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送行宴
“这个……有些说来话长。”
红玉把自己如何捡来敖棉、龙王如何前来、敖棉如何留下的全过程告诉白骨精，白骨精听后啧啧表示：“你这是在家里开动物园呢，又有狐狸又有蜈蚣，还有猫和龙。”
“……”红玉：“你说得对。”
狐狸崽子并不惧怕这位白骨夫人，像从前一样，一边吃饭一边叽叽喳喳聊天。白骨精给自己盛了碗玉米粥，看着那黄澄澄的玉米粒，忍不住夸赞道：“这玉米粥闻着甜香甜香的。”
“都是新鲜的嫩玉米，生吃都没问题，刚摘下来就用来碾碎做粥了，你快尝尝。”
白骨精舀起一勺，送到嘴巴吹了吹，刚一入口便惊叹道：“比我想象中还好吃！”说着又夹了一筷子清蒸黄鱼肉，鱼肉细腻，料汁调得正正好，既清爽又不会过分寡淡，能完全激发出鱼肉本身的鲜味。
一口鱼肉，一口虾仁，一口甜芋头，白骨精吃得不亦乐乎，就这么配着菜喝了两大碗玉米粥。
吃饱喝足后，她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捏着帕子笑道：“你看看我，一不留神就得意忘形了，吃了这么多，真是让大家笑话了。”
红玉道：“你爱吃就行，不用管她们，她们吃得比你还多。”
吃完饭，两人又拉着手说了好些闲话，临走前白骨精似笑非笑地看了小白好几眼，这才离开了。
午间无事，红玉提了把竹凳，坐在后山的菜园子里，一边吹风一边喝茉莉花茶，旁边还放了一小碟前日做的桂花糕。
一片颜色碧绿、形状不同的菜叶中，偶尔夹杂几朵淡黄粉红花朵，还有新长出来的各色瓜果，共同构成了这一番菜园盛景。
红玉看着喜人的景色，捏起一块花糕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软甜香糯的口感在唇间蔓延，再撸上一把猫——这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
“公主殿下。”
撸猫撸得太过入神，竟也没听到脚步声，红玉扭头，看见了九原那张略显严肃的脸。
虽然说九原这个人本来就比较冰冷严肃，但那也是在初到摩云洞之时才会如此，经过这些天喂鸡喂鸭、给牛挤奶、除草施肥的锻炼之后，已经肉眼可见的变得平和许多。是以当这种神情再次出现在他脸上的时候，红玉很有些惊讶。
“怎么了？”
九原看上去有些踌躇，“我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告诉公主，我想……回黄花观。”
“并不是摩云洞不好，也不是公主殿下待我不好，相反，摩云洞有吃有喝，公主殿下对我也很优待……”九原叹了口气，继续道，“只是我前几日去了一次黄花观，发现魔君已经改邪归正，身边却没个得力的下属，法力也大不如前了。”
“这几日我想了许多，魔君对十目他们虽然说不上多好，却是有恩于我。所以，我……还是想再回到黄花观。”
自从那日与百眼魔君作别之后，红玉也派人暗访过黄花观，得到的消息与九原所说基本一致：百眼魔君再也不为非作歹了。
不管他是有心无力，还是真的已经痛改前非一心向善，都不重要，只要结果如此便好。毕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耗子的就是好猫。
只是红玉第一次听到九原说了这么多话，感觉有些新奇，同时又有些莫名的欣慰。
要知道，九原第一次来她摩云洞的时候可是叫嚣着要炸她的土地的，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摩云洞里的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这里是庇护你们的地方，而不是禁锢你们的地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去留随意，不必问我。”
九原没想到红玉会毫无芥蒂地同意，当即抱拳道：“公主殿下对我亦有再造之恩，他日必当相报！”
红玉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报答过了吗？”
“这些天的牛棚清理得不错。”
九原讪讪地扯了扯嘴角，刚要开口，就听红玉道：“接下来的清理牛棚的任务，就安排给十目吧。”
……
听到九原要离开的消息之后，狐狸崽子们均是感到十分不舍。
小灵道：“虽然你这个人吧，不近人情还冷冰冰的，但是毕竟为我们摩云洞的养牛事业做出了很大贡献，所以，我还是希望你在黄花观一切顺利。你们那个什么魔君要是对你不好的话，可以再回来，我们随时欢迎。”
月儿看着她眨了眨眼睛，“小灵姐姐，你把话都说完了，我们说什么？”
小灵白了她一眼道：“你可以说‘九原下次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好吃的’。”
九原一笑，“会的，会的。”
这时，十目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虽然你这样做显得我有些不厚道，但我还是支持你的决定。”
九原摇摇头，“你和我不一样。”
十目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没说什么，只道：“行了，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吧，公主特意为你准备的送行宴。”
在铃铛和敖棉两个小朋友的帮助下，红玉这顿宴席做得并不麻烦。
先说这口味鸡，鸡是自家养殖的，从小到大吃的都是精制饲料，一丝鸡肉的腥膻都没有，是正宗的走地鸡。加八角、生姜、大料、辣椒，白嫩的鸡肉被炒成酱色，辣椒的辣味与鸡肉香混合在一起，多了几分呛香，直把做饭的人香得口水直流。
敖棉咽了咽口水：“好香啊，这是辣椒吗？在我的家里很少能够吃到辣椒。”
铃铛一边切菜一边问道：“你们平常都吃什么，怎么吃啊？”
“就是把鱼、虾、蟹从海里捉出来，洗干净了直接吃。”
“呃……”铃铛有些词穷，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赞美一句“原汁原味”。
这时，红玉刚好将提前腌制好的牛肉片下锅爆炒，冷牛肉一遇热油瞬间卷曲起来，只听“呲啦”一声，铃铛和敖棉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过去了。
铃铛盯着那焦香四溢的肉片看了半晌，直到红玉提醒她放辣椒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切好的青阳辣椒段放进了锅里。
青阳辣椒表皮呈青绿色，虽不及常见的红色辣椒颜色直击人心，辣度却不容小觑，几乎和最辣的朝天椒不相上下。敖棉闻到这股辣味，直接被激得打了个喷嚏。
“你站远一些，我来。”铃铛对他道。
狐狸崽子们口重，辣椒是她们的最爱，越辣越好，越辣越有食欲。看着面前几道辣菜，铃铛几乎可以想象到这顿饭有多好吃了。
有辣菜，自然也有不辣的。做完这道辣椒炒小黄牛，红玉开始处理白脚虾。
白脚虾的虾脚和虾身都是蓝色的，她觉得不应该叫白脚虾，应该叫“蓝脚虾”才对。
在她的学校里也有白脚虾，只不过名字不一样，叫做罗氏虾。
一开始红玉还以为这东西是外来物种，直到前几日下界买东西，才发现这东西居然是个土著，当即就买了好几斤回来。
罗氏虾壳薄体肥，肉质鲜嫩，味道鲜美，值得一提的是，罗氏虾的虾头胸甲内充满了虾黄，做熟之后具有近似于蟹黄的特殊鲜美之味。
豉汁是敖棉调制的，将虾简单处理好后，放蒜蓉、葱蓉翻炒，倒入料汁焖煮，就是大名鼎鼎的豉油九节虾。
除此之外，还有梅菜煮青瓜、娃娃菜煲、蒜蓉菠菜、四喜肉圆之类的菜肴，为九原准备的送行宴满满当当摆了几大桌。
饭桌下，红玉先执了酒杯对九原道：“一路顺风。”
其他狐狸崽子们闻言也纷纷端起酒杯，和九原说了些告别的话，气氛被渲染得居然有些悲伤。
九原也有些不是滋味，“大家别这样，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是啊。”十目接话道，“他只是走了，又不是死了。”
九原略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众人听到这话都笑出了声，开始大吃特吃，气氛这才重新活泼起来。
九原从善如流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按照先吃虾黄后吃虾肉的顺序慢慢剥来吃；十目对那四喜肉圆爱不释口，夹好几筷子；盼盼依旧钟情于素菜，对梅菜煮青瓜赞不绝口；月儿则是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各道菜之间，什么都要夹一口，觉得什么都好吃。
见他们吃得开心，红玉拿刀把口味鸡大卸几块，夹了一大块到小白碗里。小白低头闻了闻，慢悠悠吃起来。
口味鸡皮爽柔嫩，火候拿捏到位，肉质鲜嫩细滑而骨中带红。红玉见它吃完了肉，又把骨髓剔下来给小白吃。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直到人们一个个挺着肚子宛如老饕才结束。
第二天一早，十目才发现九原已经离开了。
……
九原走后，红玉又把小崽子们的工作重新分配了一番。因着无论是菜地还是鸡窝牛棚都已经步入了正轨，每日的活计并不多，所以并不需要做太多调整。几日之后，大家便习惯了自己的新工作。
直到这天，摩云洞迎来了一位新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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