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人、生命

　　娄芸有点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现在这个教室除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妖怪，就只剩下晕倒的楚唐了。如果这个妖怪要杀自己，那自己绝对没机会还手。现在只能靠着自己跟她周旋下去，然后等人来救了。

　　娄芸假装镇定，说：“那么前几天我梦到的东西全是你在捣鬼咯。”

　　“嗯。”她也丝毫没有掩饰，大方明了道，“我是画妖，因为画时心境有强烈的情绪而产生的妖怪。”

　　娄芸一听，寻思着自己还不知道她是什么妖怪呢，本来还想继续周旋问问她是什么妖怪，好家伙，自己先说出来了。

　　画妖？画妖是什么妖来着？她记得以前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刷到过……

　　画妖向娄芸科普说：“人类做梦时，心里的情绪总会比白天醒着的时候强烈许多，因此利用这点来引诱人类。”

　　娄芸歪着脑子不解地看着她，画妖知道她没听懂，于是耐心解释：“如果你讨厌你一个，白天也许不会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因为白天的情绪是被压制的，情绪没有完全释放。

　　但到晚上睡觉时，心里的情绪就会特别强烈，你可能会讨厌这个人讨厌到想他去死。这种强烈的情绪就会被我们画妖感知到，从而进入他们的梦里。如果他们想实现愿望的话，我们会实现他们的愿望。”

　　娄芸点点头表示理解了。照这么说的话，画妖其实之前天天都潜入自己的梦里，是想知道自己的强烈情绪是由什么展开的，然后要自己跟她做约定。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的强烈情绪根本就用在了……额……”画妖皱皱眉，想起了之前在娄芸梦境里的一个个片段。

　　娄芸看她这么难开口，突然想起了自己前几天做的那些玛丽苏梦，脸上的表情瞬间崩裂。

　　画妖继续说：“我没想到你的全部强烈情绪只是你的这些公主梦而已。”

　　娄芸脸上爆红！不过谢谢她没有嘲笑自己的玛丽苏梦，反而将这些傻叉梦说得这么好听。

　　她咳了咳，正色道：“如果说要实现这些愿望的话，是要跟你做契约的吧。”

　　画妖回答：“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要实现这些，必然要付出一些东西。”

　　“你跟楚唐做了契约。你告诉了楚唐，实现她的愿望需要吸取她的精气。但是你并没有说，吸取精气以后，她就会死。”

　　“嗯哼。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娄芸听到她的回答一愣，这个妖怪，完全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啊……

　　画妖完全不把这些当成一回事道：“告诉她跟不告诉她有区别吗？与其让她受尽委屈去死，还不如现在快乐地死去。你也听见她晕之前的话了吧。她让你不要管她。

　　她想改变现状，我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快捷的方法而已。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

　　画妖的话音刚落，娄芸的声音就响起。这样画妖多看了她几眼。

　　娄芸看着画妖，眼里全是对她的话语的不满：“你说的当然不对！她现在才十七岁，以后还要过完二十七岁，三十七岁，四十七岁，五十七岁，六十七岁……她的人生还有这么多时间，完全不必走捷径！根本就不需要为这个去死！”

　　画妖看着娄芸有点生气地样子觉得好笑，平淡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说道：“你只是个小姑娘，你觉得你懂什么？你觉得你有多了解这个世界？你觉得你经历过了世上的险恶了吗？

　　人生下来受苦受累地活着，苟延残喘地活到一个三位数的年龄。但是当自己在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一辈子到底在忙碌着什么。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一个美梦里，死的明白。我这是在解救她。”

　　画妖越说着，娄芸就更加生气一分。这个家伙，完全就是将别人只有一次的性命视为连泥土都不如。

　　过分了！真是越看越生气啊！

　　娄芸握紧着拳头，两眼看着她：“我最讨厌的，就是拿阅历说话的人。你只是个妖怪，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比我还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王八活的再长它也还是王八，更何况是你这种活都没活过的妖怪？”

　　画妖的眼神刚才还是嘲讽，现在多了一些玩趣意味。

　　娄芸接着说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尝试世间百态，受尽世间苦累。要是不尝试这些，人又为什么要称为人？不就跟你一样，是个妖怪了吗。

　　楚唐现在才几岁，世界上这么多好看的、好玩的都没有尝试过，我绝对不允许她现在就死！”

　　画妖笑着说道：“小姑娘懂的很多。但是你真的尝试过你所说的那些苦累了吗？你没有，所以你总是笑着去看待这个世界。但是楚唐不一样，她遭遇的跟你可不一样。你没有站在她的世界观去看，她有理由选择放弃留在这个世界上。我这是在解救她。”

　　“你放屁！将楚唐解救出来的方式有这么多种，谁会需要你去解救？她要好好活着！她才十七岁！人生一半的路都没走完，我相信她总有一天能从这段经历走出来！”

　　听她说完，画妖噗嗤一笑：“说完了？不好意思，你的话语有够好笑的，没有忍住。”

　　“你……你这个混蛋妖怪！”娄芸握紧拳头，差点就要冲上去跟她打一架，但幸好娄芸忍住了。

　　她这是受够这个妖怪了，简直是疯狂踩她雷区！要不是知道自己的实力跟画妖不匹配，早就冲过去了！那还用得着现在这么憋屈，只能口嗨两句？

　　画妖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趣，说：“人类的本就是脆弱的东西。心灵也是，生命也是。”眨眼的功夫，她一下子就出现到了娄芸面前，将娄芸吓了一跳，“要不我们来做个试验？我来引出你心里最痛苦的事情，看看你会怎么办？”

　　娄芸手足无措，看着眼前的妖怪转头就跑，却被妖怪手快一步抓到肩膀。

　　画妖抓着她的肩膀，笑着说：“别这么着急地跑啊，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

　　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一个妖怪贪图我半妖的精气我可是一清二楚，不跑难道等着被吃掉吗？！娄芸这么想着，却被画妖抓着无法逃跑，只好僵硬地转过头想继续跟她打嘴炮。

　　就在这时，两张符纸突然飞了进来，飘在了画妖的手臂周围。随着一声“破”，符咒突然闪出亮光爆炸，伤了画妖的手。

　　画妖吃痛，赶紧放开娄芸缩回手。娄芸也抓住机会往教室门口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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