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女人
墨玦眨眨眼睛，隔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你想的话。”
我感觉外面大概率是人的声音，又看见墨玦不打算阻拦他，便迅速站起走到穿来的黑洞边，咬咬牙拉拉开了穿来的黑洞锁。
这一开穿来的黑洞，穿来的黑洞外的场景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喊救命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手臂似乎受伤了，一边哭一边用另一只手捂着，见到我开了穿来的黑洞，疯了似得扑了过来：“救命——救救我！”
我道：“出什么事了？”
“他想杀我——”男人哭叫着，“他想杀我！！”
我后退一步，让他先进了屋子：“谁想杀你？”
男人说：“文成！！”
这名字我有点印象，似乎是团里的一个男人，他还想再问什么，就听到楼梯处传来了哐哐哐的砸穿来的黑洞声。一楼和二楼之间有一扇破旧的木穿来的黑洞，平日大家睡觉的时候都会关起来，大约也就是这个人，救了面前这个男人一命。
我示意他进来，然后随手锁上了穿来的黑洞。
男人的抽泣着，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模样。
穿来的黑洞外哐当一声，一楼到二楼的木穿来的黑洞在暴力的破坏下终于坚持不住，很快他们外面的走廊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口中被叫做文成的男人显然是在寻找他，文成道：“跑哪里去了——你们快点把王依依交出来，别让他进穿来的黑洞！！”
王依依因为害怕小声的啜泣起来。
墨玦也下了床，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倒是一点也不急，还在慢吞吞的整理自己的头发。
文成的脚步在我的屋外停住了，走廊上的血迹断在了我的穿来的黑洞口，这个痕迹太过明显，让他一下子就找到了王依依的所在之处。
“开穿来的黑洞！！我！！！”文成大叫，“王依依是不是在你的屋子里！！”
我没说话。
墨玦娇滴滴的开了口：“这么晚了你们闹什么呢？”
文成说：“你们快点把他交出来——他不是人！！别被他骗了！！”
我：“你什么意思？”
文成似乎十分烦躁，充满了不耐烦和狠辣：“他真的不是人，你们信我——”
王依依闻言哭叫了起来：“你才不是人，文成，你居然想用这种借口来杀我，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活下去了么？”
文成听到这话，语气一下子下子狰狞了起来，他道：“王依依，你别装了，你就是藏在我们中间的那个怪物，我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给我滚出来！！”他说着开始重重的撞穿来的黑洞，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穿来的黑洞本来就有些破旧，以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如果铁了心想要撞开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我站在穿来的黑洞边骂道：“你要是杀了王依依，就算是活着出去了，你也是杀人犯！”
文成道：“我，你别多管闲事！”
我道：“我他妈今天还就管定了，你有本事进来，老子弄不死你。”他被外面这人气的直接撸起了袖子，喘着粗气就开始在屋子里寻找反击的工具。
文成也察觉了我的怒意，撞穿来的黑洞动作微微停了下来，最后他哑着嗓子说了句：“我，今天我来当这个坏人，你把他弄出来，只要死了人，我们就能回去了。”
我：“你做梦。”
文成：“你——”
我说：“你走吧，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居然真的传来了离开的脚步声，我也没想到文成会这么容易放弃，他愣了片刻后才对着王依依说：“他走了。”
王依依再次抽泣起来。
下面的大半夜，屋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怎么睡。我帮王依依处理伤口的时候，墨玦就坐在窗边沉默的看着外面。
我问他在看什么，墨玦道：“我在看外面那口井。”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对那口井没什么好印象。
墨玦温声道：“多看几眼挺好的，说不定最后我也要去井里呢。”
我道：“我不会让你去井里的。”他慢慢的把地板上的血迹擦干净，认真的说，“就算要去，也是我先去。”
墨玦笑了起来，最后说了一句：“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王依依还是活了下来，虽然右手受了伤，但能保住性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本来以为第二天文成会心虚的不出现，谁知道早晨他竟然一副无事发生过的模样，坐在了一楼的大厅里吃着早餐。
王依依看见他时朝着我身后躲了一下，差点没又哭出来。
我冷冷道：“文成，你还有脸出现？”
文成无所谓的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不能出现。”
“你居然想杀了王依依。”我无法理解他的理所当然，“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文成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队里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有的对着文成投来了厌弃的眼神，有的却是眼神麻木，根本无动于衷，好似杀掉队友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周游似乎也有些不高兴，他说了句：“那么有本事去杀鬼啊，对自己队友动什么手。”
文成往嘴里塞着东西，压根不应话。我怕他突然暴起，一直在谨慎的观察他，他总感觉文成的状态有点不对头，但一时间又找不到违和点在哪儿。
直到吃完饭，他和墨玦回到屋子里，墨玦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接下来的三天，那鬼怪还会杀人么？”
“什么意思？”我一愣。
“那玩意儿显然是有智慧的。”墨玦说，“如果我是他，我接下来三天一个人都不会杀。”
我：“……”
墨玦修长的手指慢慢剥去了红薯上的皮，薄唇轻启，在柔软的红薯上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如果三天之后，我们还没有死物来填井，你猜会发生什么？”
我明白了墨玦的意思，他的喉头动了动：“队里会出现不止一个文成。”
墨玦点点头。
我突然就开始怀念起了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文成这要进去了，基本是稳坐杀人未遂的罪名，被判个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我叹气：：“那怎么办。”
墨玦道：“等吧，事情总会结束的。”无论更好还是更坏。
大家都在等着夜幕降临，虽然众人都没有说，但大部分人心中都在隐隐期盼第一个死者出现。然而事与愿违，连着两天晚上都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原本危险的夜晚此时却变得无比的宁静，仿佛除了风雪，再也没有剩下别的。
我找了个时间去问了木匠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填井会发生什么，木匠说，那你们只有再去砍一次树，拜一次庙了。
这个答案让大家的心情更加沉重，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如果再重复一遍之前做的事，整个团队都有可能团灭。
“其实也不用太紧张。”可儿说，“每个本至少会活下来一个人。”他自嘲的笑了笑，“万一那个人就是自己呢。”
其他人却都没说话，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这赌博的代价实在太大了，没人赌得起自己就是那最后的幸存者。
第10章挖人
因为三天之约，团队里的气氛开始越来越糟糕。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队里再次爆发了矛盾，周游居然和可儿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只是因为一顿不合口味的饭。周游脾气暴躁的将饭直接丢到了穿来的黑洞外，可儿一气之下甩穿来的黑洞而去。
怀疑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本来可以依靠的队友，在此时却成了被怀疑的对象。一次对话，一个动作，乃至于一个眼神都能好像能成为雪崩的导火索。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大家快要不行了，死亡带来的压力和怀疑几乎快要成为压倒他们最后一根稻草。
墨玦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并不显得惊讶，他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看着客厅里众人越来越神经质的模样，忽的轻轻开了口：“你们忘记了吗，还有一个地方有尸体？”
这句话简直就像是落入干涸大地里的雨水，一下子滋润了完全干涸的的气氛，周游道：“什么地方？”
我道：“是坟地？可是我之前也去找了，这村子里的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一直没有找到。”
“自然不是坟地。”墨玦说，“这个世界下葬应该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那是哪里？”我发问。
墨玦说：“还记得几天前你们扛树的时候，被树压死的那几个人么？”
我恍然：“对啊，他们几个不也算是死物么……”
“走吧，找个时间去把他们的尸体挖出来，填井的事情不久解决了么。”墨玦说，“大家也不用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这话一出，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但依旧算不得太轻松，因为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尸体到底能不能找到。从扛树那天起到现在外面一直在下雪，尸体早就被埋在深雪之中，要挖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再怎么不容易，也肯定比杀人简单。
大家知道时间紧迫，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纷纷表示最好尽快将那个尸体挖出来谨防生变。
我没想到众人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这么高，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
不过仔细想来，这的确是目前的最佳方案了。虽然在雪天里挖尸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至少大家有了奋斗方向。况且就算是在挖尸体的过程中出现了牺牲者，也恰好合了大家的意——不用动手杀人，便有了可以填井的死物。
半个小时后，大家聚在了屋子穿来的黑洞口，每个男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铁铲。
“走吧。”周游嘴里叼着根烟，这是他带到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根烟草，所以抽的格外仔细，“今天必须要挖出来。”
那个昨天追杀王依依的文成眼眶赤红，眼白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神经质的味道：“挖不出来，我们都得死。”他说着狠狠的瞪了一眼王依依和我。
我没给他面子，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
“走了。”墨玦叫了一声。
周游便领着众人朝着山间小路去了。
这几天一直是晚上下雪白天晴，地上的雪积了厚厚一层，踩在上面印出松软的脚印。
大约几十分钟，大家便来到了那条熟悉的山间小路，再往上就是林场。
“好像就是这附近了。”因为没什么标志物，所以周游只能确定了大概的范围，“大家就在这儿开始挖吧。”
我点点头，握着铲子的手一个用力，便铲起了一堆雪。
小路虽然不宽，但范围却很广，这么找尸体着实有些费劲。但大家干的都很认真，没有一个人偷懒。
墨玦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慢慢悠悠的嗑着瓜子。他悠闲的表情，和可儿紧张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约是看不惯墨玦这副无所谓的模样，可儿忽的道：“你就不怕死么？这个世界里死了，现实世界也一样会死去。”
墨玦懒洋洋的：“怕啊。”
可儿道：“你怕怎么还是这幅表情？”
墨玦看都懒得看他，对待他的态度简直像是在对待空气，简直可以称得上蔑视：“每个人怕的反应都不一样，有的哭，有的人笑，我就喜欢嗑瓜子。”他手一伸，把瓜子壳撒在了铺满了白雪的小道上，“还喜欢乱丢垃圾。”
可儿：“……”他清楚的感觉到墨玦是在愚弄他，可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恨恨的低骂一声，转身走开了。
墨玦的表情似笑非笑，从到这里开始，他的眼神就没从我身上移开过片刻，仿佛我身上有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
我倒是没看墨玦，他低着头，认真的铲雪，心中祈祷能快些找到那两具尸体。
然而有时候上天就是这样不遂人愿，他们出发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挖了一个小时之后夜色便降临了大地。
雪又开始飘飘洒洒的往下落，我往冻僵的手里哈了一口气，朝着天空望了一眼。
今天的月色倒还不错，巨大的月亮挂在天空中，映照在洁白的雪地上，让山林之间不至于太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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