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自宫宴过后，江澄一直在复盘剧情。
穿进《昭武帝记事》这本漫画至今，起初她只想着安安分分候到大结局，最多趁机看几眼真人版的白榆，她就回家，当作大梦一场。
但是女主灵魂并没有消失，甚至主导了一切，很可能会加速剧情线，她便开始试图妨碍白榆的男二路线。
最好在男女主夺权成功时他们还来不及开展实际性的行动，或许能保住白榆的性命。
当然她也明白这很难实现，不过是大胆尝试罢了。
然而，在穆佑华已经没有理由提出赐婚，应瑶也确实有意避开赵瑀的情况下，一切还是依照原著走下去了。
这让江澄不得不怀疑，原著的关键剧情不可更改，她这个“外来者”终究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顿悟到这一点后，江澄很泄气，不明白老天让她遭遇这一切是为什么。
可是，一旦见过白榆真正的模样，她的的确确难以对他置之不理。
因而，在江澄的好言相求之下，应瑶同意了趁夜带她去见白榆一面。
一路潜行至白宅，应瑶本欲直接翻墙而入，忽地察觉到附近有隐匿的男人气息，她当即止了动作，灵魂撤退。
江澄猝不及防被释放出来，这明显与预先商量好的不一致，还没搞清楚情况呢，就被一道黑影直接提起，捉进了墙内。
反应慢半拍地想起尖叫，又被粗鲁地捂住嘴巴。
江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放手。”
背后传来一声轻喝，制住江澄的男人立即松开了她，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江澄捂住了胸口，慢慢地深呼吸，努力平复了心绪之后，才缓缓转身。
白榆穿着一身疏拓的长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夜色里看不起神情。
即便早知他并不是真正的谦和君子，此时的江澄也被吓住了。
“你这院子，怎么也不点灯啊？”她小声嘀咕了句。
白榆蹙了下眉，朝着身后比了手势。
很快，廊檐下挂着的一圈灯笼几乎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
本就不大的院子里，何处有小径，何处有翠竹，又何处有石桌石凳，立时清晰可见。
江澄莫名有些开心，下意识抬头朝着白榆笑开。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淡淡的，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问道：“有事？”
江澄想起每次两人见面，都会听到这个问题，一旦她给了否定的答案，他立马转身便走。
当即连连点头，“有，今日有事。”
白榆却话音一转，“先告诉我，你是谁？”
江澄愣怔片刻，便想明白了——江菀和穆佑原的事情闹得那么大，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并非江菀了。
“我姓江，江澄，小名岁岁，这个真的没有骗你。”
“好。”他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信了，又问：“江澄，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面前，意欲何为？”
这话说的像是质问跟踪狂似的，江澄十分尴尬。
除了抛花那次和这次，其他时候明明都是应瑶不加商量把她带到白榆面前的——可话又不能这样说，应瑶也是好心为她创造和白榆接触的机会。
真难搞。
江澄决定假装没有听到这个问题。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很重要。”
白榆凝视她半晌，像是笑了一下，“你还真是…”
没有礼貌吗？任性吗？江澄不管，她都有胆子私闯民宅了还在乎那么多？
她就那样微微抬头盯着白榆，摆明了执拗。
白榆有种两人已然认识多年的错觉，真奇怪。
“问吧。”
“尧山县在西南的平宁郡，山高水远，不是个好地方。如果我有办法让你换到其他地方，在平宁郡之外，比如西北，比如江南…”
白榆眼神渐渐凌厉，整个人如同利剑出鞘一般，气势冷沉。
江澄只当没发觉，“…你愿意换个地方上任吗？”
“江姑娘认识我才多久，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做主哪里去得，哪里又去不得？”
“我知道你如果去了尧山县，凭你的才干、能耐指定能把那方治理好，也指定能实现你如今想做的事。但，这只是一时的。你明白我在说什么的对不对？如果有别的选择，你是否愿意——”
江澄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白榆突然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瞬间席卷而来的窒息感，令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没能想起呼唤应瑶出来，只是本能地挣扎，努力扒拉脖子上的禁锢。
她也没有注意到今晚的应瑶反常的安静。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两三息，江澄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她不由自主软倒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息。
白榆依旧居高临下，往前踏出一小步——江澄下意识后缩，脸色煞白，神情惊惧。
就在此时，从半空中传来一声凌厉的破风呼啸，白榆神情一变，错身挡在江澄面前，长袖呼啦一卷——一支利箭被迫改了方向狠狠扎进廊柱。
下一秒，小院里不知从哪里窜出好几道身影，朝着射箭者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榆冷声高喝：“不用留活口！”
回身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几个大步就掠进了屋内。
江澄完全被这一连串变故骇住了，片刻之间两度生死危机，她做梦也未曾经历这样刺激的场面。
被白榆抱在怀里时，江澄是浑身发抖的状态，待被安全放置在软软的罗汉榻上，她就像被触动了某个开关，须臾之间嚎啕大哭。
“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里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哗啦啦流，女孩似是受尽了无数委屈，哭到抽噎，止都止不住。
“白榆…白榆你就是个混蛋…你…我不要管你死活了…什么鬼地方…”
白榆先是错愕，接着皱眉试图安慰，但看着女孩子情绪崩溃的样子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干巴巴地伸着两只手无所适从。
两人推搡之间，江澄的眼泪糊了白榆一手，弄得他渐生烦躁。
刚要站起身，白榆突觉脑袋里传来刺痛，宛如有什么东西正试图搅碎他的脑子，眼前光怪陆离地闪过诸多画面，竟渐渐失去意识，栽倒在地。
江澄被“砰”的一声惊醒，抬头一看，白榆躺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知。
“差点死掉的是我，你晕什么啊？”
陡然想起被他挡住的那支飞箭，江澄急忙扑过去查看。
却见白榆的衣袖虽被狠狠划开一道口子，但身上显然无恙。
“这也没受伤啊，白榆你别吓我…”
正不知所措时，房门被猛地打开，两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一人紧急给白榆把脉急救，一人对着江澄道：“属下送江姑娘出门。”
江澄想知道白榆究竟是什么情况，不大愿意这时候离开。
那人往她眼前一杵，手向外一伸，摆明了不走也得走的态度。
江澄无奈，一步三回头地踏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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