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千钧一发
勒住男人脖子往后拖的牧童，已经看到了男人抬起的右手。
反手持握！
长期使用手术刀的牧童，立马想到了男人攻击的目标变成了自己。
原来是这样吗？
所谓的中刀身亡，其实是为了救曹主任，反而自己死掉吗？
思考了一晚上自己到底是如何中刀身亡，牧童在这一刻恍然大悟，随即脑海陷入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抵抗力，依旧保持着勒住男人脖子的姿势。
任由屠杀！
就在牧童陷入死亡震慑中一片痴呆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厉喝将她拉回现实。
“小童，跑...”
当牧童的双瞳从涣散，到从新聚焦时，看到了让他目疵欲裂的一幕。
原来是身中数刀的曹主任，看到牧童来帮忙，持刀男人又反手持刀，准备伤害牧童时，这名老军医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徒手一把死死攥住刀刃，并吼叫着让牧童赶紧跑。
他一个快七十岁的糟老头子，死就死了，可牧童还年轻啊。
“跑...”
失去冷静的牧童，再次听到曹主任的吼叫，却依旧没有反应，本能地保持着想将男人拖走的姿势。
“草拟吗...”
持刀男人被前后控制，杀心愈烈，狠狠用力，将被曹主任握住的刀刃，带着鲜血一把抽出。然后就着反手刀，自上而下一把插向曹主任的胸膛，好在这一下被锁骨挡住，顺着锁骨往下划拉出一道近二十厘米长的大口子，眨眼间鲜血就从割破的衣服中渗了出来。
“啊...”
曹主任彻底失去了力气靠墙滑落。
看着歹徒还想插第二刀，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的牧童猛地往后一扯。
终于拖动了男人，两人失去重心往后跌退几步后，倒在一起。
“还有你...”
倒地的男人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换成了正手持刀，看到想要撑坐起来的牧童，一把抓住牧童的头发，然后刀刃抹向牧童的脖子。
这真是奔着杀人来的。
在面对死亡的最后一刻，牧童只想到了两件事。
第一：男人要割她的颈动脉。颈动脉，一但割破，强而有力的心脏挤压着血液，从切口中喷射而出。
巨大的压力可以让鲜血冲上天花板，甚至洒满整片墙壁。
第二：生命倒计时，来到了00:00:01，也就是最后一秒。
昨天休息的时候，何远说他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
生命倒计时，是从医学意义上，彻底失去生命体征的那一刻为终点。还是以造成不可挽救伤害的那一刻为终点。
这个问题，牧童现在搞懂了。
是后者，是从造成不可挽救伤害的那一刻为终点。
因为从割破颈动脉到彻底失去意识，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牧童还可以站起来，捂着自己的脖子走几步，甚至还能拿着桌子上的笔写上两个笔画不多的字。
但是，她没有机会再告诉何远了。
天知道，这个姑娘面对死亡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这些。
就在牧童想闭上眼，不想看到自己的鲜血喷射而出的画面时，一双运动鞋，进入了她即将关闭的视野。
鸿星尔克，灰色的。
貌似，牧童见过一个男人穿过这双鞋。
那个从始至终说着不能帮助自己，在耳机里和自己聊童年的男人。
何远！
从鞋子出现的方位可角度来看，何远此时应该是腾空的。
下一秒，就在持刀男人的刀刃，离自己的脖子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腾空而起的何远，双脚正中男人的右侧肩膀，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道，改变了歹徒的重心，将他推离地面。
几乎是以同样腾空的姿势，男人一头撞向两米外的木质办公桌，然后瘫倒在地，昏迷过去。
“嗵...”
何远出现了，姿势不是太好看，左手还吊在胸口，额头上还有纱布。
整个人就像个大沙包，侧着身体摔落在结实的磁砖地面上，发出一阵疼痛感带来的吸气声。
“嘶....”
两秒之后，一男一女两个脑袋从门口探进来，貌似被血腥的场面吓得不轻。
“快去，你拖那老头，我拖这姑娘，杀人的好像昏了...”
“媳妇儿...要不我们走吧...”
听口音是东北两口子，一边交谈着，一边蹑手蹑脚进入办公室，脖子上戴着金项链的大肚子男人，一把抱起曹主任就跑。
而穿着貂绒大衣的女人扯着发呆牧童的后脖领就往门外拖。
两人进来猥琐，出门的速度飞快。
“嗯....”
昏倒在地上的歹徒发出一声闷哼，随即身体动了动，貌似马上就要苏醒。
还摔在地上的何远听声见状，想跑，但是刚才貌似摔到了膝盖麻筋，使不出力气，望着门外的东北两口子，快哭了。
“大哥，东北都是活**，也救救我呗...”
东北大哥也听到了歹徒苏醒的闷哼，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赶紧跑。听到何远的求救，咬咬牙，伸出一只肥手，一把将何远拉出办公室，然后砰一声关上办公室大门，紧接着东北大哥双手死死握住门锁，整个身躯挂在门上，冲着通道外大声呼嚎。
“我抓住这犊子了，杀人呐，快来人呐...”
从牧童冲进办公室，再到门口的护士小杨反应过来跑去叫人，再到保安带着工具冲过来，接替东北大哥控制门锁。
整个过程，其实不到二十秒。
没有受伤的牧童，清醒的第一时间，就跑向被东北大哥放在地上的曹主任，此时的曹主任已经完全没了声息，牧童反手贴在曹主任的颈动脉上，两秒后大吼道。
“手术室准备，我要推车，止血钳，快啊...”
靠墙坐着的何远不急不燥地拍了拍腿上的灰尘，瞄了一眼曹主任的方向。
“生命倒计时：23年10月9天17：56:21”
这老医生看样子能活八九十岁呢...
不过他并没有去打扰急匆匆赶来的医生护士和牧童一起急救，而是找了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忙的护士，龇牙咧嘴道。
“姑娘，给我看看手肘上的伤口呗，裂开了...”
护士一看到何远，原本担忧曹主任的神色立马神采飞扬。
“哇，姐夫，他们说姐夫来了，还冲进去救了牧医生，果然是你...快进来，我去给你找人处理伤口...你今天啊，可是太及时了。”
“姐夫？”
一向冷静的何远一副黑人问号脸
什么鬼。
原来，是昨天牧童晚上上班的时候，何远送她来医院。
当时两人从酒店一出来，正好碰到一个骑着电瓶车上班的护士，爱吃瓜的护士在后面悄咪咪跟了一路，直到看到何远把牧童给送进医院。
不到两个小时，整个护士群体内就传开了牧医生处对象的瓜。
甚至在各个小群里还有当时的照片。
照片上，何远的特征简直不要太好认。
手肘上和额头上都有伤，还是牧医生给处理的呢。
就在刚才，连保安都没反应过来，一众护士瑟瑟发抖的时候，这位带伤的“姐夫”便冲进了急诊大厅，循着声音就往主任办公室的方向跑。
然后在一众护士跟随的目光中，这位姐夫快跑助力，腾空而起，飞进了曹主任办公室。
随即对门的东北两口子紧随其后拖出曹主任和牧医生。
由于所有医生都去参与曹主任的急救了，护士拉过来一名实习医，听说何远的光荣事迹后一口一个姐夫，伺候的相当周到。
“姐夫你来，姐夫你躺好，姐夫你疼的话忍一下，姐夫，我很快就好...”
何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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