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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猎杀狼王


第五章猎杀狼王

        崔楚宁骑着马,一直跑过密林深处,跑到只有茂密的小草和几棵低矮的树下。

        她把马系在一棵树上,自己靠着树干微微喘息。一摸,手上,额上,全是冷汗。

        她就这样坐下,胳膊环抱双膝,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来的方向。

        他答应了自己会来找自己的,不是吗?他那么厉害,一定能活下来的,不是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好在夜色还不是很浓,她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

        她开始懊悔,她怎么能丢下他一个人啊!她为什么不跟阿爹学习武功呢?如果知道有这样一天,她一定……

        “哗啦哗啦”一旁的草丛有了异动。

        崔楚宁急得一下子站起来,可动作太猛,她眼前一黑,扶住树干向声音来处望去

        ——一只白色的兔子正在低头觅食。

        她失望地坐下,只感觉眼眶酸酸的,鼻子酸酸的,眨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将红色的衣裳染成了暗红色,水意晕染开来,怎么也止不住。

        莫贺咄,你一定要活着出来!你快来找我啊!你若是不来,我就在这里一直等着你,或者……

        想着,她站起来,牵了马,就要往回走。

        或者,我去找你。

        “扑通——”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身影在渐浓的夜色中晃了晃,倒在了崔楚宁脚边。她愣了一下,把马系回去,又蹲下身来,颤抖着去碰他:“莫……莫贺咄?!”

        他面朝下倒了下去,她用力把他拽过来,让他的脸对着自己。

        月亮出来了,弯弯的,很亮。

        她用纤长的手指捧住他的脸,上面都是土,脏兮兮的。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下是一片阴影,他的面容祥和,就像睡着了一样。可他越是这样,她越害怕,她看着他的白袍,胸前一朵污血染成的花,手臂上也又数道伤痕,丝丝缕缕的鲜血不断往外渗,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眼泪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水意将白色晕染成了灰色。她颤抖着手去试探他的鼻息,气若游丝,仿佛只剩最后一口气。

        “莫贺咄,莫贺咄,你醒醒,不要死!你答应我的,来找我,怎么能死了呢?”她的嗓音已经有些嘶哑,她一边嚷嚷着,一边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

        “莫贺咄,莫贺咄,你快醒醒吧!我好害怕啊!”到后来,她干脆整个人都扑倒在他身上,低声呜咽。

        “呃……我不死……也得被……你压死……”

        崔楚宁猛的抬头,莫贺咄睁开了眼,有些促狭地笑着,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她脸一红,眉头却皱了起来:“你都快死了,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后来竟变成了哭腔,莫贺咄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

        “天黑了,我去找些柴,生火,今天我们肯定回不去了,一会儿给你处理伤口。”

        崔楚宁借着月光在周围找了些干柴,好不容易生着火,又赶紧给莫贺咄处理伤口。

        她扶着莫贺咄靠着树坐下,收回手来却发现满手都是殷红的血,她一惊,“你,后背也受伤了?”

        莫贺咄这时又闭上了眼睛,脸色早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满头虚汗,额前贴着几缕乱纷纷的碎发。

        她急忙将手贴到他的额上,果然,发烧了!伤口如果再不处理,要么失血过多而亡,要么伤口感染腐败而亡。

        她急忙扒开他的衣服,胸前骤然降下的温度使他打了个寒颤,感觉到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胸膛,他微微睁眼,苍白一笑。

        她瞪大了眼睛,纠结的肌肉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疤错综着,在左胸处,一个被剑捅出的伤口正汩汩地冒着污黑的鲜血,皮肉外翻,那伤口仿佛还在一下一下地抽搐着,让楚宁的眼睛瞪得生疼,她揉了揉眼睛,似乎那伤口还在跳动。

        “心脏……你的心脏在哪?!”寂静的草原上,她的声音尖利地有些扭曲。

        “放心,心脏……没事,只是,伤了……心脉……”他每说几个字就得歇一歇,喘一口气,楚宁生怕他一口气喘不上来。

        “别说了,我给你包扎。”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说出的话还是有些颤抖。

        她迅速找来一些止血的药草。这些都是她以前在草原上跟牧民们学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她把草药嚼碎,然后吐出来,敷在他的伤口上:“忍着点。”她一碰到他的伤口,就感受到他的身体开始紧绷,额前青筋隐隐跳动,她知道这很痛,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殷红的鲜血顺着嘴唇流下来。

        她扭过头,迅速擦去刚刚掉下来的眼泪,扯下他白袍上的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在他胸前的伤口上。

        然后,如法炮制,又处理了他后背上的一道剑伤和胳膊上的几道外伤。期间,他几次疼的昏死过去,片刻又疼醒过来。

        楚宁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开始一抽一抽得疼,在处理完最后一道伤口后,她终于累得瘫倒在地。她和他肩并肩靠着树干,想起他的衣服刚刚被自己脱得差不多,怕他着凉,又赶紧将那残缺的衣服给他穿回去。

        抬手试了试额温,很明显,情况仍旧不容乐观。

        “水……”他迷迷糊糊地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她一拍脑门,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想起刚刚捡柴的时候好像看见这附近有一汪小湖。

        她急急忙忙跑到湖边上,小湖不大,在月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粼粼的波光。她先自己咕嘟咕嘟喝了半饱,又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还算方正的布条,浸了湖水,把刚刚摘的巨大的叶片用湖水清洗一下,盛上些水,捧着送到莫贺咄嘴边,他仍昏迷着,水一半被灌进他嘴里,一半顺着下颌和脖子,流到了袍子上。她把那被水浸湿的布块叠好,放在他额头上。

        刚刚的湖水有些凉,喝下之后她觉得又有些冷,看着火苗低了下去,她又添了些柴,对着火光祈祷什钵苾能找到他们。

        她的脸被火烤得有些热了,用冰凉的手一边拍脸,一边想着今天的刺客到底什么来头,什钵苾,始毕可汗他们是否也遭遇了,他们是冲着莫贺咄来的,还是冲着东突厥贵族来的?他们是中原人?不太可能,他们现在正忙着内乱,和东突厥交好还来不及呢。那就只有可能是西突厥了,东西突厥自分裂以来,就一直想着自己能够统一突厥,想必这次多半是西突厥派来的刺客,企图刺杀突厥的贵族,尤其是始毕可汗,莫贺咄,什钵苾等位高权重的突厥领导者。

        她扭头看看紧闭双眼的莫贺咄,心思纷乱。

        却在这时,在她以为万事大吉之时,她的那匹大马开始躁动起来,它好像嗅到了什么,马眼瞪得圆圆的,脑袋乱晃,马蹄不安分地踢来踢去,试图挣脱束缚。

        楚宁心没由来地一紧,急忙上前,双手抚摸它的鬃毛,试图安抚它的情绪:“小马,怎么了?”

        那马却一副吓破了胆,惊失了魂的样子,重重地把她踢倒在地,还好她及时躲闪,才没有被马蹄踢断肋骨,饶是这样,她还是疼得眼泪花都冒了出来,可她还来不及揉一揉伤处,像是忽的想起什么似的,猛的抬头,向马的身后望去,绿油油的眼睛,一对一对的,像萤火虫。

        她一回头,身后也是,不,不止身后,四面八方都是,十几双绿油油的,闪闪发光的眼珠子,像锥子一样,飕飕地钉在她身上。

        ——是狼,草原杀手,不是一只,是一群。

        就是这么一瞬间,她几乎都吓傻了,脑袋嗡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她的灵魂好像出了窍,好像高高地看着自己空虚的□□。

        她就这么看着那些绿油油的眼珠子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浑身动弹不得。

        在它们据它们百步远的时候,她看清楚了,十几头野狼,每一只都有花豹那么大,尖碗形的长耳竖立着,长尾平翘,像未出鞘的匕首。

        最中间,群狼拥护着的,是一头白色的狼,浑身上下,似乎没有半根杂毛,足足有半匹马那么大。

        它是狼王。

        “别怕,有我在。”一旁昏迷的那人突然出声。

        她猛的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她的灵魂又回来了,她扭头,看见莫贺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茶色眼珠闪着琥珀般沉着的光泽,“想必今天狩猎惊扰了狼群,它们把我们当成食物了。”

        她想靠近他,和他在一起才能有安全感。她还不想死,至少不想被狼撕成碎片,葬身狼腹。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或者说,根本不敢动。

        “拔出你的剑,一会它们一靠近,就像射箭一样对准他们,狠狠刺去……不要手软。”他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一只手撑住地缓缓站了起来,然后又不弄出一点动静地拔剑出来。

        “擒贼……先擒王,我杀狼王,你掩护,杀了狼王,它们就知道怕了。”说罢,坚定地,冷静地看着她。

        她感受到他的鼓励,坚定地点点头,也缓缓的,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然后捏住剑柄,抽出剑来,寒光闪了闪。

        那匹马彻底疯了,仰天哀鸣一声,挣脱了束缚,不管东南西北地窜了出去,可惜,狼群俨然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很快,葬身狼腹。

        那狼群受到血腥味的刺激,距崔楚宁二人最近的两头巨狼率先扑过来。莫贺咄率先出剑,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直穿巨狼的胸膛,那巨狼挥舞了两下爪子,头一歪就不再动弹了。

        另一巨狼朝楚宁扑来,她看准时机,用尽浑身力气,朝它的胸膛刺去,却不想那巨狼一闪,那剑只是划破了它的前肢,它恶狠狠地瞪着楚宁,露出又尖又长的獠牙,一步步缓缓逼近。

        巨狼扑过来的那一刻,她立刻向前一步,跪倒在地,后背紧贴地面,巨狼从她身上跃过,她竖起剑,用尽浑身力气握住,然后,闭上眼睛。

        剑刺入皮肉的声音,还有热热的,腥腥的东西喷洒在了脸上。

        她睁眼,巨狼躺在她后方蹬着腿抽搐着,眼睛却仍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把它开膛破肚了,血腥味直逼腔子里,熏得她干呕一下。她来不及多想,从地上爬起来,握紧剑柄,开始左右迎击。

        巨狼块头很大,力量很大,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它们块头大行动没有人灵活,大可以利用这一点,以柔克刚。

        那白毛狼王就静静地立在那里,半眯着眼睛,看着人狼“共舞”。

        莫贺咄正被两头巨狼纠缠,楚宁砍伤一头巨狼,赶上前去,替他接住两头巨狼的进攻。

        “快去……杀了狼王!我撑不了多久了!”她咬着牙,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莫贺咄提了剑,早已杀红了眼,解决掉二人眼前的一只巨狼就直直朝白毛狼王奔去。那白毛狼王注意到它,弓起了背,白花花的毛乍起,绿油油的大眼阴森森地,它朝着月亮,怒嚎一声,凄厉的声音刺得崔楚宁耳朵疼。那些巨狼听了,都向狼王悄悄靠拢。

        它这是在呼唤野狼们回去保护它。

        二人同时意识到这一点。

        崔楚宁大叫:“莫贺咄,赶紧杀了它,我来对付它们!”

        她感觉自己累得只剩一口气,浑身骨头像散了架,拼这一把,死而无憾!

        她开始疯狂进攻,吸引巨狼们的注意。她虽然功夫一窍不通,力气也小,但身体灵活,左闪右闪地同时,胡乱地砍伤几只巨狼。她的目光飘向莫贺咄,那里,他正和白毛狼王以及几头巨狼纠缠在一起。

        “啊……”就这么一晃神,一头巨狼的爪子恶狠狠地拍过她的左胳膊,将她扑倒在地,右胳膊被那狼狠狠地踩住,剑掉落在一旁,狼臭烘烘的大嘴呲着狼牙,呼呼得喘着热气,凑近她的脖子,刚要下嘴,就听不远处一声哀嚎,响彻云霄。

        那巨狼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猎物,从她身上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她愣愣地看着巨狼们头也不回纷纷离去的身影,虚脱地瘫倒在地上动也不想动。

        她喘息一会,望向声音来处,白毛狼王静静地躺在那里,白色的毛染上鲜红的血,巨大的狼眼死死瞪着,像铜铃一般大,似乎仍不相信自己就此死去。它旁边,莫贺咄浑身是血地躺着,分不出到底是狼血还是他自己的血,一动不动,就像s了一样。

        她觉得脸上很痒,一抹,全是猩红的狼血,离开了狼的身体,已经变得凉凉的,在她脸上静静地流淌。

        她一笑,想起身去看看莫贺咄是否还活着,想告诉他她活下来了,没有被狼吃掉。但她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这才发现刚刚腿好像被巨狼压断,身上好几处被狼抓破的伤口火辣辣得疼。

        然后就是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她才发现,今晚的夜色很美,月牙亮亮的,满天的星星也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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