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浮世清歌:执子之手任平生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娘娘

第一百七十四章 娘娘


  卫锦气得几乎连修养多年的好脾气给忘了,指着卫鞅的鼻子厉声道:“你是哪根筋搭错了?长得美的不要,偏要长得丑的。那你随便去街上找就是了?我们阿雀还不稀罕你呢!”

  朱雀见她气得快哭了,连忙安抚她说道:“大姐姐,不碍事的。鞅表哥不同我成亲,我再寻别人就好了。强扭的瓜不甜大姐姐也是知道的,与其让他现在以后都痛苦,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了解了也是个好办法。”

  她自己说着,虽仍然在哭,但心里已经灰冷冷的。那些过往的青涩的岁月虽然错付了,但以后肯定会有疼惜她的人。

  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珍惜她,以后会有人好好珍惜她的。

  卫鞅手紧紧攥成个拳头狠狠心说道:“谢谢表妹体谅,望表妹以后寻到良人,一生安愉。”说完转身走了。

  朱雀硬生生点头,轻轻说了声‘好’。而后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嘴边咸咸的,终是没有忍住趴在卫锦肩头哭起来。

  卫锦安慰她道:“阿雀不哭。我这个弟弟性格最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又不知道发的什么疯,说不定,过几天又后悔腆着脸来求祖母了。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去阮府吃喜宴去。阮沐说,这次阮舅父准备了好些稀罕的吃食呢。”

  朱雀被这么一安慰,刚才忍住的悲伤又决堤般涌了出来,趴在她肩头嚎啕大哭,直接把卫锦的衣服给哭湿了额,害的卫锦又重新换了一件衣裙才和她一起上了去阮家的马车。

  有卫锦陪着,朱雀好歹是不哭了。加上她这个贴心的大姐姐一路上跟她讲笑话听,她也便不伤心了。即使卫鞅不娶她,她还是卫家的人,还有外祖母和大姐姐,这样就足够了。

  晌午过后天就热起来,似乎比前几天更热,树上的蝉鸣聒噪不停。马车上放的冰块都已经融城了冰水。

  好在是,马车不一会就驶进了阮府,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红色。

  虽说,暑热使人烦闷,可一见门上挂的红灯笼,朱雀的心里就十分舒爽。更是忘记了刚才的嚎啕大哭,也忘记了嚎啕大哭的那个原因。

  她自然是个痛快人,如果自己惹了谁不痛快,只要那人说出口,把话说明白,她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纠缠下去。

  人要朝前看……

  朱雀深吸了一口滚烫的热气,混着鞭炮燃烧过后的硫磺味道,跟着卫锦踏进了阮府。

  阮夫人是早早等在厅里了,因为其他道喜的妇人都陆陆续续入了席,阮夫人就等着卫家人来了,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到晌午过后才见了卫府的马车。

  她一见卫锦领着朱雀来了,立马欣喜的走上前,又往后看了看:“咦?不是说老夫人今日也来的吗?怎么就你们俩来了?”

  卫锦笑着打圆场,总不能把卫鞅跟朱雀退婚气老夫人的事说的满城尽知,只扯了个谎:“我祖母本来今天要来的,可这几日接连暑热,她老人家身子不济中暑了,托我来给您说一声。不过虽然我祖母人来不了,可是托我给您备了份厚礼呢!”

  卫锦的一番场面话笑得阮夫人合不拢嘴连声道谢。朱雀也拿出自己给阮沐的贺礼。阮夫人接过上下将她看了看点头:“阿雀几个月没见又长漂亮了,不过……这眼睛怎么了。”

  朱雀刚哭的眼睛只拿冰块敷着消了肿,红眼圈却还没散去,她打了个哈哈,嘿嘿一笑:“刚才小虫子飞我眼睛里去了,我揉了会,不想眼睛被我揉红了。”

  阮夫人笑笑,看着窗外的烈日道:“往年淮南这个时候也没有这么热,不知道今年只是怎么了,一出梅雨天就晒成这样,要是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沐儿的婚事办在秋天了。”

  卫锦笑着说道:“虽说白天热,可太阳一落了山就凉快下来了。我听说阮沐命人把席面都置在院子里了,想是傍晚的时候吃起饭来应是格外舒畅的。”

  “那都是鞅儿说要给阮沐放一整晚的烟花,给他新婚贺喜。沐儿想着烟花在屋里看烟花不畅快,就把席面搬到了园里,晚上吹着风,看着烟花才算是不费他鞅表哥的大礼。”

  卫锦今日被卫鞅给气着了,听到他的名字就皱起眉头,可一听他送给阮沐的竟是这样一份大礼,做事做的体面又周全,心中对他的不满也就稍微减轻了那么一些。

  朱雀听着阮氏的话则想起那日卫锦婚宴上卫鞅说的话,原来他说的大礼是放烟花。虽说过年的时候也会放烟花,但那时候万物凋零,烟花虽灿烂却不免让人感觉那一瞬消失的惆怅,让人心生物哀之情,但夏日里的烟花最是美好,生机勃勃的夏日里万物俱繁盛,这时候的烟花才能完美体现出绚烂美好,但冬日烟花易得,夏日烟花确实稀罕,只因夏日炎热,储存烟花需要耗费不少功夫,只有少数有钱人家才会在庆祝生辰成亲等大喜事上放烟花,卫鞅说要给阮沐放一整晚的烟花,朱雀不禁掐手指算了一算,不禁替卫鞅感到肉疼。

  确实只有亲表哥才会下这样的血本。

  但他对她这个亲表妹就……

  算了算了,朱雀晃晃脑袋,都说了不再去想这个人了,要去寻找更珍惜她的人的。卫鞅再好,不珍惜她那也只能给他脑门上划一个大叉号。

  离晚上的宴席还有一段时间,朱雀便和卫锦在阮府的花厅里等着,一边喝着茶水一边闲聊。聊了一会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朱雀终于坐不住了,卫锦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却碍于颜面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替她开了口:“我鞅弟做什么去了怎么现在也不现身?”

  阮夫人说:“鞅儿比你们来的都早,这会子恐怕兴许是在阮沐那里,陪着阮沐席间到处敬酒呢!”

  朱雀点点头,往席间探了探头,只见阮沐一身红袍,喜庆极了,整个人跟个二傻子似的,端着酒杯到处跟人喝酒,可他身后并没有卫鞅。

  朱雀心中升起疑惑,转身跟卫锦说要出去透透气,卫锦知道她想去找卫鞅,想着这两人赶紧和好,笑着连连点头任她去了。

  朱雀来到庭院里,先是坐在金鱼池上喂了一会子鱼,眼光却不住在席间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心中不断说服自己,现在自己这样不是因为喜欢卫鞅挂念他,而是因为她十分好奇卫鞅在做什么事情。

  阮家的席面很大,朱雀找了好一会也没看见卫鞅的身影,便硬着头皮去问阮沐去了。

  阮沐正在被人灌酒,一见朱雀来了仿佛见了救星,对着身边的人说:“诸位失陪一下,我表妹来给我道喜来了。”



  说完,屁颠屁颠的朝朱雀这边摇摇晃晃走过来,朱雀都生怕他将两旁的席面都撞翻了。

  “阿雀来了,看,你表哥的宴席搞得不错吧!”阮沐拿着个酒杯冲席面比划着,一脸的欢喜傻样。

  朱雀敷衍的点点头:“是是是,表哥今日的宴席场面极大,相比我表嫂心里一定十分高兴。阿雀给表哥道喜了。”

  阮沐见朱雀好不容易说了句人话感动的泪涕横流:“阿雀长大了,说的话越来越像人话了。”

  要不是席面上有那么多人,朱雀真想给她这个沐表哥来一个抬脚踢屁股。

  “表哥,我跟你说个正事……”朱雀正经的语气道。

  她那副正经的脸直接把阮沐的酒醉击退了一般,这个姑奶奶什么时候正经过?

  “阿雀说便是。”

  “表哥,我鞅表哥哪去了。”

  阮沐差点喷出来:“这是正经事?咦?不对啊?你平时不是都管卫鞅那小子叫鞅哥哥的吗?怎么改口叫表哥了?”

  “哎呀!你就别管了,你就跟我说他去哪里了?阮夫人刚才还说他跟你在一起的,怎么人不见了?”

  “卫鞅那小子跟我说送我一份大礼,就是点一晚上的烟花,”吃醉酒的阮沐仔细回忆着,“不过他今天看着比平日里脸色更差,冰冷冰冷的,像是从冰窖里直接爬出来似的,看的我都忘了天气热了,一身的冰凉舒爽哈哈哈……”

  “说正事,谁要听你说这个……”

  “是是是,”阮沐又切回正题:“他不是说要给我放烟花的吗?说完就走了,连口喜酒都没喝……”

  “他走干什么啊?他让别人放就好了啊!为什么自己要亲自去?”

  “我哪知道啊?你干嘛不亲自去问他!”

  “我不去,我跟他闹僵了。”

  阮沐像看破秘密一般嘿嘿一笑:“我就说嘛,你们两人肯定吵架了,我跟卫鞅说你今天脸这么黑,是不是跟阿雀吵架了,他偏不理我。”

  “沐表哥,你看清他朝哪个方向去了没?”

  阮沐扬起脑袋想了想:“看那架势应该是朝南街江岸那边去了,那边放烟花视野最好了。有钱人家都在那里放烟花装讲究人呢!哎……你往哪里去啊?你不吃酒席了……”

  阮沐看着朱雀的背影喃喃:“亏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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