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无奈
有时候疏远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无奈……
我不想抱着期望等待落空，我宁愿我先走……
陈昔并没有忘记什么，相反的……她的思绪在醒来以后逐渐开始恢复。
尤其是回到阳北以后，她更开始记清楚很多事情和细节。
那个令她绝望和死去的夜晚，每一秒钟的细节，她都清楚的记得……所以，她更知道，她不能再要周彻了。
说白了，是配不上他了。
因为她，他还背了一条人命在身上……就算不说，陈昔也知道李楚的死是周彻做的。
孩子没有了，连她自己也没有了……她觉得没脸再面对周彻了。
这几天都是哭着哭着就睡着的……
反正，梦里都会有。
她想的对，梦里的确什么都有……可她没想到，还有痛苦，
梦里，她梦到那个晚上……李楚毫无阻拦的进了门的那个晚上，她是如何被扔到床上，被进行了凌迟般的折磨。
还有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好像在梦里对她哭，说妈妈……我好害怕。
她颤抖着抓紧了被子，她很想转身就跑，可是她又不想……那好像是她没能出世的孩子啊……她好想看看她。
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妈妈，妈妈的叫声，还有她的惨叫声，她的求饶声，还有……还有李楚疯狂的笑声和得逞后的喘息声。
这一切都让她崩溃，让她的大脑爆炸。
“让我去死吧……”
她在梦里崩溃的哭喊着。
“让我去死吧……真的……让我去换这一切回到原点吧……”
陈昔猛地睁开眼睛，黑暗的房间像一个地狱一般，再次给了她响亮的痛击。
她发疯一般的赶紧坐起来，慌乱的起身跑了出去。
周彻在车里静静的坐着。
已经十一点多了……前几天，这时候他已经回旅馆去了。
可是今天，他就是不想走……想多待一会儿，虽然，路上已经没了车辆，也没了行人。
这里是阳北，不是腾明。
腾明的夜是辉煌灿烂浪漫不休的，阳北的夜……只有凛凉的春风。
这里没有陈昔陪他加班的夜晚，只有他自己。
周彻低头看了看手机，那壁纸还是陈昔的照片呢。
茫然的一抬头，陈昔竟然就在眼前了。
“陈昔！”
周彻还以为是他慌神看错了。
可是她就这样真实的站在车前面，在这夜晚，她像一个孤魂野鬼一般的流落。
他赶紧下了车，朝她走过去，他心里竟然打起鼓来——这个时候突然跑回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昔看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
她的眼神有些无主，只是无意识的在这附近的景物上游走着，不知是想看到些什么。
“陈昔。”
周彻来到她面前，看到她连鞋子都没有穿……就只是穿着一套睡衣，这样失控的跑了出来——像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一般。
陈昔并没有看他，只是低头自己嘟囔着什么，然后就抬脚要走。
“你没穿鞋。”周彻拉住她。
她赶紧缩了起来，甩开了他的胳膊，“你是谁，别碰我。”
“……”周彻意外的看了看她，“我……是谁？”
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
我知道你是故意装作忘记了我。
因为你怕，怕我已经不是我了。
周彻收回了手，他尽量的尊重着陈昔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又赶紧说道，“好，我不会碰你，可是你不要走，好不好。”
陈昔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他。
她当然知道他是谁。
她当然不会忘记他。
她真的是因为怕，怕她会不想要她了，尽管她深信，他不会这么做。
陈昔强忍着想要冲进他怀里痛哭的心，低头看了看自己没穿鞋子的脚。
周彻弯腰蹲下，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放在她面前，“先穿上鞋，然后你想去哪，我能跟你一起吗？”
陈昔低头看着他摆在地上的鞋子，好像……好像这双鞋，还是她送的。
他过生日的时候，她跟言星承在美国出差，言星承为她有没有给周彻准备礼物，她嘴上说没空，其实早就抽空去商场买好了。
一瞬间，眼泪就翻涌了出来。
周彻也鼻子一酸，可是他不想再在陈昔面前掉泪，他知道那样的话，她会更不好受。
“我帮你穿上，好吧？”他低声说道。
陈昔也不说话，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
我也很怕，怕我们最大的遗憾是连分开都不能当面说句话，也许一个拥抱就能改变的事情，最后只能没有任何言语的形同陌路了。
“陈昔！！陈昔！！”
陈昔妈妈的声音从楼道里紧张的传来，在这个夜里划开了一道伤口一般。
她显然是突然醒来发现陈昔不在房间里，便从家里一路找了出来。
见陈昔跟周彻站在那里，她火冒三丈的气不打一处来，冲过来就给了周彻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这一巴掌下去，好几户邻居都开了灯——大家似乎都被陈昔妈妈的喊声给吵醒了。
周彻吃下这一巴掌，并没有说什么。
他看了看一旁吓坏了的陈昔，便低声跟陈昔妈妈说道，“抱歉让您担心了，但是别吓坏陈昔。”
“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吗？”陈昔妈妈一把把陈昔拉到身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要阴魂不散到什么时候？！”
“我不放心陈昔。”
“我是她妈妈，我会害她？！难道她在你身边，过得更好了吗？”
“您说的对，是我的错。”周彻低下头，“不敢请您原谅，但请您不要生气，我马上就离开。”
“不是离开。是滚。”陈昔妈妈狠狠的说道，“滚回腾明，不要再来了。”
陈昔站在妈妈的身后，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无助。
她很想说些什么，可是就是说不出口。
“我可以听您的话回腾明，但是我不能不回来。”周彻意志坚定的说着，“我要对陈昔负责。”
“你负不了责！”陈昔妈妈回堵道，“你就是个没责任心没担当的人渣，败类！”
周彻听着她痛骂的那些侮辱的词汇，没有开口反驳一句。
他知道他该理解一个妈妈看着女儿经历了这些以后做出的冲动失控的行为，毕竟……归根到底，确实是他没有保护好陈昔。
有几家的邻居纷纷出门来，似乎想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深更半夜的这样无休止的争吵着。
周彻生怕陈昔会受什么刺激，便赶紧转过身，“我会马上离开，请您带陈昔回家休息吧。”
“这不是年前陈家女儿带回来的那个男朋友吗……”邻居的张爷爷凑过来，“这是怎么啦啊？”
“对啊，就是这个小伙子，挺帅的那个。”另一位邻居也说道，“上次来的时候，还帮我提着年货送到楼上呢，人很不错的呢。”
“对对对，当时跟陈家女儿可好了呢，不是都要结婚了吗？”
“是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看哦，八成是陈家女儿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所以人家小男孩儿，找到门上来了。”
邻居们越凑越多，竟然众说纷纭的像要编出一本什么八卦小说一般。
陈昔妈妈恨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撕碎周彻一般。
陈昔在那些嘁嘁喳喳的话语里似乎渐渐失去了理智和安全感，她颤抖的眼神开始迷离，东看西看的不知要做点什么来安慰自己。
“陈昔……”周彻看出她的不安，赶紧出言安慰道，“回家去吧，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你不要再说了，快点滚！”陈昔妈妈怒斥道，“快滚！不要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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