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孤光一点萤:最惨男主请求出战 > 第一章 初入书院

第一章 初入书院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漫天火光,炙热的空气混合着浓重的烟味。

        一个女人将我护在身下,我记得她的拥抱很柔软,她的背上,黄色的火光披伏跳跃,我觉得她的重量越来越轻了,我想,她正在变成越来越多的萤火虫在风中跳舞,然后,她就要离开我了。

        又是一片黑暗,黑暗中我看见萤火虫围绕着我飞,就好像我在发光一样,最后,萤火虫飞到了我的身体里,再也没有出来。

        再醒来的时候,除了这些萤火虫,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围是一张张陌生的脸,他们脸上混杂着欣喜、担心还有一丝同情。

        坐在床边的中年男人抱着我呜呜的哭,没想到这么强壮魁梧的男人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我用小小的手帮他擦满是眼泪的脸,对他一笑,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后来,我明白了,他哭是因为他刚失去妻子,而他的爱女——我,虽然死里逃生,但也有了缺陷。

        这一年,我八岁。

        ——————

        今天,我早早的就起来了,乖乖地穿好衣服,等着茉莉来帮我梳洗。

        今天穿的是我最喜欢的鹅黄色小袄,上面绣着淡粉色的荼蘼花,我每次看到这件衣服,都觉得暖洋洋的。昨天晚上我就让茉莉帮我把她熏的香香的,因为今天是我第一次去书院。

        茉莉告诉我这个书院是和我们国家颍川和另一个大国家云坤的皇室共同操办的,算是两国友好邦交的表现之一,所以在学堂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会给作为大将军的爹爹丢脸的。

        我不太明白茉莉的意思,我只知道,这两年多来我只能听着大哥二哥讲学堂里有趣的事,早就心痒痒了。

        但时禾大夫总说我病没有养好,一直把我上学的时间往后推,但今天,我终于可以见到大哥二哥口中的那些有趣的人啦!

        推开门,就看见大哥一只手拽着擦鼻涕的二哥,一只手轻轻捏着一朵粉红色的桃花。

        “给我们最可爱的小萤儿!”见我出来,大哥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把那朵小花递给我。

        大哥叫做周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脱去几分稚气的脸上,目光炯炯有神,眉眼间有几分爹爹的影子,但相比起来多了几分温和。

        从我有记忆以来,大哥就已经帮爹爹处理事物了,茉莉说有大哥帮衬着,直性子的爹爹才能在朝堂上生存,我对此似懂非懂,但我知道大哥知道很厉害就是了,而且大哥这样温柔,每次见我都笑眯眯的,做什么事都依我。

        二哥叫周涵,只比我大两岁,与其说是我的哥哥,我倒是更觉得他像我的弟弟。虽然他比我高一个头,但感觉总是呆呆地,说的话大都很天真,但有时候又一鸣惊人,让人又好笑又惊讶。

        不过二哥长的真是漂亮,睫毛又密又长,眸子里好像含着水花,波光潋滟的。茉莉说二哥和我的娘亲很像,都是天生的美人,说的时候用闪着泪光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心疼我。

        我很喜欢大哥和二哥,很喜欢茉莉和爹爹,喜欢将军府里每一个人。虽然没有了娘亲,虽然脸被烧伤了,虽然可能再也说不了话,但我并不觉得我比别人缺少什么。

        我张开手,跌跌撞撞地跑向大哥,要大哥抱我,大哥便莞尔一笑,一只手揽起我,一只手拽着摇摇晃晃的二哥,往正厅去,早点已经备好,爹爹在等我们。

        “璟儿,涵儿,你们来啦!呀!小萤儿,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大哥抱哟!”爹爹做了个羞羞脸,他脸上一寸多长的伤疤扭曲成了s型。

        这个老不正经的,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个威风凛凛,长的颇凶悍的大将军整天在府里和自己的孩子争宠,那真是丢死人了。

        我自豪的扬起下巴,小手把大哥抱得更紧了。

        大哥脸都要笑烂了,嘴上说着:“小萤儿抱起来软绵绵的,是大哥抱了舍不得放下,是不是呀小萤儿?”

        “那爹爹也要抱。”他作势要来抱我,我把大哥扒地牢牢地,爹爹便装出受伤的表情,寸长的疤向下耷拉着。

        看爹爹一脸的失落,我心里有些难受,便把手伸向他,他刚接过我,就原形毕露,满脸藏不住的得意。

        “呀!”二哥说话了,“爹爹笑得好可怕!”

        下人们想笑又不敢笑,便都装做没看到,对别人只说大将军对女儿特别好。

        整个早点,爹爹都喜气洋洋地抱着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吃,只是后来,他却别过脸去,我看到有眼泪滴在我手上。

        我不吃了,把刚刚大哥给我的花从口袋里拿出来,举到爹爹眼前,他用我的小手帮他擦眼泪,接过小花:“谢谢小萤儿,爹爹没事,就是有点舍不得小萤儿,小萤儿在学堂会不会想爹爹呢?”

        我用力地点点头。爹爹亲了亲我的小手,第十次嘱咐大哥照顾好我。

        饭后,我们在爹爹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启程。

        我和二哥坐在马车里,大哥在马车外面骑马。不知道和二哥玩了多久,最后我们都睡着了。

        再只记得大哥把裹着毯子的我抱出轿子,我朦胧间看见天上的圆月洒着孤独的清辉,不知为何心里有点难过。

        ———

        由于前一天睡眠过于充足,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透过窗户射进来弱弱的月光,被子全被我卷走的二哥蜷缩着睡在边上,月光照的他的脸毛茸茸的,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动也不动。

        大概学堂还没来得及给我安排屋子,就让我在二哥这里凑合一宿。

        我把堆在一边的被子重新盖到二哥身上,他像是感觉到温暖,身体渐渐舒展开,表情也很柔和。

        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掩好门,迎面而来的是杏花的清香,清冷的月光洒在庭院里,将满园杏花印成冷色。

        初春的晚风还有些冷,我拢了拢衣服,穿过回廊,尽头是一个被迎春掩映着的圆形拱门。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自由的风让我感到兴奋。拱门之后是曲折的石子路,两边栽种着大片慈竹,夜晚的竹林黑洞洞的,还好天上有明月,让我不至于迷失方向。

        穿过竹林,前面开阔起来,又是一个被迎春掩映的圆形拱门,拱门有些红光,估计有灯笼亮着。

        一声被压低的嘶吼突然吓了我一跳。拱门的红光一闪一闪的,像是红眼睛的厉鬼,在黑暗中捕食。

        我感觉身体僵住了,喉咙发紧,想叫,但发不出一点声音。恐惧立刻攫取了我,我甚至不能呼吸,直到第二声嘶吼被风送到我耳边,让我一下子呆住了。

        这嘶吼好像不是厉鬼发出的。记忆中,当时我身处火场,也听见这种嘶吼,这是一种失去理智的,带着对死亡的恐惧的嘶吼,是一种极度的痛苦压迫下本能的声音。

        这种嘶吼像极了被拖往刑场的动物,但尚存一丝理智,因而比动物更绝望。

        这是人的嘶吼。今夜的冷风让人悲痛。

        我又走进了几步,嘶吼声却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喘息,突然一个人影从拱门前闪过,我立马躲进竹林里,扒着一根竹子,挡着半边脸看。

        月光照在小路上,却照不进竹林,所以我能看见一个黑袍加身的人鬼鬼祟祟地走出来,他有一只断脚,所以走的踉踉跄跄地,弯腰弓背,应该是个老人。

        但他硬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可见是个高手。他四周张望,我把身子往后一闪,整个人便都隐藏在黑暗中。

        他没有看见我,便往另一边的竹林深处走去,我看见他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从竹林里出来,他走过的小道上有些黑乎乎的东西在蠕动。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才发现是这竟然是一群恶心的虫子。虫子的身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都跟着那个黑衣人往竹林深处去,虫子爬过的地方,没留下一丝血迹。

        喘息声还在继续,但越来越轻了,我本想再走入拱门一探究竟,可刚才的黑衣人使我后怕,如果里面有另一个黑衣人,我的下场可想而知。

        天边渐渐有些亮了,我听见二哥在喊我的名字。我最后往圆拱门望了一眼,心中暗许总有一天我会揭开这个谜团。

        往回穿过层层杏花,二哥带着泪水的脸出现在眼前,见我跑来,他却抱着我呜呜地哭。

        我踮起脚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慰他,用手势告诉他我只是出去走了走,许久他才委屈地说:“小萤儿要丢了,大哥和爹会揍死我。”

        接下来的一整天二哥的眼睛像苍蝇一样一直盯在我身上。有他陪着,我尽量少去想那诡异的红光,可怕的嘶吼和血腥的人。

        但那个地方却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我,我有一种直觉,总有一天我会和那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我不愿意的,但我没有力量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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