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献祭
夜晚江城光怪陆离女子坐在顶楼俯瞰着这座繁华却充满各种欲望的城市，她视线放空又像是看着脚下的某一点，神情专注。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女子只轻轻斜睨了一眼便又将视线收回，悬在空中晃悠着的双腿看的人不禁心中发怵。
“找我有事？”
“单纯路过感受到了司冥大人的气息，想着来打个招呼。”泽生一身黑色西装缓缓朝着天台这边过来，原本想像司冥一样悠闲坐下但看清了这楼的高度后不禁吞着唾沫向后一撤。
泽生死都不怕的人但偏偏怕高。
“我说你把脚收回来，一会掉下去了我可收不了你的灵，只能白瞎你这么一副可爱的肉身。”
司冥瞧着泽生胆小的样儿捂嘴一笑，挪动了着屁股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虽然知道她掉下去死不了也根本不可能会掉下去但泽生还是紧张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表演。
“怎么样，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还不错。”
并未指明什么事情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的一问一答，因为他们都彼此心照不宣。
“可是···”泽生欲言又止但最终将话吞了回去默不作声。
“想替时光打抱不平？”司冥突然回头一笑。
泽生实在不习惯司冥顶着一张所谓人畜无害的脸做事却杀伐果断的性格，眼下那笑对于泽生来说总感觉透着一股寒冷。
“不敢，只是觉得既然您让时光抹去姜小星的记忆，您也可以改变了姜小星这么一个本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命格，那为什么不一起让时光也忘了。”
泽生的态度突然谦恭起来，因为说起命运在司冥面前他不敢冒犯。
司冥没有说话将悬在空中的双脚踩回了地面，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轻轻一跳淡然说道：“你看看这座城市，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生不息，每天都有人降临出生也每天都有人在消亡死去，若你代表了消亡那时光就是生长，生长需要时间连死亡都离不开时间，时光是为他们存在，一个姜小星不足以也不能够让我的时间消失，这是时光的命运谁也改变不了连我做不到，若想保护他想守护的人，只有他被锁在那里。”
“可是时光的钟表动了，我亲眼所见是姜小星让他的时间开始流动，而现在那块破表又停了，这说明时光可以不用被锁在那里。”
“你什么都不知道。”司冥提高了一些音量，但看着那一座座高楼林立的远处眼神静的像是秋冬的寒潭。
“我只是不想看着时光每天为姜小星眉头紧锁我觉得那不是我认识的时光。”泽生语间低沉。
“管好你自己吧掌灵使者，你那一身的罪恶还未洗清现在却做起好人来了，可笑。”司冥一脸不屑。
语落泽生不再说话，此时漆黑的城市上空忽然飘来阵阵急促的声响，救护车一路鸣笛让人心头发毛打破了城市夜晚的静谧。
“快去吧掌灵使者，来活了。”司冥指着远处的某一点神情冷凝。
泽生看着脚下的城市露出一丝无奈，感觉最近意外频繁被带走的灵越来越多，时光在搞什么·····
突然泽生神色一凝看着司冥，或许她还没有发现。
很快漆黑的楼顶只有司冥一人站在那里，像是一株在夜晚绽放花蕊飘摇在空中。
*
姜小星在林宅吃完晚饭告别了林父林母，林子臣说要开车送她回去被姜小星拒绝说阿姨今天做的饭菜太好吃了，以至于自己没能忍住多吃了两碗，现在她只想饭后百步走想活到九十九也想借此机会消消食，林子臣只好依他但也没有让她一个人。
深秋的夜晚露气落下，姜小星穿着舒服软和的针织衫和藏蓝色高腰牛仔裤，修身的版型将她笔直的双腿完美勾勒让人移不开眼，和林子臣并肩走在一起帅哥美女惹来不少回头率。
微风吹过顺着毛衣不太紧密的针脚缝隙钻进，姜小星不禁打了个喷嚏林子臣见状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衣服和手同时落在肩上的那一刻姜小星微微一怔。
“天冷了你穿着吧。”林子臣语气清淡。
姜小星却连忙说道：“不用了我不冷，走到前面路口我自己就打车回家。”
林子臣则是不听她的二话不说的将衣服牢牢的披好，“你啊，从小就嘴硬。”
被他看穿的姜小星有些尴尬只好紧了紧衣服不再推脱，难得见他乖巧的样子林子臣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正当两人说话之际街上忽然横冲直撞的跑来一名男子，林子臣下意识的把姜小星往自己怀里一拉才免于被撞倒，差点撞人之后男人根本没有要听停下的意思而是满脸惶恐像是逃命一般的向前继续逃窜，放开姜小星林子臣顺着男人逃跑的方向走出了几步。
被林子臣松开的姜小星只觉得脑子晕晕沉沉，课刚刚站稳脚跟便又被后来追上的来人撞到。
“对不起。”明明是自己被撞但姜小星总是习惯性的先向对方道歉说道，微微倾斜的身子被对方白皙修长有力的手牢牢抓住。
姜小星惊魂未定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夜间抢劫事件连忙检查自己的包，幸好还安全的搭在身上。
“谢谢你。”姜小星抬眸感谢扶了自己的人，可当他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她瞬间化成定佛一般僵在那里。
一双黑眸深不可测，可是却掩盖不住那繁华落尽后的悲凉，彷佛星辰没落后的银河，那样好看的一双眼眸为何会如此伤感的看着自己？
男人片刻的失神但很快恢复镇定，抓住她手腕的手像是被火星灼烫了一下迅速放开。
“对不起。”说完像是着急逃跑似的走开。
林子臣见人已跑远回头看姜小星可却同一男人视线擦肩而过，那张五官宛如雕刻的侧颜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丝的熟悉，可好像并不是认识的人。
见揉着眉心的姜小星林子臣连忙放下那一丝难以捕捉的信息立刻跑向她的身旁，“你没事吧？”他的语间尽是担忧。
“没事，还好刚刚那位先生扶了我一把。”说完姜小星抬眸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突然泛起一似哀伤但又觉得充满了温暖，夜晚的秋风似乎不冷了 柔和的月色温柔的泻下，不知为何姜小星看着那抹背影只觉得孤独。
“看什么呢？”林子臣问发呆的姜小星。
“哦，没什么，看帅哥呗没想到江城还有帅的这么惊为天人的神颜帅哥。”姜小星玩笑道一边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拍了拍灰尘，“对不起啊你的衣服给你弄脏了。”
林子臣倒是毫不在意衣服而是顿了一下若有所思说：“你是被林默默传染了吗？姜小星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迷恋男色的人啊。”
以前读书时期流行追星，林子臣他们班上的女生个个迷恋那些韩国欧巴和明星帅哥。按理说姜小星他们作为高中生应该还要疯狂些可是家里不仅没有一本明星杂志甚至连任何异性的照片都没有，有的只有各种学习计划和英语单词。
一时间林子臣觉得姜小星是不是多少有些心理问题，可直到他们隔壁班的校草向她表白时她拒绝人说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男生类型。”
原来她还是有自己喜欢的理想男生的，可是至今林子臣也搞不懂他的审美到底是什么标准，不过刚刚那个男人他也瞥见了。
“你妈不是说要给我找男朋友嘛，回头你转告阿姨就按照刚刚那个男人的标准我就可以了。”姜小星笑得不见眼。
林子臣原以为自己老妈开玩笑姜小星也就那么一听算了，可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突然感觉血压直冲脑门胸口被堵住的异样。
突然严肃认真的问她：“姜小星，你是不是想谈恋爱了？”
原本还在笑着的姜小星见他一脸严肃笑容收敛，她好像也在心里问了一遍自己这个问题，思杵片刻后她也认真回他：“是的，我想谈恋爱了。”
说完她的脸上又挂着那明媚的笑，冲着刚刚过来的出粗车挥手拦下。
*
自以为躲过一劫的男人蹲在路边的花丛旁气喘吁吁，缓了片刻后从怀里缓缓的掏出一只古老的怀表。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镀着金色的怀表散发着耀眼的光辉，那束光彷佛有种诱人的魔力让人想要飞蛾扑火一般投身其中。
随着光芒渐渐的扩散男人突然双膝跪地虔诚的双手合十，趴在地上对着那怀表朝拜，“时间之神，我愿将自己献祭给你。”
只见那束金灿的光辉彷佛化作了利刃朝着男人缓缓笼去，就在他整个人将要被光华吞没之时一道刺目的白光大刀阔斧般的落在男人面前。金色的光华瞬间乍现便消散不见。
“你在做什么？”泽生斥责低沉的怒吼从时光身后传来。
献祭被人打断时光伸出修长的手指将男人朝拜的那块怀表收回掌心，化作一点橙色的火焰消失不见。
“不关你的事。”时光神色冷冽的转身看着泽生，一双黑眸尽是冰冷，而刚刚那个被自己追着的男人也从幻术中清醒过来，浑浑噩噩的离开。
“时光，你这是在杀人你知道吗？”见他一脸淡然泽生提高音量吼道。
“神明献祭罢了。”
时光说的云淡风清似乎那鲜活的人命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像是一摊不痛不痒的躯壳烂肉罢了。
泽生不敢想象自己来迟半步后的情形，时光的眼中似乎没有半分情感有的只剩对这世间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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