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主仆情深
他引以为傲的千百妖族大军现在已被霂九控制，只在他退后的那一步，数十只如同没有灵魂的恶狗，向他扑杀上来。
计尤被湮没在“人海”间，那些从士兵口中伸出的根枝像是沙漠里的菟丝花，疯狂寻找着水源，几乎要将他吞噬。
“认输吗？”霂九静静看着。计尤嘴中已经伸进一支树根，裸、露的皮肤满是遍布的红血丝。
“不认……”他艰难的吞吐出两个字。
“认输吗？”
“不、不认！”
霂九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直驻守在魍魉阁内的芙蓉带着为数不多护卫的士兵急匆匆赶来。
“陛下！”她已大腹便便，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叫。
霂九微微一笑，那笑看的芙蓉不寒而栗：“你也来了啊，夫唱妇随吗？”她伸出了双手，张开了怀抱，似乎是要拥抱芙蓉。
芙蓉身后的士兵同时戒备起来，立起手中盾牌，同时对着霂九。有一近身侍卫上前，稍护在芙蓉身前：“夫人。”
见此情景，霂九道：“主仆情深？真好。可孤的仆呢？就是如此对待孤。”
身后计尤暴起，想要挣脱压制在身上束缚着的妖族士兵，奋力几次，终是无果，他对霂九怒喊：“你要杀要剐冲我来！”
霂九眉心皱起，生出怒意，宽袖一甩，罡风四起，瞬间扫向计尤，他身旁原本还在啃噬着他骨肉的士兵顿时上下身横切分为两半。
“那你就看着孤剐了她！”霂九瞬间扯着芙蓉飞身而起，直直飞上魍魉阁中，纸糊的窗口因芙蓉身体的大力撞击破开一个大洞。
霂九将芙蓉抵在柱子上，指尖死死掐着她的脖颈：“你猜猜，计尤几分钟会追上来？”
芙蓉挣扎，喉咙收紧，说不出来一句话。
“可我只给他五秒钟。五个数，他没上来，孤就掐死你。”说罢，她五指稍松了些，芙蓉得以呼吸。
“不！不！他不会来的！”
“五。”
“四。”
“三。”
计尤身形狼狈，被刚刚挡在芙蓉身前的亲信搀扶飞上魍魉阁。
“好了，他来了，放过你的命。”霂九重新提起芙蓉，对着计尤方向把她扔过去。
脱手的一瞬间，计尤紧张的去接芙蓉。霂九袖中白光四起，如千万道流光箭矢，却绕开计尤芙蓉向他身后而去。
那些仅剩的侍卫也瞬间横尸遍地，血流满地，整个妖族圣山痴妄山只有他们三人还活着。
……
芙蓉双手鲜血淋漓，一下下磕在地上。
“饶命？所以你两个合伙串通，就要孤的命喽？”霂九问道。
“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霂九慢慢走近芙蓉，单手抓着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刺进芙蓉脸颊，划出两道血痕：“你怀着孩子，还怎么为孤所用？
要不……现在孤帮你把这孩子去了；要不……生下来之后，你亲手杀了。只能二选一，现在告诉孤答案。”
霂九指尖轻动，覆在妖王身上的碎石系数清开。昏迷中的妖王被她控制，悬浮空中：“怎么样，选择是什么？”霂九问道。
“现在。”
“好，果然是跟在孤身边的人。”霂九嘴角挑起，很是满意。
她将妖王放下，一只手汇聚一团翻腾黑雾，缓缓形成一个圆球的形状，朝芙蓉腹部而去……那黑雾缓慢的融近芙蓉身体，直到完全消失时，芙蓉忍不住痛呼一声跪倒在地，顺着腿间涌出一团血块。
“你爱他？”霂九似突然想到这个，看着地上已经痛到脸色扭曲的芙蓉，视线朝着仍处于昏迷中的妖王一扫。
“不、不是，只是互相利用罢了。”芙蓉忍着痛苦回答，眼神中没有半分情感。
“他可是动了心呢。如果是为了你，我想计尤他应该是愿意为孤所用的……”霂九走到妖王跟前。
芙蓉一下紧张起来，下身的剧痛却无法让她起身去阻止。霂九手中隐隐现出黑雾，极为纯粹，已不掺杂半点儿仙力的魔气，直抵向妖王眉心处，缓缓向他输送。
“不是让他死，只是让计尤去帮孤办一件事儿而已。这进入他体内的魔气，也不过危急时刻助他一臂之力，顺便……不至于脱离孤的控制。”霂九向芙蓉解释道，拂袖一扫，殿内纱幔垫在了芙蓉身下。
处于昏迷中的妖王计尤，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白处混沌一片，隐隐发着黑。
霂九勾勾手指，计尤从地上站起，动作间并无半分僵直，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竟都已痊愈：“你去一趟昆仑山，把那个人类女子沐妖妖，还有跟她在一起的狐妖通通杀了，斩草除根。”
计尤似完全失了自我意识，只道一声“是”便飞身向昆仑山而去。
霂九扫一眼脸色苍白，额上冷汗遍布的芙蓉。垫在她身下的纱幔将她下半身整个裹卷起来，随着霂九一起飞身而起：“走吧，跟我回仙界。他也应该回来了……”
昆仑山，南极仙翁水牢。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沐妖妖还在睡着，大王昏昏沉沉一天这时才醒来，吃了侍者给解药，大王如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沐妖妖睡着后，身体止不住下滑，头也迷迷糊糊垂到他肩上。沐妖妖睡的很熟，大王瞧见她眼下乌青，不忍打扰，胳膊都已麻木的没有直觉了，怕活动下便会把沐妖妖惊醒。
大王视觉、听觉灯都已恢复到原来灵敏，只是法力还无法使出。
水牢外一直有侍卫驻守门外，正是子时以后，一片静谧，守门的侍卫照样如沐妖妖一样迷迷糊糊，似睡未睡坐在门外。一个黑影遮蔽了其中一个侍卫头顶月色，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那黑夜口中吹出一口轻烟，紧锁的水牢门应声而开。
门开的声音很轻，因全部都是天然的岩壁，没有发出半分声音，只是开了一条不急察觉的小小缝隙，黑影顺着缝隙溜进关押着大王和沐妖妖二人的水牢中。正是妖王计尤。
大王正醒着，此刻恢复了灵敏视觉，瞬间看到了那门边映入的月光，那黑影进来，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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