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哑巴

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冷如尘的脸庞，她感觉口舌非常干燥，头脑剧痛，身体彻骨的冷。不自觉的蜷缩着弱小的身躯，抬了抬眼皮，视线模糊不清。一双清凉的双手抚上她滚烫的额头，只听那人柔声的叹息了一声。

        夜晚弯弯的玄月挂在空中，繁星环绕，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房间里，冷如尘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声。

        缓缓的睁开眼睛，屋内烛火昏暗，她躺在一个温暖的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房间不是很大，但比自己在冷宫里的房间好太多，布置的也很是温馨。

        冷如尘急忙起身，手心里什么都没有，慌乱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空空如也，低头一瞧已经被换了衣衫。心中焦急万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不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女子听见房内有响动，推门进来，看见跌倒在地的冷如尘，疾步走到她身旁扶起瘦弱的她。冷如尘赶忙甩开女子的玉手，光着玉足急匆匆的就要向外跑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可是在找这个铃铛。”

        女子柔声的喊住了冷如尘。拿出枕边的琉璃宫铃

        叮叮当当的铃声响起，冷如尘停住了脚步，微微转过头。看着女子手里的宫铃，眼神微微闪烁，跑到女子身边，踮着玉足挥舞着双手。

        女子微微一笑，蹲下身来，把手里的宫铃放到她的手心。冷如尘紧紧的握着手心里的宫铃，抬头看着女子没有说话。

        女子大概双十年纪，容颜绝色，身着一身淡蓝色长裙，头发用发带束起。神情柔和的注视着冷如尘，看着她光着玉足，把她抱起放到了床上。

        “这个铃铛对你很重要是吗？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声音很是好听，嘴角含笑，抬起纤细的手要抚摸冷如尘的头。

        冷如尘侧过头，防备的向后挪了挪了身体，眼神清冷的看着女子，女子放下玉手，浅浅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她打开手帕，里面放着两块桂花糕。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饿了吧！”

        女子把帕子里的糕点递给冷如尘。冷如尘看着糕点，咽了咽口水，紧咬着嘴唇。

        女子看她没有动，抬手拿出一块糕点递到她的嘴边，低声说道：“吃吧！这里很安全，好好活下去。”

        冷如尘听着那句好好活下去，眉头紧锁，伸手拿过糕点，轻咬一口，咀嚼着。那糕点很是糯米香甜，是她长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女子瞧着冷如尘，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很是瘦小，头发微黄，像是一直营养不良所致。这么瘦小的她，眼神里装满了倔犟，和其它同龄的孩童大不相同。

        女子也不再言语，放下糕点，站起身来，轻移莲步走出了房间。冷如尘面无表情的吃着手里的糕点，低头看着手里的宫铃，一滴温热的眼泪掉在宫铃上。

        第二日清晨，冷如尘早早起来站在房间外看着周围被群山环绕的房屋。这里青山群起，郁郁葱葱，房屋后，一条从崖壁上流淌下来的溪水，哗哗作响。

        女子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这时从其它房间里跑来，七八个孩童，有男有女，开心的围在女子身边，甜甜的喊着：“师傅，师傅。”

        女子看着他们，开心的笑着，看见站在远处的冷如尘，微笑的向她招了招手。冷如尘看着远处的孩童，小手拽着衣角没有动弹，低着头呆呆的站在原地。

        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跑到她的身边，伸出手要拉她的手。冷如尘呡着小嘴，背过小手，向后退了一步。

        “你是新来的吧，我叫步摇，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洁白无瑕的小脸上，一双美丽的桃花眼，盯着冷如尘看着。

        大家看冷如尘站着不动，其它孩童也跑了过来，女子跟在他们身后，也来到她们的身边，一个，个头高一点小男孩说道：“你是哑巴吗？看见师傅都不做声。”

        冷如尘冷冷的瞧了一眼小男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攥紧小小的拳头，垂下了眼睑。

        “她是哑巴，她是哑巴。”

        其他孩童一起起哄，蹦跳着指着她说道。女子板着脸转头瞪着孩童们，孩童们看着师父严厉的眼神，立刻停止了叫喊。

        女子蹲在地上，看着低着头的冷如尘，柔声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师父，教你识字习武可好，会识字你可以写出你的名字，会习武你可以保护自己，你可愿意。”

        冷如尘霍然抬起头来，点着头，那句习武你可以保护自己，让她暗淡的眼神里闪着光亮。

        女子高兴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冷如尘这次没有躲开，那双手好温暖，好像娘亲的怀抱一样温暖，让多年以后的她，贪恋那一刻的温存。

        这里算上冷如尘一共有八个孩童，最大的男孩叫长风，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叫步摇。其它五个孩子都不喜欢冷如尘，也不愿意靠近她，大家都叫她小哑巴。

        女子名叫李清烟，是她们的师父，女子性格很温柔，但有时也很严厉。上午教她们习字，下午教她们习武。夜晚没人的时候，女子会在月亮下抚琴，琴声悠悠扬扬，很是悲伤像是在思念远方的家人。

        冷如尘性子孤冷，从不与孩童们一起玩耍，她喜欢在没人的时候抬头仰望星空。她不喜欢下雨，下雨天的夜晚她会梦见娘亲倒在血泊之中。

        她不是哑巴，但她从来都不开口讲话，她认真习字，她努力习武。别的孩童在习武乏累哭鼻子的时候，她只会小手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坚持！

        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还记得那日，她歪歪扭扭的在草纸上写着冷如尘三个字。她把草纸背着手拿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拿到师父面前。

        “冷如尘，这是你的名字是吗？”

        师父看着草纸上的字惊喜的笑着，蹲下身来抚摸着她的头。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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