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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直面恐惧(修)


茶座上的水刚烧开,壶盖被蒸汽推动着咯噔咯噔地响。

        苏信看着水壶里的东西微微皱眉。

        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中,一段通体黝黑的木头,似海中孤舟,漂浮在动荡的水面上。

        浮木。

        等到水放凉了,再捞出浮木,削下薄薄一片。

        用火引燃,轻轻煽动。

        气味腥烈,木有杂质,尾烟焦臭。

        他看着那团逐渐熄灭的火苗,眉头深锁。

        很明显,这不是他想要的东西。

        宋连蝉在一旁陪小渝看故事书。

        故事翻到尾页,“就这样,小美人鱼牺牲了自己,化为了海上的泡沫……”

        小渝听得很专注,可听到结局后,却显得有些失望。

        “我不喜欢小美人鱼。”他有些负气地合上故事书。

        “为什么?”

        “小美人鱼牺牲自己,变成泡沫了,她的爸爸妈妈,姐姐们,该有多伤心啊。”

        说着说着,小渝忽然想到了什么,用稚嫩的声音继续问道:“我的爸爸妈妈,也牺牲了吗?”

        气氛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宋连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幸沈尧山提着一大包零食及时赶到,分散了小渝的注意力。

        “请柬的事我已经让同事去查了,这张请柬应该是自制的,不常见。”

        沈尧山现在被停职了,专心带小渝,偶尔有事的时候,宋连蝉会代为照看。

        他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上面没留下任何重要的指纹线索。所以现在调查的方向无非也就这么几个,查纸张,查墨水,查笔迹。”

        他兜起胸前的t恤,大大咧咧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个范围太大了,无异于大海捞针。”

        “小渝,咱们回去了。”

        沈尧山把小渝的故事书全都收进书包里,一面道:“这种自制请柬太少见了,而且你给我的那张年代久远,上面的痕迹都被破坏掉了,除非再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否则根本无迹可寻。”

        说到这里,沈尧山忽然一愣。

        他从小渝的书包里摸出一个奇怪的信封,打开一看,简直头皮发麻。

        “还真有张一模一样的……”

        沈尧山有些慌了,“怎么可能……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谁塞进去的!”

        他再三追问小渝,小渝也表示不知道这件事。

        三个人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装着请柬的信封显得很正式,上面甚至封上了火漆。

        沈尧山一开始不知道里面装着请柬,所以拆开的手法有些粗暴。

        “这可都是证据,回头都要拿去痕检。”

        在这方面,沈尧山显得很专业。

        他戴上了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请柬。

        里面只是交代了简单的时间地点,并邀请他们三个按时赴约。

        “今晚十点,西区码头。去干什么?是什么人邀约的,上面都没写。”

        沈尧山的预感不大好,“这分明是陷阱,不能去!”

        宋连蝉看着那张请柬,犹豫了一会儿。

        “发出这张请柬的人,可能知道当年沉船案的内情。”

        那个人分明是想引诱她去的,所以才发出了这张一模一样的请柬。

        “我会赴约。”

        她说完,就偷偷关注着苏信的脸色。

        沈尧山知道她脾气倔,本想让苏信帮忙劝她。

        谁知道一扭头,就看到苏信十分认真地凑近请柬闻了闻。

        “沉水香。”

        他的表情难得诧异,“我想,那个人大概也知道我一直在寻找气味醇正的沉水香,所以特意在请柬上沾染了沉水香的味道,这个诱惑太大了,所以我也会赴约。”

        “怎么连你也……”沈尧山有些无语地扶额。

        “什么沉水香,什么玩意儿,市面上没得卖吗?你就非得去自投罗网?”

        苏信不是不明白其中利害,可是两相权衡后,他还是决定做出这样的选择。

        “沉水香的价格从古至今都十分高昂,一是因为沉香树的种植条件极其苛刻,难以大规模培育。二来,即便种出了沉香树,也无法收获沉水香,沉水香的制香手法早已失传了。”

        “《香典》里记载过,很久以前,高丽商船的主人王大世,用千斤的沉水香建造了一座旖旎山,来模拟衡山七十二峰,吴越国王出价黄金五百两想要买下来,都被王大世拒绝了。如今随着制香手法的失传,沉水香就越发成了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了,现在市面上流传的沉水香,全部都是假货,而这张请柬上沾染的味道,正是我要寻找的。”

        现在,两道视线重新聚集到了他身上。

        沈尧山被看得有些烦躁。

        “尧山,我觉得你应该留下来。”

        “别介,你们都去了,我哪里有退缩的道理?这请柬上也有我的名字。”

        他压了下指关节,“再说了,请柬都送到小渝的书包里了,他们躲在暗处,离我们这么近,我怕我不去的话,小渝会有危险。”

        自从上次那件事后,他跟岑倩的关系一直有点僵。

        现在正好找到借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即使是太阳落山后,城市里的空气也依旧是闷热不堪的,像炉膛里的火,没有人添柴,零星的火苗也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余热。

        家家户户开着空调,行人们每每从空调外机前路过,都要加快脚步。

        码头上没什么人,大大小小的船支紧密地停靠在一起,在黑夜里连成更加漆黑的轮廓。

        长长的桅杆和收起的风帆,像怪兽的脊背,随着水波一吞一吐,规律地呼吸着。

        沈尧山是第一个到的。

        他在靠岸的木板桥上来回踱着,一面给岑倩打电话。

        “我就当是去度假,整理整理心情,没什么危险。等我回来了,正好休假结束恢复原职……”

        电话打了有半小时,腻腻歪歪地就是挂不断。

        冷战过后一下子步入热恋期。

        宋连蝉在距离码头十米远的地方徘徊。

        往前一步,又后退三步。

        她是那样畏惧大海。

        没有人知道,她是怎样从沉船事故中活下来的。

        一想到那艘沉没的游轮和吞噬了父母生命的大海,她便越发憎恶海洋了。

        “我讨厌大海。”

        这些年她从未靠近海边一步。

        搜索和打捞沉船这些事情都是交给别人去做的。

        苏信有些担心她,“请柬的来源我可以帮你追查,如果你实在忍受不了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连蝉打断。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要面对它。”

        等到十点。

        从停靠在码头的游艇上,钻出一个睡眼朦胧的人。

        他看了一眼聚拢在一起的三人,有些不耐烦地招手。

        “上船吧。”

        “这……请柬上只是让我们来码头,也没说要出海啊!”

        沈尧山一摊手,“师傅,去哪里?去几天?我们什么行李都没带啊。”

        那人有些不耐烦了,“让你们上就上!”

        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进了船舱,“渔人湾那个鬼地方,不知道沉了多少艘船,邪乎地很,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船,就正式启程了。

        小小的游艇在黑暗中劈开波浪,刚把大海横切两半,雪花似的浪就迫不及待地合上来。

        再看向来时的路,只有零星的几片浮沫了。

        码头附近的灯火逐渐被黑暗湮灭。

        等到宋连蝉回过神来时,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船长依次给他们发了救生衣,态度依旧不怎好。

        “等到了渔人湾附近,我就把救生筏放下来,海浪会把你们送进渔人湾。”

        出生在这座沿海城市的人,都听说过渔人湾。

        说起渔人湾,无非就是暗礁,沉船,尸骨。

        那里一年四季都要被海雾笼罩,在那个范围内,所有的通讯仪器全都失灵。

        没有人愿意靠近渔人湾。

        那里是沉船的坟墓。

        所以沈尧山猛地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你让我们坐救生筏到渔人湾?那个鬼地方这么多暗礁,救生筏进去了,分分钟沉没,这不是去送死吗?”

        “这我可管不了,我只负责把你们送到,至于到时候下不下去,还得看你们自己。”

        沈尧山怒了,“先前请柬上只是说去码头,现在又让我们去渔人湾,那去了渔人湾之后呢?我们的最终目的地在哪儿?哦,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顺着海浪随便漂是吧?我们被人耍了!”

        他看了一眼宋连蝉平静无比的神色,不由得大吃一惊,“你……你不会真的想下去吧!”

        船已经在海上航行了几个小时,其实这会儿宋连蝉有些晕船。

        海风夹杂着扑鼻的腥味儿,不断从衣领夹缝中入侵,连发丝都在抽打着脸庞。

        她起先是摇了一下头。

        沈尧山说的对,这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邀约,鬼知道渔人湾的海浪会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一切都是听天由命。

        不远处海天交接的地方,传来了隆隆的轰鸣声。

        风浪越来越大了。

        “喂,你们到底下不下去?暴雨快来了。”

        苏信在桅杆边上站了一会儿,见宋连蝉还在犹豫,便帮她做了决定。

        “我们不去了。”

        实在是太危险了,无论是多重要的东西,都犯不着拿命去换。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音闷响,整个船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什么东西撞在船上了!”

        “是不是礁石?”沈尧山用力地抓着桅杆探头向下看。

        船长则是立刻下到船舱里检查破损。

        宋连蝉一时没有抓稳,身子歪了一下,迅速被苏信扶正。

        他一面抓着宋连蝉,一面向下探看。

        只见船体下方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浮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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