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许清梦刷着手机上的课表，感叹着：“哎，周一真是难得，下午居然最后一节居然没课。”
“正好，这节课下了，我们去打球吧？感觉好久没运动了。”
余昔指了下自己的书包，“可是我还有书没看完，而且今天要去图书馆还书。”
“书，是看不完的，可是陪在姐姐我身边的时间是有限的。”许清梦摘下余昔鼻梁上的细框眼镜，戳了下她的酒窝。
她们正好坐在后排，老师在黑板上写出来的板书在视野里变得模糊不清。
余昔的近视不算严重，两三百度，只是不戴眼镜的时候会不自觉眯眼睛。许清梦做近视手术之前是高度近视，深知近视的痛苦，所以每次都会提醒余昔不要眯着眼睛看东西，这样会加重近视。
她注意到余昔又要眯眼睛，忙帮她戴好眼镜。
好巧不巧，下课铃也在这个时候响了。
“走走走，回去拿球拍，你再不运动要发霉了！”许清梦把桌子上的书本一股脑塞进书包里，柯绵、陈晨和她们不是一个班，许清梦只在微信上约了柯绵。
陈晨一向和许清梦不怎么对付，因为几次明里暗里的摩擦，两人的关系很僵，许清梦自然不会给她发消息。
余昔点头应下，“好吧。”
——
篮球场。
季温景穿着单衣倚着树，大片的树荫笼罩着他，阳光无法侵入半分。周易衡吃完饭就把他给叫了下来，说什么多晒阳光有利于骨骼恢复，结果又让自己站在这儿看他打篮球。
明摆着是在他面前炫耀自己四肢健全。
季温景朝他喊，语气也不恼，无奈地喊他：“欸，你玩够了没？”
“没呢！再等会儿，还早。”周易衡站在三分线外投了一个空心球，衣服早就被汗水浸湿透了，隐蔽在单薄布料下的肌肉随着身体运动的动作时不时贴合着衣服，展现出若隐若现的流畅线条。
季温景低头浏览着手机上老师新布置的作业，没再关注他。
周易衡选的篮球架是位置最里面的一个，他来得很早，球场还很空，不过经过了三个小时，人越来越多。
没一会儿，篮球场就被占满了，但是只有他这个篮球架是一个人在打球，其他的都是成群结队的。
那些没占到球架的男生也注意到了他，拿着球朝他这边走过来。
“学弟，你看你一个人打多无聊，介不介意我们加入？”一个穿着火红色球衣的学长拿着篮球笑着说道。
他的旁边还有另外四个人，其中一个正好是早上刚见过的
言成宇。
周易衡看到他的一瞬，怔了两秒，脑海中想到了昨晚迎新会上许清梦说的那些话。
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他弯眼笑着答道：“好啊。”
“那行，咱分成两队。”陈煜见他这么爽快地一口应下，心情大好，习惯性开始指挥分配，毫无意识地将言成宇和周易衡分到了一个队伍。
正准备扔球的时候，却被小学弟打断了。
周易衡：“学长，我能换个队吗？”
陈煜不明所以，周易衡又解释道：“我还是跟着你一队吧，我球技很烂的，你正好带带我。”
漂亮的话谁听了都不嫌多，陈煜对此显然也很受用，本来就是个休闲的游戏，他也没在意那么多。
“行，那你就跟我吧，小刘你和他换一下。”
季温景看了周易衡一眼，没说什么。
球技不好？
他记得周易衡从初中个子蹿起来后打球就一直很猛，平常和别人打就几乎没见他输过，不过这样导致了周易衡的腿经常受伤，落下了一些病根。
因而从高二下学期起，周易衡的妈妈就不让他打篮球，还让季温景帮忙监督。
不过周易衡对打球的热情真的是八匹马都拉不住，大中午的不睡觉都要去球场打球，季温景说了好几次，见丝毫没效果后就懒得再提了。
还是后来年级里好几个打球的学生把腿个搞骨折了，年级主任才开始中午巡逻抓人，周易衡还被逮到好几次。
季温景抱着手，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只是不明白周易衡为什么要这样说。
或者说他是想做点什么？
“预备，开始！”陈煜喊了一声，右手把球往上一抛，双方反应十分迅速，开始抢球。
周易衡是几个人中最高的，但是他也没着急，每次都等到言成宇抢到球之后才过去截球。
这样好几次之后，言成宇也看出来了他的故意针对，有些气恼。
于是两人开始铆足劲给对方使绊子，截对方的球。
彼此针对的意图愈发的明显，就连其他几个人都愣住了。
这两个人打个球，打着打着怎么还急眼了？
季温景看着那个和周易衡争锋的男生，十分肯定自己对他没有一点印象。
而且就他们刚才的对话来看，还是个高年级的学长。
但是周易衡为什么这么看不惯人家？
以他对周易衡的了解，这人的脾气一向很好，就算是别人开再过分的玩笑，他顶多就是冷下脸，也不会和别□□脚相向。
可是看今天这情景，怎么感觉像是积怨已久，来报复对方的？
季温景莫名想到了那位叫余昔的学姐，其实昨晚回去的时候，他才隐约想起来这个熟悉的名字，后来问了一下高中班主任，才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个学姐也是新辞附中毕业的，比他们正好高三届。
也就是他们上高一的时候，人家正好上大一了。
那就没有交集可言。
但他回忆起昨晚周易衡一反往常的眼神和神态，不像是自跟己一样只是对这位学姐的名字耳熟而已。
季温景觉得自己隐约摸到了问题的答案，但没有深想，反而将注意力移到了这场火药味十足的篮球对决上。
他盯着球场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摇头，轻笑着说：“嘶，有点幼稚啊。”
只是他的想法并没有传入正在篮球场上拼搏的众人，他们的注意力依旧在那颗圆滚滚的篮球上。
京大的篮球场和网球场相邻，中间只隔了一个空旷的小道，小道两头种了两棵树叶泛黄的银杏树。
季温景靠着的就是其中一棵。
“不会吧？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言成宇？”许清梦和余昔都换了一身运动服，帽檐正好隔绝了大部分视线，许清梦刚一转头就看到了在篮球场打篮球的言成宇。
刚说完，她就能感觉到余昔的身子停滞了一瞬，却没有抬头，开始懊悔自己这张嘴。
咦？好像那帅弟弟也在。
许清梦飞快地转移话题，“诶，那帅弟弟也在。”
余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许清梦说的这个词所代表的人是谁，这才抬眼看了过去。
是早上解围的那个男孩子。
只不过她也疑惑，他们两个人分明都不认识，怎么会在一起打篮球？
这可能是男生之间的友谊吧，靠某一个共同的兴趣就能很快地聊到一起，成为朋友。
就像女生同样会对和自己有相同爱好的同性会产生好感是一样的道理
“说来，早上多亏了他，我们才没饿肚子。”许清梦开始有意识地替对方在余昔面前刷好感。
人家早上刚帮了个忙，她不可能忘恩负义。
余昔没着她的道，拿着网球拍一边往前走一边笑着说道：“对，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什么嘛，人家本来就是来谢我的，是你吃了人家买的小笼包，所以是你要谢谢他。”许清梦开始强硬地扭转偏离风向的话题。
两人原本同一频率的步调因为一个人的脱轨而被打乱，球场内打球的言成宇无意间看见了走向网球场的余昔，脑子一空，也没看到向他砸过来的篮球。
关键时刻，还是周易衡推了他一把才堪堪躲过，自己的腿却在推搡中崴了，脸也被飞过来的篮球砸了。
“诶！你没事吧？”陈煜最先反应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周易衡脸色发白，都顾不及去注意被推走几米远的言成宇。
季温景也第一时间跑过来，只不过因为腿伤，他的步伐有点力不从心。
许清梦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周易衡，连忙叫住余昔：“等等，小昔，学弟好像摔了。”
“我们去看看吧。”许清梦拉着她的手，问道。
好看的眸子闪过几分挣扎，最后还是任由许清梦拉着她跑向了篮球场。
“你腿怎么样？”陈煜看着他额头不断溢出汗珠，唇色也开始泛白，不由得担心道。
周易衡被这么多人围着，有点不适应，避重就轻地说：“没什么事。”
只不过那五官快皱在一起的脸出卖了他。
“你这脸看着可不是没事的样子。”季温景赶过来，蹲下去看了下他本就有旧伤的脚踝，自己的脸色也不大好。
周易衡习惯性回怼了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的腿都还没好呢。
余下的话在他看到余昔和许清梦跑过来的时候给硬生生咽了下去。
陈煜也看到了两个人，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道：“正好，余昔你快过来帮忙看一下。”
说完他还从前面挪开给余昔腾出位置，又从后面抱住坐在地上的周易衡。
周易衡苦着脸，心想，救命，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这样躺在别人怀里也太不像话了。
余昔蹲下来，看着肿胀的脚踝，语气轻柔地说：“送医务室吧，这个要快点处理。”
周易衡憋着细细麻麻的阵痛，强撑着说了句：“不用吧，应该没什么事。”
现在已经够狼狈了，要是还因为扭个脚就去医务室，他也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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