轻人，不能总听长辈的，”李婷笑道，“晚上咱们躲被窝里看，不过，千万不能让大队长知道，要不然————”
她的话戛然而止，周围几个人顺着李婷慌张的视线看过去，亮堂的月色下，他们看到了单手挑着一担子柴的炎朔。
“大………大队长……”刘鸭子一看到他就想到了那天被藤条支配的恐惧，吓得拔腿就跑。
原来这个之前给自己指路的人就是大队长，姜藜还没回过神，身边三个新认识的好友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姜藜不在意，笑着冲炎朔挥手，“队长过年好。”
炎朔右边肩膀挑着一担柴，此时把柴禾卸下，把兜里那个没动过的巧克力扔回给她，“你不跑？”
“什么？”姜藜有些懵。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炎朔拿着手电筒对着她手中的书晃了晃。
姜藜恍然大悟，这种书是不能看的，要挨批的。
想到李婷他们说的这个大队长折磨人的手段，姜藜抱着书慌慌张张地掉头跑了。
跑了没几步，姜藜被堆积的积雪给绊倒，摔倒在地。
炎朔看了看手表，提醒，“还有两分四十秒。”
“………”姜藜赶紧爬起来继续跑，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队长的视线中。
炎朔看着手表的秒针转动，三分钟一过，他拿着手电筒去知青点抓人找证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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