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探望之行
程心宁张口便想咬住那人的手，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制止了。
“别动！”
程心宁的肩膀一僵。
“别动，是我，外面有人在巡视，你一动我们俩就都被发现了。”
他压低声音，在程心宁的耳边轻声说话，那低沉的嗓音让她感觉半边脖子都痒痒的。
“王爷？”她闷声闷气地小声问道。
“嗯。”
程心宁的手，这才离开了被她握得温热的匕首柄部。
似乎是印证了宋异洲的话，外面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从程心宁的角度，能够看到他们脚上，带着刑部特有刺绣的黑色靴子。
为首的人在审讯室旁顿下脚步，道：“李彪，你在做什么呢？”
“陆大人？哪里的风把您吹来了？唉，还不是那个程向东，被交到我手上了……真让人头疼，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我是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哗啦”一声，铁链坠在了地上。#@$&
“啊啊，我，这不是没办法嘛，我想着他什么都不肯说，到时候皇上问责下来我也没法交代，所以就想给他些教训……”
“闭嘴！你给我记住，审问就好好审问，除此之外程向东若是少了根头发，我都唯你是问。”
“可……”
“可什么可，你以为他是平头百姓，任你欺负吗？我就明白着跟你说吧……他头上有人在保着，你懂吗，是你碰都碰不得的大人物！”
李彪似乎是有些怕那陆大人，没敢顶嘴，乖乖地应了。%&(&
那陆大人这才重新迈开腿，不一会儿程心宁便听他走远了。
“晦气，走，走——你不是要回牢里吗，给我待着去吧——”
听到程向东被人给带走了，程心宁的心才算是放下。
身后宋异洲察觉到她渐渐松弛下来的身子，轻声安慰道：“别担心，程将军不会有事的。”
程心宁联想到方才听见的对话，“他说的那位‘大人物’，是你？”
“嗯，”宋异洲轻声答道：“我昨日顺路过来，打了个招声。”
虽然他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程心宁心中还是有些感动。
每一次，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宋异洲都会切切实实地放在心上。
她轻声道：“好了，人走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宋异洲闷声笑了笑，“说起来你还真是胆大，刑部这种满是秘密的地方都敢闯。”
秘密又如何，谁的身上还不带着几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了？
程心宁不在意道：“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她的功夫虽然不算顶尖，但潜入此地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那怎么还被我发现了？”
程心宁一时语塞，半晌才道：“功夫练到你这个境界的，全天启也没有几个吧。”
害的她刚刚差点拔刀，连同归于尽的打算都做好了。
“我就当你这句话是夸我了。”宋异洲的声音略带喑哑，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勾人意味。
“不过我能发现你，和我的功夫高低没有关系。”
他顿了顿：“是因为我在意你，所以只要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就会第一时间发现你，第一时间保护你。”
宋异洲的世界里似乎从来就没有“不好意思”这个词语，以至于这么煽情的话，他都能坦荡荡地说出来。
程心宁感到自己的耳朵根有些发烫。
“别闹了。”她深吸一口气，特意走开一步：“我去看我父亲了。”
“嗯。”宋异洲倒也不急着听她表态，“我带你走另一条路，更近，而且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程心宁跟着宋异洲走了一遍，默默记下了路线。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她一直坚信有备无患。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程心宁和娇月再一次走进牢房时，看守对她们的态度比先前好了不少。
程向东蜷缩在最靠里的牢房边缘一小摊稻草上，低垂着头，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想着什么心事。
程心宁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身边，蹲下身来，隔着栏杆摸了摸他的手。
程向东的手冰冷。
她的动作惊醒了程向东，他有些发懵地抬起头，见到程心宁，还不敢相信地使劲眨了眨眼睛。
“宁儿？”
干涩的嗓音让程心宁心里生出一丝心酸的滋味。
“是我。”程心宁努力展露出一个笑容：“我来看您了。”
“宁儿你怎么笑得这么难看，你爹我又没出事。”程向东还反过来安慰她。
程心宁怕自己再听他说下去会忍不住眼泪，忙道：“父亲，娇月帮您看看身体。”
“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能没数吗，不过就是……骗骗那几个刑部的人罢了。”
“下次你过来，别带娇月了，带你那个会泡茶的丫鬟，叫什么来着……”
“袭香，父亲。”程心宁笑了笑：“等您回去，我天天让她泡茶给您喝。”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程心宁见程向东精神确实还不错，便宽了心。
谈到正事，她便叫娇月去替自己放风。
她先是向程向东讲了一下自己从宋异洲那里得到的消息，而后又问：“父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说来话长。”程向东提起这时，刚才看见程心宁到来时露出的笑容也渐渐褪下了。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大概三四岁的时候，你祖母便离开了京城？”
程心宁摇摇头，原主小时候的记忆实在太过淡薄。
“她当初离开，我还劝过几回，明明是她老人家非要回去建什么祠堂，根本就不听我说的……现在倒成了我赶走她，实在是叫人气愤！”
程心宁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信息，“祠堂？”
“是啊，每年族里不都会给我们送些小菜来嘛，当年来送菜的是个族里的老姑婆，不知道跟你祖母说了些什么，她就执意要回族里给你祖父立祠堂，谁拦她都不听。”
“况且她就算回去，也只有享福的日子过……我越想越觉得这对我的控诉简直离谱至极……”
程心宁心里当然也明白，当初大房被二房压得死死的，老夫人在京城毫无后顾之忧，回去自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她的控诉，原本就是无理取闹，但谁让她的身份就是程向东的母亲呢，这就注定了无论她说什么，都会有人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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