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转眼到五月，何忆周末去了佘山，感受下大自然。结果刚下地铁就接到公司技术部经理的电话，“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你赶紧到佘山世茂酒店，总监在那里等你。”
“啊？我现在就在佘山。”
“那你赶紧过去吧。”
“好。经理怎么了？”
“就是南京那个项目，今天和甲方约好开会。本来是我去给他们做技术讲解，但是我儿子病了，我老婆出差不在家。我得带我儿子去医院。这个项目是你负责的，你了解得比我更详细。你去也是一样。”
“好的，我马上过去。”
何忆赶紧去了酒店，总监还没到，她在大堂等。没一会看见以姜生为首的几个人走了进来。何忆不认识姜生，但是只看他那个气势就知道这人肯定是个人物。毕竟不认识，她也不过随意瞟一眼，没有多看。
没一会总监到了，见到总监后何忆嘴角抽了抽，不仅总监，老板也在。两个人都是西装革履，穿着特别正式。而她呢，一身休闲风，和他们完全不搭。
总监也愣了下，瞬间明白何忆本来就在这里玩，穿成这样也算情有可原。
何忆有点不自在，“刘总，我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大好？”
刘总虽然觉何忆的穿着不是很妥当，但是也只能安慰道：“没提前通知你，你没准备也正常。”
老板张总接过话，“就这样吧，没时间了，赶紧过去吧。”
“走吧。”确实没时间给何忆换衣服，刘总只能赶紧带着她过去。
三人一起去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姜生赫然在座。他们进去后张总和里面一个男人打招呼，“王总。”
王总是姜生公司技术部经理，今天主要由他做介绍。除了姜生公司外还有两家供应商，其中一家就是何忆公司。
“张总。”王总笑着寒暄，“都准备好了吧？”
“都准备好了。”张总说着看看何忆，她赶紧过去。张总向王总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工程师何忆，她负责这个项目，这次由她讲解。”
王总看了何忆一眼，微微皱眉，怎么穿成这样。他看了看张总，张总赶紧解释，“本来是我们部门经理过来，但是他家里临时有事来不了。何忆呢，本来就在这边玩，没换衣服直接过来了。我们也是刚到，没时间带她换衣服。”
王总点点头表示了解，“稍等。”说着走向姜生的助理，指着何忆说了一句，“他们公司临时换人，她没准备好就过来了。”
助理正在和姜生说话，听见王总的话看过来。何忆看见他们看过来立马局促不安，她本来就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高级会议，现在又出了岔子，更加忐忑。
助理看向姜生：“我带这位小姐去换套衣服。”
姜生点头，继续和旁边的人说话。
助理走过来，不等助理说话，张总主动打招呼，“李助。”
“张总。”李助说着看向何忆，“我带你换套衣服，您跟我来。”
何忆此时很无措，听见李助的话立马看向老板。张总赶紧道：“去吧，这个会议很正式，着装要正规一点。”
何忆点点头，看向李助，“麻烦您了。”
“不客气，您这边请。”
何忆跟着李助出去，李助一边走一边打电话。李助打完电话带她去了一间客房，里面有一套女士西装。何忆看了看，一线大牌。她心里有点抽，但是没时间给她多想，赶紧换好衣服开门出去。
李助看着依然素面朝天的何忆有点无语，“衣服旁边不是有化妆品吗？你没用？”
何忆确实看见了化妆品，但是没多想，原来也是给她准备的。
“那我去化妆。”
李助叮嘱：“速度快一点，会议十点开始，美国那边的代表本来就住这里，他们会很准时。”
何忆赶紧再次进去。她很少化妆，平时最多一点隔离，因此对化妆不怎么熟练。随便在脸上抹了点粉底，涂了个口红，也算化妆了。
何忆再次出门，李助虽然觉得她的妆容实在不怎么样，但是时间来不及，只能带着她过去。
再次回到会议室，王总不放心，看着何忆问道：“我们这个会议是全英文，可以吗？”
何忆心里一跳，有点慌乱，但是诚实的摇头，“不行。”
王总转向老板和总监，“你们英语怎么样？”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对英语基本一窍不通，总监也快五十，同样不行。
“我们这个年纪，长期在国内，对英语不熟悉。我们开始准备过来的那个部门经理是个海归，英语很好。”老板赶紧解释公司开始准备得很充分。
王总闻言点点头，抬手看看手表，再看向何忆，“十分钟内大致给我讲一遍，可以吗？”
何忆有点懵，“不行吧。”
王总解释得更详细一些，“大致的，核心内容概括的讲一遍。”
“行，那我给您讲一下。”
何忆拿过材料，把重点挑出来，大致和王总讲了一遍。
“我们公司由我负责技术部分，一会你们公司的部分也由我来讲解吧。”王总听完后说道。
何忆不敢擅自拿主意，赶紧看向老板。
老板看见她看过来后赶紧说道：“都听王总安排。”
何忆点头。王总又和她讨论了一下重点内容，两人刚讨论完没一会，美国公司的几个代表到达会议室。
姜生起身和他们寒暄，寒暄过后开始正式的会议。这场会议主要是姜生公司的人和对方商谈。何忆等供应商只在讨论到技术部分时做个讲解就行。
姜生等人一直用英语和对方交谈，何忆听不懂。本来她还有点小紧张，可是此时压根听不懂，她也就不紧张了，因为紧张也没用呀。
过了一会开始讨论技术，到何忆公司的部分时，她发现那个王总真是个人才，他把她在讲解时特意用鼠标标记过的地方也标记了一遍。
何忆在心里感叹，这人记忆力真好，跟复读机似的，居然一个点都没落下。她忍不住看了姜生一眼，居然能把王总这样的人招入麾下，可真有眼光。
只从座次就看得出这边的老大是姜生，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很严肃的和对方讨论。
何忆却觉得这样的姜生格外有气场，她忍不住想难怪别人说成功人士自带气场，姜生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何忆喜欢看小说，她忍不住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霸道总裁范？她不敢多看，免得别人以为她花痴。她扫了几眼后立马收回目光，对着自己的桌子发呆。
会议结束时已经下午一点，姜生邀请大家共进午餐。一群人移步餐厅包厢，何忆跟着自己老板和总监一起。
大家坐下后开始闲聊，美国代表那边的老大mike和姜生坐在一起。他笑着说道：“每次来中国，最喜欢的就是中国的美食。”
何忆闻言心里一惊，忍不住看过去，心里嘀咕这人会说中文？
大概是何忆的目光太灼热，姜生和mike同时看过来。她赶紧低下头，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mike主动解释：“我很喜欢中国，所以会一点汉语。”
何忆很想当鸵鸟，但是知道肯定不能这样。只能再一次抬头笑着说道：“我只是有点惊讶。”
姜生跟着解释了一句，“和美国人开会时一般习惯用英语。”
何忆点点头，没再多说。姜生和mike也没再多说，他们把目光转了回去，继续闲聊。
不一会儿开始上菜，姜生带头举杯，大家碰了一杯。这一桌只有何忆一个女性，桌子上只有酒。她不喝酒，虽然举杯，但是酒杯只是沾唇，滴酒不沾。
何忆不是主角，连配角都不是，她只是个蹭饭的。因此她安安静静的吃饭，不管是和自己老板还是旁边的人都没有交谈。
她一直在吃菜，吃多了有点咸，但是没水可以喝。水杯里的茶已经喝完，酒她压根不碰。她不想引人注意，没让服务员帮忙添水。索性停下筷子，想着反正饭后就可以回去，已经吃了一点，不那么饿了，回去后再吃好了。
何忆放下筷子后没事干开始打量桌上的人，大家三三两两的在交谈。姜生和mike都笑得如沐春风。
这时李助招手，服务员过去，李助和服务员说了一句什么，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服务员拿过来一扎鲜榨果汁，给每个人倒了一杯，剩下的放在桌子上，让大家自取。
何忆忍不住看了李助一眼，李助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她心里感叹，姜生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简直个个是人才。
有果汁后何忆继续吃饭。老板坐她旁边，何忆果汁喝完后帮她倒过一次果汁，盛过一碗汤。何忆直到吃饱才放下筷子，老板帮她拿了几片水果放她碟子里。
酒桌上真正吃饭的只有何忆，别人都是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偶尔动动筷子。何忆吃饱喝足，大家的谈兴正酣。
姜生和mike谈到中国象棋，旁边的人附和几句。
mike说道：“象棋是你们国家的国粹，很多男士都会，那女士呢？也和男士一样喜欢吗？”
桌子上只有何忆一个女士，姜生看过来，“你会下象棋吗？”
何忆虽然奇怪姜生会和她说话，但还是礼貌的回应，“会一点。”
这次是mike问，“一点是多少？”
何忆想想后回道：“我家里，我伯伯，包括我爸，我堂哥弟弟们，他们都会，所以我从小跟着他们一起，也算会一点。但是我水平不行，也就是知道怎么下，在我伯伯和哥哥们手下走不了几步。”
mike听完更加有兴趣的问道：“也就是你们整个家族基本都会。”
“基本都会，但都是普通水平，没什么高手。”
mike感叹：“难怪别人都说象棋是中国的国粹。”
“因为象棋老少皆宜，像公园里，或者小区的某棵树下，到处都是对弈的大叔大爷。我家伯伯哥哥们，经常饭后来一局。”
“既然你们家都喜欢，那你知道棋盘上的楚河汉界是什么意思吗？”mike提出新的问题。
何忆想了想后说道：“一种大众的说法是当初刘邦和项羽争霸，双方都没法吞并对方，于是以荥阳的鸿沟为界，形成两军对垒的局势。但是中国象棋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和现在的格局规则不一样，所以只能算前身。这两千年不停演变，直到明代时才和现代象棋基本一致。”
“难怪象棋在你们国家这么流行，你一位女士都对象棋这么了解。”
“这个是读书时老师都会讲的，大家基本耳熟能详。”
酒桌上另一位男士接过话，“你太谦虚了。”
何忆笑了笑，没再说话。mike也没执着于和何忆聊天，他继续和姜生说话。
何忆松口气，这种饭局，她一点都不想说话，只想当个背景板。如果哪句话没说对，惹了麻烦可怎么办。好在只是聊了聊象棋，应该没说错什么，这么想着心里才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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