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她的梦境
“小师妹，师傅教的东西你可都学会了？他明日便要过来验收，到时候，我可不帮你。”女孩满眼含笑，眸中的宠溺就快要溢出来。
“师姐定然不会弃我于不顾的。”慕惜月笃定地说着。末了，她便生了些疑惑，她为何会回答的如此干脆？
眼前的场景又开始变化。
“师姐，听说师傅明日又要多个徒儿？”她拽着那女孩的衣袖，语气竟也有些委屈了。
委屈什么呢？
她又听见了女孩的声音，“阿月在说什么胡话，那本就是你的师兄。只是因着家族事务，才久久不曾过来。”
伴随着这话音落下的，是自头顶传来的轻抚。那女孩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还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慕惜月便又下意识地蹭了蹭那只手。
嗯？她为何要蹭？
这动作戛然而止。女孩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不妥，她还在细心地交代着一些琐碎的小事。
她竟觉得有些困了，眼皮子越来越沉，她终究是没能抵挡住，眼前登时陷入了一片漆黑，意识也朦胧不清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又看见了那个女孩。她端着一碗不知名的东西逐渐靠近。那东西慕惜月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清楚的知道是药，闻着就觉得难喝得紧。
她便苦着一张脸，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能不能不喝啊？”
女孩的回答是否定的。
事已至此。她盯着那一碗浓郁的药，咬咬牙，心一横，便直接端了尽数灌了下去。那药很快就见了底。
慕惜月正打算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可那药的后劲也跟着上来了。那直冲天灵盖的苦，让她面色都扭曲了。是真的苦。早知如此，便不逞强了。她最怕的就是苦。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手里像是多了点东西。出于好奇，她低下了头——手中正是一小块饴糖。
这饴糖她是吃过的，很甜。嘴里的苦味儿还未散去，她当机立断，将那饴糖往自己嘴里一丢。甜意在口中蔓延开来，她总算是缓了过来。
“谢谢。”她抬头，想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个女孩。因着方才只见到了那个女孩，她便自然而然地将那糖认定是女孩给予的。
可似乎，出了些差错。
慕惜月仰头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没变，再眨了眨眼，依旧没变。
为什么不是女孩？
她有些抑郁，垂下了眼不再看那个男孩儿。可没过多久，她又抬起了头，她记着呢，这糖是他给的，她总不能吃了人家的糖还给人家摆脸色。
她脸上带着笑意，许是因为嘴里含了糖，她的脸颊都鼓了起来，乍一看颇有喜感，也颇为可爱。而此时，这个可爱的姑娘一本正经地说着：“谢谢。”
这让对面的男孩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一面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一面又慌慌张张地翻找着自己的口袋，最后，送算是又翻出了一个小纸包。
慕惜月便看见那男孩将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献宝似的递到她的面前，脸颊也有些红了，声音却是微弱的，“甜的。”
就这样，她和这个小少年相互认识了。后来才知道，这个小少年，正是她那许久不曾来过的小师兄。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那个女孩也渐渐张开了，她如今正是二八芳华。
慕惜月刚把自己从那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就又听见了少女的询问：“今日的课业如何了？”
慕惜月自然是苦着一张脸，开始与她诉苦。不过说的大都是戏言。
“你啊，”少女点了点慕惜月的眉心，语气耶带上了几分嗔怪的意思，“早就让你好生学学，你偏不听，现在倒好，临时抱佛脚也不见得能抱住多少。”
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迅速跑开了。只留下少女一个人在屋子里边扶额长叹。
躲过了师姐，还有个师兄。
慕惜月瞧着眼前的少年，他比起以前话多了不少，神态也自信了不少。
此时他微笑着看着她，那目光好似在问，“为何不回去好好温习功课？”
慕惜月沉默了，想要开溜，却走不动道。此时身后似乎又传来了师姐的声音。
这下好了，双面埋伏，她这是被逮了个正着，跑都没得跑。
日子就这样在打打闹闹之中过去了。他们的师傅主职是位医师，她和少女学的也都是医书，但小师兄似乎与她们不同。他成日都在看一些书籍文章。
她有幸见过几眼，只觉得比那夫子讲的四书五经还要枯燥乏味。一眼便让人失去了兴趣。
后来……后来怎样了？
慕惜月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似乎没有后来了。可她潜意识里却觉得是有的，脑海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在呼喊着。
她聚精会神地去听。
那声音似乎是再叫人。
一会儿叫着“阿月”，一会儿叫着“小师妹”。同样的声音，不同的称呼。
慕惜月皱了眉，她费力地站起身，想要向前走几步，她也确乎是向前走了几步。只不过很可惜，她又倒下了。
前方不知为何，每走一步都觉得像是有千万斤的担子压在肩头，艰难得很，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脑海中又有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听见了铃铛声。不是悦耳的，是阴森的，像是催命符那样的。
她抱住了头，蜷缩在原地。好疼，头好疼。
——
寒枫见床上的人神色不对，变停下了呼喊。赶忙取了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同时也握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她的情绪总算是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了。
寒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心头的石头还没有落下。他已经照着沐晴的说法做了，可慕惜月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似乎并不是医师能够医治的。
一个猜想逐渐成型。
寒枫盯着慕惜月的脸，若有所思。
她双目紧闭，眉头紧皱。他尝试过了，抚不平。再仔细看看，她苍白的脸上，似乎隐约地冒着黑气。
是错觉吗？寒枫眼皮子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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