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高二那栋楼上，每层楼都站了几个女孩儿，天已经快亮开了，不远处亭子内的两人身影越来越清晰。不难发现，那些个女孩都在朝着那个方向在打量着。
“清清，他们这是……在一起了？”王晓念小心注意着身边女生的脸色，生怕惹到她，
身后还有不少人围在一边，叽叽咕咕的嘴里说着大都是亭子中两人的绯闻。
沈清清瞪眼盯着顾思楠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能用眼神将那个微小淡弱的女孩身影看穿，她紧紧拳头才开了口：“呵，她也配？”
远望去，那两个身影不知是谈论到什么事情竟都笑了出来，太阳光洒下照在他们身上是怀带暖意的，但照在沈清清以及那些暗自喜欢魏铭丞的人身上却是燥热难耐，充满怒意的。
在众人的举世瞩目下，顾思楠动了，她似乎在挥手，随后步伐中带着轻跃感，开心地出了高三区。
沈清清暗自回忆起前几天在宴会上他打断她和别的男生聊天的事情，朝着顾思楠的方向冷笑一声，霎那时，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满满恶意逐渐遮蔽双眼。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人群中沈清清无意对上林以诗的脸，她还是站着没动。
沈清清轻嗤一声，那天她跑来质问自己造谣的事情的羞怒样子还在她脑海中。不自量力……沈清清暗骂，看了她一眼昂着头走了。
周围的视线和眼光越来越多，顾思楠明显能够感觉的到，那种被注视，被打量的感觉比吵架那天来的更盛，更猛。除了不怀好意的嘲笑外，她也惊讶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今天是周五，也是顾思楠答应帮他带早饭的最后一天。一回到她的座位上，徐悠然就满怀期待地看过来，
“说吧。”她摊开手，“我们家小白菜什么时候被猪拱了？”她的语气中半是不太接受他两的事，半是对她春心萌动的高兴。
顾思楠羞涩地推开她的手：“什么猪啊？”
好家伙，合着是不满意她说魏铭丞是猪呗？一看就真是陷进去的表现。
“难道不是？你两这是要公开啊？五天了，估计全校都要知道了。”
“真的吗？”顾思楠有点皱眉，她不想被人时刻关注。
徐悠然真诚地点点头似要开口，哪想到两个女生冲过来打断她的话。
“顾思楠，顾思楠，你和那高三的魏铭丞在一起了？”其中一个女生兴奋地说，语气中确实在陈述而不是疑问。
徐悠然看过来，抿着嘴朝顾思楠点头示意，仿佛说：看吧，我说的吧。
顾思楠连忙举起双手挥动否认，“——没有没有，我们没在一起。”动作加上语言好似极力否认这件事。
两个女生都不相信，毕竟他两每天早上都会见面的事情已经被传开了，甚至有来的早的人拍了照片留做证据，女生嘟着嘴说知道了，但是心里却有了别的答案。
“什么情况？没在一起？”徐悠然等两人走了才压低喉咙跟她证实，“魏铭丞这是提上裤子不认人？”
顾思楠使劲拍了她的肩一下，嘴里还边说：“什么提上裤子不认人？！就是为了还人情嘛。”
“你可骗不了我，再说了魏铭丞什么时候让女生给他带过早饭啊？他缺早饭吗？”
顾思楠没话反驳，似有丝遮遮掩掩，眼中满是羞怯。她确实喜欢魏铭丞，可魏铭丞对她……
“那你说，他喜欢我吗？”她试探地问，
徐悠然笑起来，“当然喜欢啊，不然干嘛每天早上还要见你。反正我是没有听说过他这么对一个女生的。”
顾思楠没忍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是嘛……她又想起那天他说女朋友的话，只是不知道是玩笑还是真的。
“所以他还没主动表白是吗？要不你晚上问一下呗。”徐悠然脱口而出，却又觉得不好，立马改了口：“不行，这种事还得男生先来，我们要掌握主动权！”
顾思楠被她一说倒是红了脸，轻推了她一下由着她说话。
沈清清收齐了班上同学的作业后，捧着作业进了老师办公室，几秒后她推开了门走了出来。迎面走来两个女生应该是结伴要去上厕所。那两个女生便是刚刚同顾思楠说话的两个人。
“所以顾思楠到底有没有跟魏铭丞在一起啊？问她她还说没有。”
“那肯定说没有啊，你想想这要是被老师知道了，那还不完蛋。而且她成绩那么好，老师不会允许她早恋耽误学习成绩的。”
“也是，所以她真的勾搭上了那个校草啊？！天哪，羡慕了，也不知魏铭丞怎么跟她在一起了。”
两个女生无所顾忌地谈论着，完全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沈清清。
她们的对话像鱼骨头一样刺在沈清清的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卡在中间，难受又束手无策。她吞了口口水，又紧紧拳头，转过身往回走，轻轻敲了下办公室的门。
“报告。董老师，我有事要跟您说。”
——
会议室。
魏铭丞像只懒猫一样躺在椅子中，时不时眯着眼注视身边的女孩。自从她坐下之后一直在写着作业，没有半点分神。
余辉是伴随着金黄色的温柔透过透明几净的玻璃窗洒在了女孩的因为低下头而露出的后颈上。白皙的皮肤似乎有点泛着剔透的红，软软嫩嫩的皮肤只要咬伤一口就能流出浆果红般诱人的血液来。
魏铭丞了无趣味地放下手上的手机，心无旁骛地盯着顾思楠看。
江南山余光瞥到魏铭丞的时候都搓着双臂，难以忍受这正大光明的偷看。他在桌下踢了一下魏铭丞的脚，下巴摆了摆门口，随后起身向门口走。
魏铭丞懒懒散散起了身，似有留恋，不舍地移过视线。
江南山出了门往楼梯口走，眼神迅速扫过后寻了一处隐蔽角落。不一会身后的人就已经靠着墙环臂打量他。
“干嘛？”魏铭丞问。
“没，出来抽根烟，里面太闷了。”江南山受不了里面抓紧学习争分夺秒的气氛，想出来透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单手推开抽了一根递到魏铭丞面前。
魏铭丞轻笑一声没像寻常那样接过，他想起了顾思楠，随后不急不缓地出声：“不抽。”
“咋了？”
“没什么，单纯不抽了。戒了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南山惊讶了，不抽倒是有可能，可是他还打算戒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你怎么还带上烟了？”魏铭丞皱眉问他，毕竟平时江南山很少带烟。
江南山没说话，吐了口烟迷了眼前看他的视线，魏铭丞眼神淡淡的，调了个姿势等他开口。
“老头子昨晚在我打游戏的时候又谈公司的事，所以跟他吵了一架，他扬言收我摩托，太他么烦人。”说完他又吸了一大口烟。
魏铭丞呵了一声没再说话。
临近高考，江父一直要江南山考金融管理专业，将来好为继承公司做准备。但是江南山只对摩托车感兴趣，难免时常和江父争执，越临近高考争吵越凶。
一烟毕，江南山作势还要再抽，魏铭丞伸手抢过，“行了，一根差不多了，回去上课。”
两人到会议室的时候董林已经站在了讲台上，顾思楠看着魏铭丞无所谓地插着口袋悠哉地坐到位置上，而董林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说迟来的两个人。
董林直勾勾地看着魏铭丞坐下，他坐下后下意识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顾思楠很自然地与他对视上，没有慌张，没有羞涩，像是很熟练地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举动。
董林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随后扯着嗓子在会议室喊了一声：“静一下！马上还要几天就要参加竞赛了，请给各位同学抓紧时间，收收心，将注意力都放在学习上！”说完视线扫过四个人，最后在魏铭丞方向定格，随后又快速略过。
在魏铭丞坐下后，一股难掩的烟草味侵袭而来，顾思楠敏锐地嗅到了是从魏铭丞身上传来的，她没注意地皱了一下眉头，鼻中出了气息，轻叹了下。
下课后等到董林离开会议室，顾思楠才佯装不在意地问身边的人：“你抽烟了？”
魏铭丞一愣，紧接着又是笑出声来，连眼角都满怀暖意：“怎么，这都闻到了？”他微顿，“没抽，不是有人不让抽烟吗？”
顾思楠糯糯地回话：“抽烟确实不好啊，很伤身体的。”
魏铭丞宠溺着看向她，点点头表示肯定她的话，随后又无赖模样：“你说得对，欢迎随时查岗。”他面朝她张开双手，顺从听话地回。
顾思楠忍不了他的打趣，乖乖低下头用作业掩饰她的娇羞。
放学后，顾思楠收拾完自己的书包后就赶忙着离开了。魏铭丞起身时余光瞥见抽屉里的一本数学书，他拿了起来才发现是顾思楠的，他勾起嘴角笑了下，这丫头跑什么，还把书丢下了。
江南山迈步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魏铭丞一边说着一边把书塞进了自己的书包里，“走吧。”
——
周一，又到了顾延国调班的时候。
他伸伸懒腰走出房间的时候厨房只有梁锦一个人的身影。
“楠楠还没起来吗？”他看了眼手表，上星期这个时候顾思楠已经在吃早饭了。
梁锦拿了三个碗走了出来，“嗯，我现在去喊她。”
十来分钟后，顾思楠才揉着眼睛，刚睡醒的样子出来，“爸爸，早上好。”
“楠楠快来坐吧。”顾延国推开椅子给女儿坐下，“今天怎么没自己醒了？是昨晚没睡好？”
“没，就是用不着。”
“用不着？”
顾思楠一愣，刚刚没怎么清醒的脑子现在突然惊醒，“啊没，我是说，这星期就要参加竞赛了，要开始注意调整状态了，不用早过去看书了。”她赶忙想了个理由圆过去，神情有些不自然。
顾延国一点没多想，嘴上还说着这个星期要注意心态什么的，只有梁锦下意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上个星期开始就没有散去过。
顾思楠受不住妈妈的凝视，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自顾自吃着早饭，吃完又赶紧出了门。
梁锦一直没吭声，餐桌上只留下她咬咸菜时的咯声。
“对了老婆，我们等楠楠竞赛结束就带她出去玩个半天吧。”
梁锦瞥了他一眼，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
顾延国想起女儿天天学习的辛苦模样继续说服梁锦：“楠楠不仅要上课还要参加这个生物竞赛班已经是很辛苦了，况且她还考试保持在第一，生物学的也还行。孩子也需要鼓励的，我们可以带她去游乐园，主题公园什么的玩一玩，然后再继续学习，这样才事半功倍！”
梁锦被他打了岔，心里有一点动容。
顾延国了解她，见她有点松口赶忙乘胜追击，一直跟着她，边帮她收碗筷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行了行了，也就是有你这个爸爸，要不是有我在也不知道她会被你惯成什么样儿。”她白了他一眼，顾延国笑呵呵，知道她已经同意，连忙把事情定下来，
“对了，楠楠是学生，凭借学生证应该还有优惠。我们把票都买了到时候给女儿一个惊喜！”顾延国说，
“嗯嗯，那你去她房间找找那个学生证，应该在她抽屉里。”
梁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对顾思楠管的严，但想想顾延国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算了，最近确实对她要求过严了。
她擦了擦手，注意着顾延国那里好像没了声音，担心他可能找不到，只好自己又走过去，“怎么样？还没找到吗？”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桌子上放着顾思楠的学生证，而顾延国却手拿着一件衣服发愣。
“这衣服是？”顾延国撑开了衣服，那是件外套，很宽大的黑色外套，从来不关注女儿衣服的他都能看出来，这是一件属于男生的外套。
梁锦站在门口没有动，顾延国转头看向她，才发现梁锦眉头拧紧，好像马上就要扭到一起去了，她眯着眼盯着衣服，眼神中一团怒火就要冲破眼眶，她深深叹出气，后牙咬紧，气得下一秒就喘不上来的样子。
顾延国知道，梁锦发火了，很可怕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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