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神降临，信仰更迭
慈姑破天荒的离开了教化会，但由于圆桌审判正在进行，倒也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包括蓝字。
但蓝字猜测她可能是去了青木萤，那个山都出现的地方，那个属于图腾螣蛇的地盘。
“好久不见。”
慈姑笑意盈盈地将螣蛇唤醒。
“为他而来？”
没有了见山都时的那份冷漠，螣蛇化作真身出来见了慈姑。只不过他的语气依旧不善，他不喜欢山都，这个小偷。
“为你而来。”慈姑坐在螣蛇的尾巴上，任由螣蛇将她举到他的面前，“当初的事情也有我的过错，所以我来弥补。”
“事已至此，我并不需要弥补。”
螣蛇知晓慈姑来意后，便拒绝了。
“可你是最后一头远古图腾了，你不能被抹杀了。”慈姑道，“信仰山都的那支人族，可以交给你。”
螣蛇吐着蛇信子，瞳孔内满是思量。
“你需要力量，他们需要庇护，山都需要解脱。”慈姑将符文拿出，给他讲述了周家的作为，笑眯眯地问他要不要去做这件百利无害的事情。
螣蛇答应了，于情于理。
螣蛇做到了，作为唯一的真神，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见到螣蛇控制住了局面，慈姑才出现，她的特殊不能被太多人知晓。
山都是被符文封印在了石像了，如今符文的力量几乎全被被螣蛇吸纳了，山都的感受应该会好很多，但是山都这个破落妖神此刻三魂不全，天人五衰的，还被周启生拉进了转换的阵法，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是完全无法出来的。
慈姑割破手掌，滴血成菇，团团的将石像围住，并不断地向内渗透，符文被排挤出来，石像开始一点一点地剥落。
见状，慈姑收回了手，揉了揉伤口，将血止住，随后让楼烦将周行放在周启生的旁边。
周行已经有些神智了，但仍然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尽力表达自己的不愿意。
与他十分有默契的楼烦立刻就了解到他的意愿，并向慈姑传达。
这下可让慈姑犯了难，所有的周家人，只有周行一个人接受过螣蛇的洗礼，与山都有命定的缘分，能够继承山都的遗志。
可是他不愿意。
也是，他怎么会愿意继承这个愚昧的周家，继承这个杀害了他父母的周家，继承这个带给他无尽苦痛的周家。
“那槐序，你愿意吗？”
慈姑突然看向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槐序，计上心头。
“什么？”
槐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不是周家人吗？愿不愿意继承周家？”
慈姑一语道破他掩藏了几十年的秘密，他的笑容顿时有几分破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槐序扭过头去，可是那段黑暗的回忆不断的涌上来，绝望和痛苦疯狂地撕扯着他，有的秘密，光是提及，就足以让人痛不欲生。
“你的背上刺着的，难道不是最原本的属于山都的经文吗？”
楼烦和小桃猛然看过去，槐序像是被脱光了一样觉得羞耻。
“周启生，是把你当做容器在培养吧。你是他永生计划的下一位受害者，对吗？”
慈姑继续道，楼烦和小桃傻傻的，表示对这消息不能理解。
槐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慈姑。
怎么会……
怎么会有人知道？
他比所有人都更加清楚周启生的疯狂，这是周妍都无法匹敌的。
一个胆敢为了一己私欲导致周家差点灭族的人，一个胆敢栽种瑞兽遗骸的人，一个胆敢亵渎神明的人。
槐序曾经在周家拥有过一段幸福时光，但是当着幸福的泡影被戳破之后，他陷入无处可逃的恐惧。无数的实验加诸于他，铺天而来的绝望击垮了他，他几乎要放弃生的希望。
可是他逃出去了。
他在那口枯井遇到的新生，他在大荒落遇到了爱的人。
他怎么可能再回到这个地方，当什么狗屁家主。如果这样，他的出逃有什么意义？
槐序的嘴唇抖了抖，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不想展示自己的痛苦和软弱，不想将内心的荒凉告诉他人。他竭力维持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小桃和楼烦都沉默了。
他们自然知晓槐序是个有相当丰富经历的人，所以他才会表现得表里不一，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深刻的伤口，连提都不能提及。
山都的妖神形态逐渐显露出来，来自螣蛇的礼赞绿光直直地洒下，将他照得更加妖冶。
他漂浮在石台底座之上，黄色的长发垂下来将他与白袍完完全全的包裹在内，黑色的皮肤几乎吸收了所有的绿光，显得更加诡异，一双通红的眸子垂着，无神。
螣蛇扭动着巨大的身体，压抑着几乎要破体而出的信仰之力。
山都缓缓抬起头来，一脚迈出绿光，落在地上，向楼烦笑了笑，随后径直走到了周行的面前。
“如果你想要救白石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听从安排。”
轻轻的话语，重重的威胁。
周行的眼珠转动着，奋力地想要张开眼睛。
山都将手伸进周行的头颅内，取出了血淋淋的芯片，随后搓碎，周行这才醒过来。
“你……你是说……”
周行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无限的希冀。
“逝者已逝，来者可追。周行，这份责任你得担着，相应的，你会拥有你应得的报酬。”山都蹲下，认真地对周行说道，他总能透过周行的眼睛，看见白石，一样的倔强，“我向你保证，我交给你的周家，和周启生的周家，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
见周行答应了，山都微微一笑，直接将他扔到了石台绿光之内。
人物归为，仪式开始。
陷入恐惧的周家人都只看到一个影子，他们的家主，周启生。
他们没有在他的带领下获得新生，反而是旧日重现，他们见到周启生手下的周家遭遇了怎样的折磨，怎样苟延残喘到现在——曾经他们以为，这都是他们的罪过，现在才发现，这是周启生带给他们的罪过。
而周启生却被带入了远古时代，那个充满凶兽的年代，那个人类完全无法生存的年代。他见证了无数神明的出现和陨落。他梦见了自己也成为其中的一员。他梦见自己翱翔于九天之上，穿梭于六合之内……
他已经完全陷入了魔怔。
同样陷入魔怔的还有槐序。
山都示意螣蛇帮帮他的信徒，换来了螣蛇的一个冷哼，但是也如此照做。
山都的力气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实在没有更多的精力了。
“楼烦，可不可以带我离开？”
山都笑了笑。
妖神的样子慢慢退去，他苍白无力的脸色透露出他经历了怎样的压迫。
“好。”
楼烦揽过他，将他打横抱起，静静地离开了，小桃亦步亦趋地跟着。
慈姑看了看他们，也勾起一抹笑。
她不知道楼烦是不是想起了山都，但是见他们这样和谐的相处也不由得心头一软。
“楼烦这个人，没有感情的。”
“那你还一直跟着他？”
“我可以教他啊。”
“可是，他醒来之后，就会忘记你。”
“那更好啊。等我解决一切之后，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是吗？倘若你没能活着回来呢？”
“那我会很难过的。所以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预言，你获得自由的第一眼，还是他。”
“谢你吉言。”
山都就这样看着界碑将楼烦吞噬，看着那个热烈的少年一点点的消失在他的眼前，而他什么都做不了。
慈姑在一旁静静地立着。
楼烦会醒过来，可是山都不一定能活着见到。
但索性他们在彻底分开之前，还能有这样一段相处的时光当做念想。
山都大概是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吧，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而楼烦应了他，不知道是想起了，还是鬼迷心窍了。
结局是他们自己要去经历的，慈姑只是目送他们离开，她需要留下来善后。
周家的烂摊子，可真是又大又烂啊。
拔出萝卜带出泥，周家的现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处理得清的。不过慈姑很早就在准备了，一时间倒也不显得慌乱。
通知蓝字和大荒落老院长周家的状况之后，一场周家的清理活动变开始了。
而这些周家的附庸到还是其次，关键的确是这些被诡异符文荼毒的周家人。
待到仪式结束，被剔除周启生记忆的周家人纷纷倒地陷入沉睡，他们的脑内一片混乱，等待迎接新神的降临。
螣蛇吐出毒雾，雾气化水将周家人团团围住，洗涤着他们的灵魂和他们的罪恶。
周家迎来新生，远古时代的真神会春风化雨的庇护他们，重新孵化他们的信仰。
而周启生已经接近癫狂，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真正的疯子。在这个过程中，他即将被吞没，走向早已经属于他的归宿——死亡。
周行会接替他，成为一个更好的家主。
而他，就等着被剥骨抽筋，拿走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
神降？
可笑！
真正的神降即将来临！
腾蛇发动神力，将所有的符文磨灭，所有的石像发生扭曲变成螣蛇的模样，萦绕的经文散发着古老的气息，源源不断的生机扩散开来，丝丝缕缕地进入被寄生的孩子。
慈姑等到周行清醒过后边与他交代了周家的不少事宜，但周家毕竟神秘，周行也并不一定能全部掌握，更何况慈姑，所以槐序也被强制留了下来。
“周家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慈姑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告诉他，我会成为一个好家主。”
周行的语气还有些虚浮，但充满坚定。
我会管理好周家，但相应的，我要得到我想要的。
这是山都答应他的，也是白石答应他的。
槐序只是沉默着，他的确算得上是核心人物，但是他并不想留在周家，答应他们留下来协助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
槐序明确表示不会在周家待多久，等到猎者联盟开始竞选常任主席了他便会离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实现。
还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在等着与元绪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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