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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严苛鞭训


选拔赛结束,流言蜚语漫天飞了一阵子后,军队的日子又恢复如往日般平静,训练、站岗、惩罚。但作为新晋精英队的成员,训练模式远比普通新兵更为严苛,他们是在正常训练的基础上,每日从休息时间中抽出两个时辰,额外增加的高难度训练。

        军队中的加强军是什么样,同袍从小就知道,那是一个你连情绪都不会有的地方。用千秋一的话来说,每天被训的跟孙子一样,喘气都是一种享受,还有什么情绪,若不是肚子抗议甚至饭都不想吃,整个人沾枕头就着,根本没时间产生情绪。

        普通的训练之后,同袍总会以等张玄觉为理由去观摩精英队的训练,眼看着每天充实的她,既心疼又欢喜,每每听说她有了什么进步,哪怕只是一丁点,心中的落寞也会被喜悦取代。

        新兵被杀的案件已经持续三个多月了,虽每晚加大了巡视力度,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突破口,花文兴不免有些心急,但好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没有再出现死尸,也没有人失踪。

        魔鬼一样的训练让张玄觉絮叨的功力又增了不少,这日他一路自言自语的拖着疲惫身子一瘸一拐的从校场回来,撩开帐帘,入目的是正在研究兵法的同袍,欣慰的笑了笑,虽然他没有加入精英队,但对于他这样骨子里满是傲气的人来说,不去那里,或许是件好事。

        “受伤了?”

        “嗯。”

        “今天用哪个?”

        委屈巴巴的撅起嘴,张玄觉踉跄的走到他身边,尚未言语,眼眶已红。今天的训练让他想起了年少时师傅对自己的严苛,还有偷偷给自己送金疮药的师妹、为自己研制丹药的师兄,每每想起五怀山的往事,他的心就像被人揪着一样疼。

        “这次估计是金疮药。”

        听出他声音中的哽咽,同袍以为他伤的特别重,书本尚未合上便落了地。没有捡起地上的书,快速的从包袱里掏出金疮药,同袍帮他卸下腿带,将裤腿挽起,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脚踝,眉头紧紧蹙起。

        “怎么回事?是什么打的?鞭子?”

        “咱们同袍就是聪明,哎呦,轻点轻点。”

        “都这个时候了,还深藏不露?”

        在同袍严肃的目光中,嘻嘻一笑,张玄觉点了点头,其实他也不觉得自己是在隐藏什么,只是不想将自己的全部都展现给所有人,因为师傅曾说,学武之人是要匡扶天下、为国为民的,而不是在旁人面前显摆炫耀。

        “这个花老鬼,真不愧是鬼中一霸,我觉得每天都要被折磨死了。”张玄觉咬紧牙关还是哼出声来,“哎哟,疼死我了,轻点轻点。你是没看见千秋一,更惨,都走不回来了,我本想将她背回来,又被花木云那家伙抢先一步。”

        同袍脑海里浮现出千秋一吃力训练的样子,有些心疼,转念一想,既然她不肯离开军营,那么越早接触严酷的训练对她来说越是好事。战场上刀剑无眼,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护在他身边,她只有快速成长,才能护着自己。

        “随她去吧。”同袍面无表情,继续道,“其实,用鞭子在地上横扫,是为了锻炼你们的脚力和遇到埋伏时候的细致。一旦对敌,在没有战马的前提下,脚力便是逃命的本钱,若是遇到埋伏,能不被敌人识破,也是破敌的关键。”

        “真巧,你猜怎么着?那个花老鬼也是这么说的。”张玄觉哎呦一声,继续道,“他还说,是在帮我们保命呢!”

        点点头,将伤口包扎完毕后,同袍站起身,看到趴在花木云背上的千秋一,眉头微蹙。他回到床铺边,将金疮药收好,空气中凝结着莫名得尴尬,张玄觉心里暗暗骂了同袍几句,率先张口,打破了沉默。

        “真没想到今天将军的手又狠又毒,一点都不留余地,咱们这群人里除了花老弟和宋显,都被打惨了,千秋老弟,你怎么样?”

        “大家应该都差不多,我还好。”

        为了千秋一能直接坐在床上面,花木云在床铺前半蹲着,见她坐下,便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化瘀膏。小心翼翼的卸下了她的腿带,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极尽轻柔的挽起裤腿,花木云的表情远比千秋一还要丰富,好似此刻受伤的是他一般,当他看到血红一片、几无完肤的脚踝时,眼泪直接滚落。

        “小一,伤成这样你怎么不说呢。”

        “没事,大家都忍着,我也不能搞特殊呀。”

        千秋一故作轻快,余光中同袍没有理会自己,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当她低首看到花木云噬满泪水的眼眶时,心中的失望又被他的柔情蒸发殆尽。

        “金疮药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木云兄,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都是小一不好。”

        “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张玄觉本以为同袍会聊表一下关心,哪怕是因为同帐战友的情分,但他这个木头疙瘩愣是连头都没转过来。急得他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两个人捆在一起,扔进荒无人烟的荒野,自生自灭去算了!

        “哎呀,千秋老弟,你这密密麻麻的鞭伤可比我严重多了,同袍,快,你祖传的金疮药呢?”

        看着自己主动制造的机会在同袍转身离开的冷漠中付诸东流,张玄觉恨不得冲到他面前将他揪回来,奈何伤患不允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和千秋一那转瞬即逝的落寞。

        “小一,疼你就喊出来。”

        “嗯。”

        花木云轻柔的擦拭着伤口处的淤血,并不断的吹着温热的气息,好似这般就能缓解疼痛一般,千秋一的衣衫早就因疼痛再次湿透,她拧着眉头,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许哼出声来。

        初秋的天气仍旧闷热,不利于伤口的愈合,千秋一的身子本就弱,更是因此发了高烧。睡梦中,同袍听到她的呓语便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顾不得穿好自己的衣衫,将她裹了个严实便直奔军医的营帐,也不顾人家是否在休息,撩起帐帘就冲了进去。

        “杨军医,醒醒,醒醒。”

        正在睡梦中的杨军医被一阵急促的摇晃弄醒,好脾气的他没有发火,二十迷糊着双眼,打了个哈气,才捞起衣衫披在身上,在同袍的催促下坐起身来。

        “这大半夜的,你啥事儿啊?火烧房了?”

        “她发烧了,很烫!麻烦您想想办法。”

        杨军医昵了一眼同袍,干瘪的手覆在千秋一的额头上,眉头一皱,又看了看她渗出血来的脚踝,很快就明白了病症所在。

        “外伤引起的感染,进而引发的高烧,不是什么大事,等我给她开一副药,你去煎好了给她饮下即可。”杨军医裹了裹外套,飞快的写下一个方子,看了一眼同袍担忧的面容,“你去抓?算了,你留下来照顾他,我去吧。我直接煎好再端回来。”

        “如此,就多谢杨军医了。”

        摆摆手算是回礼,杨军医打着哈气走了营帐。同袍将她放到营帐中的另一张床上,本想去拧个湿帕子,却被她紧紧攥住手无法离开。

        “别走,同袍,别讨厌我。”

        听到她的呓语,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挽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同袍转过身来,坐在床边的小凳上,反握着她越发纤瘦的手,心中流淌着波涛汹涌的疼惜。他从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坚强,也可以爱的这样卑微。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起码自己从未见过,她一路追着自己,在众人的嘲笑中自强自爱,从不轻言放弃,就算她是个男子,也是个让人敬佩的少年。何况她还是那样金银粉堆里捧出来的千金大小姐,难道真的如张玄觉所言是自己不识好歹吗?

        “同袍,对不起,我不该抢了你的位置,我已经很努力的不想让你失望,真的很努力了……”

        轻轻掖着她鬓角的碎发,视线中,那原本白皙的面颊已经黝黑,脑海中那双初见时澄澈水灵的双眸中盛着越发浓重的倔强,就连那叨叨不停的嘴也学会了紧闭,她的一切转变都深深的像烙印一样刻在了自己的眼里、心头。

        “冷。好冷。”

        “别乱动。”

        同袍艰难的掰开她的手,将杨军医的被子也盖在她身上,但她还是哆嗦个不停,环顾着屋内再无可以盖的东西,他踌躇着,半晌,将心一横,钻进了被子里,将她揽进怀中。

        感受到外来的热度,千秋一在昏迷中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钻进了他的怀中,并用了所以力气紧紧抱抱着,同袍的一双手在她身后僵着,不知该放到哪里。

        “同袍,同袍。”

        感受着她的温度,耳边是她的呓语,同袍看着怀中这个面颊黑红的女子,紧蹙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

        “第一次见你,你飞扬跋扈像个拦路虎,但……”同袍摸了摸她的脸颊,露出少有的羞涩,“但谁又知道,我有多诧异你能出现在我家。虽然我不屑于依附裙带关系,但……初见之后,你的身影不知为何,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眼前……千秋一,倔强如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杨军医撩着帘子回来的时候,同袍正坐在床边拧着帕子,他将汤药放到桌子上,又摸了摸千秋一的额头,点点头。

        “出汗了,额头也不那么烫了,等会儿把这个药让他喝了。”杨军医指了指自己的床,“天快亮了,你就在我这眯一会儿,我去药帐睡。”

        “药帐没有床,折腾您半宿已经狠过意不去了,再说您年纪大了,还是留下休息吧。”

        “不必了。我虽然不是士兵,但从十二岁开始就跟着我爹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睡地上是常事,再说医者仁心,你不用放在心上。”杨军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没事,你明天还要训练,别忘了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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