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浪费感情
“呃…”叶漓想了想现在的市价大概一百一万字，他说五百的话，赚个差价能有两百，五百对江诹这个富二代来说算便宜吧？
“五百，不贵吧？”他试探道。
江诹不屑地笑了笑：“我给你一千，你今晚来我家写，怎么样？”
叶漓纳闷：“为什么？五百就够了，我还有点良心，不赚你这么多。”
“我让你自己写，不是找代抄赚差价，一千，为了证明你很便宜。”江诹说。
“呃…”叶漓没听太懂，但一千利润还蛮丰厚的，这种大单生意已经很少有了，最近手头也不算宽裕，但三万字得累死啊——
他还想钻空子，“我保证是我自己写的，就不去你家了吧。”
江诹：“不行，你的保证还没你编的病例单可信。”
叶漓：“……”
无言以对，无法反驳，有钱不赚是傻逼。
“成交。”
江诹挑眉：“那还有一节自修，你放学了等我会儿。”
“哎等等…”叶漓想到一个问题，“那个门禁卡被吴建给冻了，我出不去。”他表现得十分忧愁，请求在学校“自己”完成。
江诹不为所动：“我陪你翻墙。”
“呃…”叶漓怔了怔，他没听错吧，他追上江诹的脚步，“等等，你说什么……”
叶漓时隔一年第二次来到江诹家，竟然有一丝熟悉感，因为这里和第一次来没什么区别，不是陈设，是给人的感觉，就很空。
江诹依旧有在认真招待他，“饮料要哪种，橙汁还是汽水？”
“橙汁吧。”叶漓看了看，问：“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
江诹：“对。”
“看出来了，我家也这样，没点人烟。”叶漓说，他有猜测，有听说，但不是很想过问别人的家庭状况，毕竟他的就不怎么样，谁又比谁好多少。
“你饿么？要不要吃宵夜？”江诹打开冰箱门翻翻找找，“不过都是些速食。”
叶漓看着他把速食品一盒盒往外拿的动作，替他补上后半句话，“再不吃就过期了。”
“……”
江诹的动作一顿，忽觉一种被戳穿的心虚感，他面不改色道：帮个忙。”
“噗。”叶漓笑起来，“下次可以直接说，我还以为你犯什么毛病。”
“也不完全……算了，想吃什么，挑一挑。”
江诹解释不出来，把橙汁放桌上，提着锅去烧开水。
“火锅面，水饺，馄饨，米饭。”大都是剩半袋或者小半袋，叶漓随意拿了几样，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地倒进水没开的锅里，意欲大杂烩。
出乎意料地江诹很支持，这是他一直想做而没下定决心做的事。
他们坐在饭桌前一起等待着水开。
“米饭和其他几样的熟点好像不一样。”等的时间有点长，江诹忽然道。
“你提醒我了。”叶漓说。
江诹瞬间扭头：“原来你忘了么？”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捞熟了的吃。”叶漓很有经验，问道：“刚才等了多久？”
江诹摇头：“不知道。”
他从来没有把这几样东西都放一个锅里过。
“那就再等十分钟。吃老不吃生。”
“嗯。”江诹点头，有道理，他站起身去找衣服，“我先去洗个澡，时间到了你记得关火。”
“知道了。”叶漓摆摆手，抿了一口橙汁，咂摸咂摸，又对着玻璃杯壁沾上的果粒盯了十几秒……这就是富二代的生活么？橙汁竟然是鲜榨的。
——叶漓又喝了一大口，好喝，跟着江诹混还蛮幸福的。
他查了几篇网上的检讨，准备复制拼接粘贴成三万字，检讨这种东西，不就是抄么？他尽量不写成草书就是了。
江诹洗完澡出来，在客厅没有看到叶漓，回房间发现他已经坐在书桌前抄写了，端端正正的没有半点不良少年气，他还是喜欢叶漓扮乖的样子。
“动了你的东西，介意也晚了。”叶漓停笔，往上划了一下手机屏幕道。
“不介意。”江诹说，手心半撑在桌面上往纸上看了看，纳闷了：“你坑我呢？你的字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叶漓头也没抬，“我的字一直这样啊。”
“我不信，写好看点。”江诹的强迫症要犯了，他持续敲打，“至少辨得出字形，不然吴建解读成我在骂他，你就完了。”
叶漓：“……这样辨不出字形么？”
这算是他们班的平均水平了啊。
江诹：“我辨不出。”
叶漓：“……我看你是在找我麻烦，要好看加钱。”
又是钱，江诹真的很讨厌这个字眼，仿佛他们之间只有利益关系。
“你不跟我谈钱会死？”他一边说，一边抽过叶漓还在写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我喜欢瘦金体，写那种，不然没钱。”
玛德，这个麻烦怪，瘦金体仅属于你能辨得出字形的字？
叶漓满脸写着我不干了，江诹才意识到自己的强迫症强迫到了别人，他本来不是真的想让叶漓写的，甚至他本来就不想写这份检讨，不该是这样的。
他抱歉道：“我有点饿，我们先去吃东西吧。”
“你吃吧。三万字瘦金体通宵都写不完。”叶漓又撕了一张纸妥协道：“对了，我忘关火了。”
“什么？”
江诹忙去厨房关火，因为加的水多，倒是没有闻到焦糊味，而是形成了另一种形式的，一团糊糊——
“不写了，我本来也没想交，陪我吃顿饭就好了。”江诹站在门口说。
“别啊，我最讨厌取消订单的顾客了，浪费感情。”叶漓笔触不停道。
“感情放在我身上不算浪费。”江诹拉起他，“走吧，去看看你的黑暗料理。”
“喂？”叶漓被拽走，笔没放稳，滚落在桌子一角。
“……这是什么？”他用筷子搅了搅这团黄色的糊糊，神情复杂，“怎么煮成这样了？”
“尝尝，味道还行？”江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
叶漓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吃了，舔舔唇，“米竟然熟了，有点难吃。”
江诹也尝了一口，就是火锅味，虽然口感不怎么样，但勉强吧，他在高中食堂吃了一年的饭，对食物已经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但叶漓有，而且很有原则，难吃的食物除非饿死才会多碰一口。这么大一份只能江诹一人解决了，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他实在吃不下了，锅里还剩一半，他放冰箱里了……
叶漓打了一局游戏，好困，他的下巴抵在沙发顶上，半闭着眼睛问：“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我想洗澡。”
江诹看着他怔愣了几秒，指节跟着喉结动了动，反应：“等会儿。”
“没有新的，你介意……”
“随便。”叶漓接过他给的衣服，等得要睡着了，强打着精神进了浴室。
洗完澡确实精神了许多，江诹给的衣服比较宽松，大概是让他方便睡觉穿的，叶漓打开洗漱柜，发现有新牙刷，他拆开，全然跟在自己家一样，除了这衣服上的牌子和他所认知的价格，让他有些许忐忑外，其他都很适应。
这种适应维持到了他出浴室门，看到江诹在书桌前做试卷时，突然发出一串关键问句，他要睡哪？富二代一般不愿意和别人一起睡吧？睡沙发也太奇怪了，要他打地铺不成？
叶漓的头发还在滴着水，这种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引出了他在哪？他为什么要来？等疑问。江诹想要他做的，抄写，吃饭，消灭食物，他一样都没完成。他来干什么？
莫名其妙在别人家里住一晚么？连想蹭个床都不是很敢问。
靠，他和江诹是哥们，他有什么不敢的。叶漓，把你的小心思收回去！
想着，眼前突然被毛巾一蒙，江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擦着他的头发说：“你发什么呆哎？衣服都滴湿了。”
“湿了凉快。”叶漓扯开领子拧不出几滴水，又将领子往颈上一贴一合地扇风。
江诹低头扫了一眼，帮他擦头发的动作有些乱，后来直接撒手让他自己擦了。
“检讨真的不用抄了么？你不怕老吴？”叶漓努力给自己找点事做，一会儿还能直接趴桌上睡一晚，体面又周到。
他真的困了，要是在别人家他已经扑床上睡着了，偏到江诹这他就矫情了，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又控制不住。
“不用，我有一万个理由不写这份检讨。”江诹说，没给他趴桌上的机会。
“那你要我来干什么？”
“陪我做作业。”江诹给他递来一张试卷道。
“……做梦。”
叶漓那点破矫情瞬间没了，他大喇喇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开着灯，他其实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听到了纸张翻阅的声音，还有笔迹落下的沙沙声。睁眼，江诹还在书桌前写卷子。
“大哥，多少点了，你不困么？”叶漓伸手拂了一下空气，含糊道。
“还好。”江诹没想到叶漓醒了，他收拾卷子，“吵到你了？那我出去写。”
——叶漓神智不清，他爬下床直接从后面将某人拦腰抱住，拖回床上，手覆上江诹的眼睛，“睡觉，求你了。”
江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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