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哭泣的星球

在帝国的小雷音寺开张的时候，华族的使团也即将到达马尔戴克。法厄同星的毁灭，让原本是卫星的马尔戴克，进入了行星的轨道，成为了这个太阳系的第四行星，也是离盖亚最近的星球。原本就与华族存在外交和贸易关系的马尔戴克，自然而然成为了中间人。

        由于马尔戴克在法厄同星的毁灭中遭受重创，华族派出了代表包括“四学”的使者携带大批物资及装备，一方面出于人道，希望对马尔戴克予以援手，二来，亦想多了解帝国的情况。上一战虽大获全胜，但高级俘虏较少，所以获得的信息自然也相对有限。

        去到马尔戴克的路上，毕子遇习惯性的一直在冥想，然而就在航船刚刚靠近这颗星球时，通过眉心天眼，冥想中的他看到了终生难忘的场景，那是上亿哭泣的灵魂彷徨飘荡在星球周围。大量的灵魂看到华族的外交船队，纷纷围拢过来，一瞬间，周围空间瞬间被绝望、悲伤、惶恐充满了。饶是毕子遇见多识广，已经活了8000多岁，依旧被吓得一激灵，睁开了微闭的双眼。而眼前的马尔戴克更是让他直接怔在了那里：以往散发着柔和翡翠光的星球，已经一片赤红。肉眼可见星球的一面到处是陨石砸出的大洞，宛如巨型的弹坑，大气层被撕裂，明显变得稀薄了很多，透过烟尘和大气，大片朦胧而赤黄色的光芒，那是熊熊燃烧的大火么？这颗星球，在哭泣，为已经毁灭的主星，也为她自己

        爆炸产生的大量碎片、陨石等等依然在周围飘荡。外交船队不得不在星球附近就展开法阵，撑起防护进入近地轨道。穿过已然稀薄许多的大气层，一副末世的画卷，摊开在众人眼前：枯萎或燃烧的森林、干涸或滚开的湖泊、被烧红的山脉、反射着琥珀般光亮的建筑和岩石、陨石坑中翻涌的岩浆

        如此惨状，人所不忍，希望能为这颗星球和她的人民做些什么。现在，星球的表面已经很难居住，幸好，其文明本身以前就有多个地下城，希望里面的情况还好。众人这么想着。

        此时，马尔戴克派出几艘小型飞行器前来迎接；毕竟能在此时施以援手，弥足珍贵。星球遭此大难，连轨道都改变了，地磁自然亦随之改变，航船在飞行中，艰难稳定着船身，使其不至于坠落。马尔戴克人的金字塔型飞行器更是飞得歪歪扭扭，似乎维持正常的飞行姿态都很困难，至于跃迁和相位穿梭怕更是不敢想。跟随他们进入地下，穿过多处坍塌的隧道，眼前豁然开阔起来。

        整个洞穴高达近千米，顶部数颗巨大的水晶发出暖黄色的光芒，把整个洞穴照耀得如同白昼一样。在灾难中，洞穴中多有垮塌，众多建筑也被压毁或倒塌，人员伤亡众多，但比起星球表面，依然好了不少。踏出航船，天、地、人、兵四学一行人见到马尔戴克大长老里悦已然等在外面。

        地学的艮辛和人学的厉云早先已和大长老相识。自然上前寒暄，心念普一接触，两人不由对视一眼：记忆中博学多才，诙谐幽默的大长老，明显的苍老了。寒暄中，厉云偶然提及马尔戴克王室是否幸存？长老凄然一笑：“除了当时就不幸的，他们都安全得很，在轻舟上。还带着那帮钱袋子（灾难之前，大长老就以对谁都好，唯独对财阀不客气而闻名）。不过，我们十二个老头子都还在嘛，精英战士们也在，只是这会儿其他人都在各处忙着！怠慢之处，还请原谅。”

        “除了食物复制机和水、气净化装置，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吗？”使者们心里鄙夷着不负责任跑路的马尔戴克王族。

        “已经很感谢了。”长老嘴上回应着，厉云、艮辛却同时收到了长老的心念：马尔戴克目前不得已依附于帝国，一方面是同文同种的主民族已经彻底倒向帝国，一方面即便是往昔全盛时期的马尔戴克也只能做到勉强独立于提亚马特，更遑论帝国。帝国此来，一大目的也正是为了盖亚。他们目前在土星要塞集结，而且还在施工什么东西，由达纳将军指挥

        正当“天、地、人”三学的主事人和大长老交流的同时，兵学的主事盘乙却待在近地轨道的护卫战舰上，策应地面。在冥想中，他也和毕子遇一样看到了无数的灵魂飘荡在周边，一样对这些灵魂的境遇感同身受，充满同情。

        作为一个兵家，他习惯性地让各护卫舰船，展开了撒星阵，对周围进行探测。法厄同星已经解体，开始成为小行星带。当展开探测的舰船靠近小行星带时，几乎是同一时间，多艘舰船的心感者联络他：发现了一颗处于独立于小行星带的位置上，以往从未见过的黑色卫星。这东西，让所有的心感者觉得危险、不安，而很多灵魂也正缓缓向那里汇集

        【作者题外话】：计量单位：小说中所有计量单位，以现实中单位为准，方便。

        四学：华族的文化传承中，以师承为主，又分“天、地、人、兵”四个宗派。其中，兵学是在华族及其同盟启航后，在漫长的宇宙航行及为应对沿途的外交、合作、博弈乃至战斗中逐渐从三学脱胎而出。

        洞穴系统：星球内部形成一个或多个巨大的空腔，数量、大小因星球不同而不同。

        撒星阵：舰船有限，又处于广大宙域的情况下，华族舰队多展开这种阵型，尽可能像撒星一样把舰船撒出去，单舰成星，多舰成网，以扩大侦搜空间范围。战斗时，又可以以复数及不同功能战舰组合成星，编织出巨大的火网，多用于包抄敌方和发扬火力的情况。

        心感者：华族本身是会与万千生灵进行心灵感应的种族，其中，敏感者会被选出，配属给各单位负责探测、交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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