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016
sa是团队赛，这两年由于全球青少年名额竞争激烈，又是初赛又是复赛，劝退不少爱好者，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能收到邀请函代表有组队资格。
有一回她和姜姜无意聊起这个话题，宋非似乎提过，他对这个比赛很有兴趣，可惜总是错过机会。
沈兮越灰头土气的脸重现光芒，一下冲到沈彻面前，举起邀请函道：“哥哥，今年你还差队友吗？”
沈彻翻着书，“嗯，正在选人。”
“那，”沈兮越离他近了几寸，“我帮你推荐个人？”
书本忽地合上，沈彻斜睨她。
沈兮越忙说：“放心放心，不是我自己，是我之前的班长。”
沈彻的往届队友很多来自外校，本校学生参加得少，几乎不太会有同学知道这事。宋非纵使是想参加，也没机会。
沈兮越静等着哥哥的反应，二人四目相对，不知怎么，她摸摸手臂，觉得氛围有点不太对。
很快，沈彻轻笑一声，沈兮越下意识松口气。
沈彻说：“报名表在抽屉。”
沈兮越蹦跳了下，返身拿到报名表，要走时停在门口。忽而转身，跑回来抱住沈彻，仰起脑袋，下巴抵在他胸口。
“哥哥，你就是我的哆啦a梦。”
小姑娘柔软的手臂环在他背后，不待沈彻回应，听她傻傻笑了两下，怀里立马落空。
沈彻的视线投在书页上，空倏尔，他拉开抽屉，取出报名表下的纸包。小小的硬物有些硌手，他随手扔进垃圾篓内。
周五，宋非家里来了一大帮同学，沈兮越和姜姜把编程类的书和报名表送给宋非。宋非英语很不错，所以她直接买了本和哥哥一样的原版。
身后有男生小声说：“学霸之间就是不一样，看到没有，你们学着点。”
沈兮越私下不好意思说：“书是见我哥看过的，觉得你应该会用到。这个报名表，你试试去。不过他们团体内部会先开筛选赛，你加油。”
接着补充道：“没选上也没事，涨涨经验，明年还有呢。”
姜姜冲宋非挤眼：“我们班长怎么会选不上，是吧，宋非？”
宋非一脑门汗。
去，过不了筛选赛，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丢脸。不去，那他就是个假编程粉。
他咬牙，这次，不去也得去！
如果成功，就回来告白！
团队筛选赛在外国语学校，宋非特意起了大早往那赶。随着前来参赛的学生一起进入教室，没一会，后方突然有小小的骚动。宋非顺着声音一瞧，恍然明白。
四位负责比赛的考官穿过中庭，引起议论声的，正是沈兮越的哥哥，沈彻。
宋非坐在参赛者中间，听隔壁男生细数沈彻在历年比赛中的成绩。外国语学校比附中看中这些赛事，刚才一起走的人，似乎是学校董事会的。据说这边想挖人，条件丰厚，包括后期出国费用，但沈彻自己拒绝了。
宋非越听心越虚，原以为沈彻在学校就足够亮眼，未料在校外，他其实已站得更高。
沈兮越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哥哥，无论是她喜欢谁，是不是都会拿沈彻作比较。
沈兮越在学校也很受欢迎。她性子软，就如姜姜所说，但凡看到她的人，就会从心底想要捧起她，放到羽翼下庇护。
自己呢？宋非低头，长相一般，成完全不具优势。哪一点值得这样可爱干净的女孩子来喜欢
其实他能感觉到沈兮越没开窍，对他压根就是普通的同学感情。他想要争取一下，至少要让沈兮越明白他的心意。
他有这个勇气。
三小时后，这个勇气，漏了气。
他的问卷和电脑作业在沈彻分到沈彻那儿，沈彻看了看他，扭头对那位外国校董说了句什么。他确定不是英语，像是德语。接着沈彻对他说：“你的问卷交给了二组，稍等。”
二组公平公正给了个“过于保守，有待创新”的意见。
宋非没选上。
宋非走出教学楼，摘下眼睛，叹口气。手里捏着一张书单，那是离开前，沈彻单独给他的。
“兮兮上次送的那本可能不太适合你，可以先看看这些。”
宋非没告诉沈兮越，他一早就知道沈彻是团队赛的队长。去年，他也曾参加过选拔，沈彻下的评语，就是这八个字。
沈彻一定是看穿了他要追沈兮越的把戏，明明对编程没那么热爱，偏偏为了拉近和沈兮越的距离，故意找些话题。
太丢人了，宋非想起沈彻转身走前的眼神。他哭笑不得，用哥哥的强项，来撩人家妹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人家不仅没奚落他，还给了他建议。宋非犹如偷菜现场被抓，一直到上车了脸都是热的。
这下好不容易鼓起的告白勇气，已经快所剩无几了。
周一，沈兮越在被子里打了个喷嚏，忽然不想起床，四肢乏力。迷迷糊糊换上校服坐在餐桌边，眼皮耷拉着。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似睡非睡。
沈则山和许静提前吃完，去了公司。阿姨端着小米粥出来，看她萎靡不振，关切到：“糯糯是不是没睡好？”
沈兮越摸摸鼻子，摇摇头，低声说：“有点。”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脑袋特沉。
阿姨嘱咐道：“那中午不要看书，多眯一会儿。抱枕在学校吧？”
“嗯。”沈兮越吃了一勺粥，味同嚼蜡。
身侧一只温热的大手附过来，沈兮越双眼往上瞄。圆溜溜的眼珠转到左边，忽闪忽闪。
“哥哥？”
沈彻收回手，拿了温枪在她耳后测了下。三十七度六。
沈兮越凑上去瞄了眼，好奇咦了声：“好像发烧了？”
“肯定是昨晚开空调，还踢被子了，是不是？”阿姨如临大敌，“快，吃点退烧药。”说着去给她倒水，仿佛吃慢了会和小时候一样，转成肺炎。
沈兮越抠出药片，就着水吞服下去，起身时，身体晃了晃。沈彻托住她的手肘，轻声说：“今天请假，去睡觉。”
“不用吧，”沈兮越有些迟疑，“我吃过药就好了。”
阿姨在边上着急，说：“听你哥的，快去睡觉，你哥给你请假就行。”
沈兮越被阿姨推到卧室，换上睡衣后乖乖窝到被子里。她露出手指，捏住下巴处的被子，朝沈彻笑了下，“哥哥再见。”
笑靥虚弱，如同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儿。
退烧药有助眠成分，沈兮越沾到枕头，眼皮好似不受控制似地自动粘合。听到关门声响，她咕哝一句，恹恹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似乎睡了很久。被子里罩了股噬人的潮热，骨头一节节松开，散在肉里。床褥一下成了粘稠的海，她托着零散的躯壳浮在水面，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迷迷糊糊听到滋滋的震动。沈兮越有些烦躁，闭眼伸出手臂，捞到手机，看也不看直接点开。
入耳是一段空灵的曲调，小提琴和钢琴完美糅合。谱曲人还加了自然收音，玻璃碰撞的声音，流水的声音。
这曲子怎么这么耳熟？
脑袋里模糊划过一丝疑问，沈兮越一点点撑开眼皮。发件人是许久没联系的李律。
李律：【加了点新元素，感觉还行，请沈兮越同学提提意见。】
沈兮越两手一起敲字，一只大手从上方捏起手机，扔进抽屉。
沈彻翘腿坐在床边，上方摊开一本书。
床头开了盏台灯，亮度低，柔和的光线就照亮这么一小块天地。沈彻个子高，纵是坐着，光线攀不到，脸隐在半明半暗的颜色里。
他坐那儿，目光幽暗，拿走手机后，也不说话，静静和她对视。彼此的视线间，似有条无形的锁链，令她疲乏的身体无法逃离。
沈兮越头脑昏沉，反应有些迟钝。哥哥眼神中的噬人，使得汩汩流动的动脉，在耳膜敲出沉闷的声响，恍如暴雨前的潮汐。
这样的沈彻神秘惑人，如同深海里用美貌勾人的魅灵。
有些陌生，让她害怕。
她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舌尖舔了舔，饱满的唇瓣。良久，她嘤语一声，低低喊：“哥哥？”
女孩子软而甜糯的声音打破沉静，沈彻合上书将书放在一边。放下腿，倾身，妖冶的五官浮在暖光中。
依然是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他问：“好些了没有？”
“好了一点点。”
沈兮越伸出手，在他脸庞戳了下。沈彻斜睨一眼。
确认眼前人是真的，沈兮越抿嘴一笑，眼眸渐渐闪亮，“哥哥放学了？”
“嗯。”
生病中的小姑娘，最是期望有人可依赖。沈兮越碰碰他的鼻尖，像小时候一样，趁自己生病，对哥哥作威作福。
手指顺着鼻尖上滑，落在他眉心，指腹微微用力在那儿点了点。沈兮越收回手，轻声表示：“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沈彻掀眸，喉结滚了滚。接着在她额角弹了下。
沈兮越软软哼了声，把脸揉进枕头蹭了蹭。余热尚在，她还有些晕乎。思维好似吹出去的蒲公英，离她愈发遥远。
但沈兮越舍不得此刻宁静的时光，不愿再睡。她想到哪儿便问到哪儿：“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无意问出口，沈兮越倒真的好奇起来。会有什么样的人值得哥哥喜欢呢？一定是和他一样优秀的人吧。
她漫无目的猜测，沈彻神色轻松，语气温和：“会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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