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我们，好聚好散
以为她不痛吗？她表面平静，内心早已滴血。
她其实是恨他的，恨他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婚姻，她也恨林亚蓝，恨她插足他们的感情，甚至连那个未出生的无辜的孩子，她也恨。
恨意每时每刻蚕食着她的神经，要是再不从泥淖里摆脱出来，她怕自己变成一个充满负面情绪，对生活满是怨怼的女人，更怕自己将这种怨恨播种到苗苗幼小的心灵里。
苏子怡用力甩开顾海川的大掌，转身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顾海川眼眶猩红，伸出长腿将旁边的椅子一脚踹翻。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梁虹打来的。
顾海川平复了一下情绪，接听，“妈，有事吗？”
“你们上周怎么没回来？”
“我最近比较忙，子怡也出差了，过几天我们忙过了，再过去看你。”
梁虹语气不悦，“子怡出差？她又开始工作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子怡刚开始工作，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告诉你。”
梁虹哼了一声，“我看你们是想故意瞒着我，怕我不同意吧？”
“妈——”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过几天带苗苗过来，我想她了。”
“知道了。”
结束通话，顾海川失神地望着手机桌面照片，照片上，子怡抱着苗苗，坐在草坪上，母女俩笑容灿烂，他眼眶一热，手指倏然握紧了手机。
他不会离婚，这个家，不能散。
顾海川在书房待到半夜，回主卧室的时候发现房门被反锁了，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转身去了客卧。
心里装了太多事，苏子怡很晚才睡着，梦里梦见顾海川跟林亚蓝举行婚礼，两人郎才女貌，笑得甜蜜，她在旁边看着，心都碎了。
噩梦惊醒，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抱住身旁的男人，摸到的却是凉凉的被子，她彻底清醒过来，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第二天早晨，苏子怡起来得有点晚，顾海川已经送苗苗去学校了，客卧的床铺得整整齐齐，厨房里放着她喜欢的早餐，这一切寻常又普通得如同以往每一个早晨，只是，她再无幸福的感觉，心仿佛被撕裂。
……
顾海川在开车的时候，接到了苏子怡的电话，她的声音清浅冷淡，“十点，民政局见。”
“我不会去。”他昨晚一夜没闭眼，幽深的眼里落上了一层猩红，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沉冷。
苏子怡沉默片刻，“顾海川，爱逾十年，我也曾把你当成我的天，我的唯一，我们许下诺言，这一生不离不散，携手相伴，可再刻骨铭心的爱情，都还是败给了时间，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得已，如果不想再互相伤害下去，就只有离婚这一条路可走。”
顾海川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嘴唇蠕动，正欲开口，就听她又说，“我们，好聚好散吧。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她挂了电话，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顾海川用力握紧了方向盘，指关节微微泛着白。
……
林亚蓝正在办公室处理事情，顾海川突然开门走了进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去哪里？”林亚蓝被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顾海川没有回答，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到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林亚蓝看他脸色很差，识趣地没再多问，坐上了车。
汽车驶出学校，很快就汇入街道上的车流当中。
他开车速度极快，林亚蓝心里有点发慌，抓紧安全带，“学长，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顾海川还是没有回答她，他双眼盯着前方的道路，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掉林亚蓝肚子里的孩子，只有打掉孩子，他才能保住他跟苏子怡的婚姻。
汽车停靠在一家私人医院前面。
顾海川快步下车，替她打开车门，“下车！”
林亚蓝看他阴沉的表情，心里很是不安，有些后悔跟他出来了，她紧抓着安全带，摇着头，“我不下车，你先告诉我，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顾海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以为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陪你做产检。”
林亚蓝不敢置信，“真的？”
他唇角微微上扬，“我是孩子的父亲，陪你来做产检，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快点下来，我已经预约好了医生。”
自从知道她怀了孩子，他就再没有对她笑过，猛然间看到他的笑容，林亚蓝的心脏仿佛被箭击中，她咬了咬唇，终究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握住了他伸出来的手。
他扶着她从车里出来，温柔微笑，“我已经想好了，孩子是无辜的，我同意你把他生下来。”
林亚蓝眼眶一酸，紧紧握住他的手，“你真的愿意留下孩子？”
“是。”他笑，深邃的眼眸中却毫无温度。
苏子怡离家出走的事情，林亚蓝并不知情，她还以为苏子怡遭受打击，终于决定跟顾海川离婚，所以顾海川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她以为自己终于修成正果了，挽着他的手臂，带着满心的喜悦走进医院。
顾海川联系好的医生叫江展云，江展云是他的发小，这家医院也是江家的产业。
昨夜，顾海川联系江展云，跟他说明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并请他帮忙，江展云惊愕不已，“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顾海川吗？你居然会背叛子怡？”
“展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没想过背叛子怡。”
江展云是医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皱了皱眉，“这样做，会不会太对不起林亚蓝了？”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留住子怡，我在所不惜。如果你觉得为难，我再想办法。”
江展云苦笑，“我们这么多年好兄弟了，我能眼睁睁看着你跟子怡分手么？”
“谢谢。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会全权负责，绝对不会连累你。”顾海川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就这样，顾海川和江展云约好了手术时间。
当顾海川带着林亚蓝来到江展云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冲顾海川使了个眼色，顾海川勾了勾唇，对林亚蓝道，“亚蓝，这是江医生，他会帮你检查，我出去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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