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游戏伤脑
临近考试，卷子铺天盖地，似乎永远都做不完。
胡老师利用半节自习课讲完数学卷上的应用题，剩下的时间留给他们自由复习。
老师一走，段文森立即扭着屁股向右边探身，摇沈彻的胳膊。
“彻哥！快起来，老师走了！”
沈彻拧着眉抬起头，小声吐了句国骂。
段文森赶紧赔着笑，晃晃手里的手机，压低声音恳求：“哥，晋级赛求带。”
沈彻冷笑一声，拿出桌柜里的手机，登陆游戏。
放学时，段文森扬言要与演员沈彻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林亦嬉皮笑脸地在中间说和。“至于嘛！不就晋级失败么，晚上哥几个再帮你打回来！”
段文森冷哼着，走到第二排顺手接过妹妹的书包，挂在自己胳膊上，黑着脸走回来。
“我晋级赛失败4次了。”
另一边，顾元叙和苏熠也背好书包过来，几个人陆续往外走。
下楼梯时，段文森还在抱怨：“不带这么演我的！”
走在最前面的沈彻刷着手机，头也不抬：“想赢？叫醒我的时候你就该有输到底的觉悟！”
段文森气哄哄地转过头去，不理他。
走在后边的段离离挨近苏熠，手肘撞了撞她，捏着颗奶糖递过来。
苏熠顺手接过，捏在手里把玩，没吃。
下完一层楼，段离离忍不住小声催促：“尝下！可甜了！”
段离离书包的一个小夹层里总是塞着各种零嘴儿，饿了、累了、心情不好了，吃点东西就能快乐起来。
她想了想，从口袋里又掏出一颗柠檬味的硬糖，打开雅茹的手掌，换走方才那一块。
“这个不甜。”
苏熠转头对她笑笑，撕开手里的糖，捏着放进嘴里。
微酸的味道刺激着味蕾，柠檬的清香溢满唇齿间，让苏熠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最前面的沈彻转过楼梯拐角，余光扫过走在后面的两个姑娘，脚下一顿，舌尖舔了舔下唇，向上伸出手。
段离离杏眼圆睁，有些惊讶，反应过来后赶紧从兜里又拿出一颗柠檬糖，放进沈彻摊开的掌心里。
看沈彻竟然真的接过去，撕开吃了，更是觉得惊异不已。
她想了想，翻出衣兜里剩下的糖，给其他三个也停下脚步，看怪物一样看沈彻的男生。
段文森和顾元叙运气好，分到的是奶糖，虽然甜腻了点，但味道还不错。
林亦分到的也是柠檬糖，他好奇地放进嘴里，立即酸得五官都扭曲了。
“卧槽！看熠姐和彻哥那么淡定，我还以为有多好吃呢！太酸了！”
他快跑几步下了楼梯，把糖吐进拐角的的垃圾桶里。
－
顾元叙身体不好，段文森带着一个段离离，都不方便骑车，一直是家里接送。
沈彻、林亦和苏熠一直都是骑车上学。
入冬后下了几场雪，为了安全考虑，家里便不准他们骑车了。三人住得近，关系又好，干脆就一起接送了。
今天来的照常是林亦家的车。
一行人在门口告别后，各自上车回家。
林亦坐副驾驶，苏熠和沈彻坐后座，一上车沈彻就拿出耳机戴上，窝进靠背里闭目养神。
路程不长，不堵车的话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家。
苏熠从书包里拿出历史书，摊在腿上，打算再看一遍老师今天讲的内容。
林亦和段文森一样，总是精力充沛，时时刻刻都闲不住。后座两人都不理他，他就歪着身子跟司机闲聊。
“张叔！今天我爸在家吗？”
“在。”
“啊！”林亦眼咧了下嘴，表情有点难看。“那我就直接去爷爷奶奶家！”
他其实一点也不爱回家，他爹那个人出名的严厉，每个月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家，几乎都会收拾他一顿。
每次都是他妈妈拦住，他跳出门往爷爷家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他爸也不敢追到爷爷家去打他。
而且，在爷爷奶奶家，没人控制他玩游戏，催他睡觉。“彻哥，明天周末，今晚咱们通宵打游戏吧！”
沈彻眼皮都没掀一下，也不知是听到没有。
林亦无聊，就转过身，扒着靠背撩苏熠。
“熠姐，你周末什么安排，要不要来我家玩？我妈新养了只小猫，特可爱。”
苏熠合上书，认真想了想，摇摇头。
“不去了，想在家睡两天。”
她长期睡眠障碍，夜里睡不着，几乎都是天亮起来才能睡两三个小时。
白天上课时要听讲，只能休息时间眯一会儿。
最近复习紧张，她压力也有点大，已经几夜没合眼了，光靠白天课间和午休那点时间，根本不够睡的。
如果离近看，可以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色，好在她唇色天生偏红，增添不少气色。
趁着周末没课，她想好好在家睡一天，养养精神。
林亦知道她的情况，也不勉强。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想看了就告诉我，不想打电话就开窗喊我，我抱着小猫去你家。”
苏熠点点头：“好！”
-
车停在林亦家门前，苏熠拎着书包下车，跟林亦道别后往对面的家里走。
沈彻被关门声吵醒，睁开眼缓了几秒，才想起身在何处。他摘下耳机放进衣兜里，下车跟林亦挥了挥手，没往家走，而是跟在苏熠后边。
苏熠掏出钥匙打开门，听到身后拖沓的脚步声回头。看到沈彻正双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他眯了眯还有些惺忪的眼，手按在挡路的苏熠头上，将人推一边去，大摇大摆地先进了门，换拖鞋进屋了。
客厅沙发上的苏眉回头看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继续看电视里新出的偶像剧。
沈彻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顺手把手机扔到茶几上，喊了声：“舅妈。”
对这个一个星期7天，几乎有三四天在家里蹭晚饭的外甥，苏眉实在热情不起来。
都已经跟自家孩子一样了！
苏眉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扯着嗓子喊了声：“许姨，加双碗筷。”
厨房很快答应了一声，过了两秒，又喊：“是不是小彻来啦？！”
许姨是从苏眉结婚就在家里做事的，二十几年了，关系几乎跟亲人差不多了。她也算看着家里几个孩子长大的，孩子们对她也一向尊重。
沈彻听到她问，立即喊了一声：“是我！”
苏熠动作慢，在玄关处挂完外套、换完鞋再进屋时，沈彻一局游戏都已经开了。
她走到苏眉坐的长沙发一侧坐下，翻出包里的试卷，递给苏眉。“签字。”
苏眉把电视按暂停，接过试卷打开，干净工整的试卷上全是红对号，分数也十分喜人。
她立即给了女儿一个热情地拥抱，附带一个脸颊亲亲。
“我家小鱼儿太棒了！！今晚让爸爸也瞧瞧，他一定骄傲死了！”
这么大了还被抱着亲，苏熠有些难为情，揉着脸往后挪了挪屁股。
－
沈彻在这儿吃晚饭是常事，沈家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
吃完饭，苏熠照常回房间学习。
沈彻也不急着回家，趿拉着拖鞋，手里握个苹果跟在后边。
苏熠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看他。“做什么？”
沈彻咔嚓一声咬下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答：“不是学习吗？”
“你跟我一起学习？”
沈彻看傻子似的看她。“不然呢？”
“你连个书包都没有！”
“．．．．．．”
沈彻咽下嘴里的苹果，无所谓地耸耸肩：“那就监督你学习吧！”
苏熠：“．．．．．．”
算了，跟他讲不出道理。
苏熠推门进屋，沈彻晃晃悠悠地跟进去，几秒后又出来，到客厅里扛着单人沙发走回去，脚一勾将门带上。
好在，沈彻还算自觉。
搬回沙发后就伸长了腿，窝在里面戴着耳机玩游戏。
苏熠见他没动静，索性放任他不管，自顾自地写作业去。
写完各科作业已经近9点了，苏熠抻着懒腰站起来，打算先去趟卫生间回来再背书。一回头吓了一跳，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人在。
居然睡着了！
昨晚一定又通宵打游戏了，才走到哪睡到哪！
苏熠走过去，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
沈彻腿动了动，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她几秒，才回过神来，按着扶手坐起来。
“写完作业了？”
苏熠面无表情，点头。
“哦！”沈彻揉揉头发，站起来往外走。“我回家了！”
苏熠：“．．．．．．”
她忽然有点好奇，玩游戏会不会降低智商。
－
12月的夜，寒风吹在脸上，像钝刀子在刮。
沈彻出了门，戴上羽绒服帽子，拉好拉链，半张脸埋进衣领里，才迈着悠闲的步子往家走。
路不远，也就隔着三四栋房子，几乎还没觉得多冷，就到了。
才打开门，已经打牌回来的兰英雅立即热情地迎上来，帮忙拿拖鞋。
“儿子，又去你舅舅家吃饭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沈彻看了眼拖鞋，没穿。
他穿着袜子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罐可乐，一饮而尽，扔到旁边垃圾桶，才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妈妈。
兰英雅眨眨眼，没懂。“怎么了？”
“妈！咱们家穷到连个书包都买不起了？”
兰英雅诧异：“．．．．．．不是你自己说嫌麻烦，不肯买的？”
“别人都有！”
兰英雅迟疑着建议：“那要不．．．．．．明天买一个？”
沈彻眼神飘忽了下，犹豫片刻，还是摇摇头：“算了！麻烦！”
兰英雅：“．．．．．．”
所以说，刚才一直纠结个什么劲儿？！
玩游戏玩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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