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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矛盾


  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旅行包,一路帮我扛着,像我雇的一名丘二。最可恨的是,我动辄威胁不给饭吃!而且睡觉时,总是背对着自己,仿佛我是什么绝世大美女,自己要扑上去占我便宜似的!

  以前那样对我,是以为我是自己的昭仪,那是天经地义的。天晓得,自从肯定我并非妙莲后,自己可是从未动过脑筋要占我便宜,就连对我丝毫的非分之想也没有了。

  而且,我换了那样粗劣的古怪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满面尘灰,也看不出有几分姿色嘛,还拽得二五八万的!

  终于,下了火车。

  C城的火车北站,人山人海,一浪一浪的人群密密麻麻如地上的蚂蚁。

  李必骇然站在人群里,身边,我的脸上倦倦的,也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座熟悉而又久违的城市。

  我走了几步,发现错了方向,又掉转头,随着人群往出口走去。李必紧紧跟着我,很想伸手拉住我的手,却终是不敢,只得拎了包包,寸步不离。

  出站口,许多人招手、欢笑或者举着牌子,迎接他们的亲人、朋友。可是,这里面,却没有任何人是来接自己的!

  自己在这个城市,也没有任何亲人了!

  我低了头,眼眶一阵酸涩。

  李必原本就惴惴不安,见我忽然红了眼眶,只怕我又要作怪,冷冷道:“你又怎么了?”

  我没有开口,前面的出口处,成排的出租车等在这里,排好队,不一会儿,已经轮到了他们。

  我打开后座的车门,李必也不等我招呼——他踏上陌生的地界开始,就特别仔细地留意周围的人的举止。他早已看到了前面的几人这样上车下车,他便有样学样地钻进去。我也坐上去,砰地一声关了车门。

  一路上,我出奇地沉默,眼里都是不安。我这样的情绪立即传染了李必,李必瞪着我,却又不敢开口,直到车在东大街的十字路口停下。

  我下车,习惯性地抓了自己的包包拎在手里。李必跟在我身后,本来,他一直像我雇佣的小工一般,现在,见我主动拿了自己的包包。他一喜,却见我的眼神变得无比慌乱。

  我不理他,转过街角,忽然往侧面的巷子跑去。

  这是一条长长的幽深的巷子,走进里面,几乎就隔绝了外面大马路上的车水马龙,人潮汹涌!这是一片陈旧的居民楼,曾经是东边重工业的职工生活区,上个世纪末,随着东边工业的没落,大批工人的失业,这里早已成了一片贫民区。

  巷子里到处是喧嚣的小贩、菜摊、烧烤的油烟味、奔跑的小孩,甚至几只肮脏的野狗……一切都是乌七八糟的,在热闹中透出那样没落的寂寥和落寞。

  我绕过一片臭烘烘的公厕,从对面进入一栋单元楼,老式的建筑,楼梯狭长而黑乎乎的,栏杆扶手积着厚厚的灰尘,楼道里到处是瓜子皮纸屑。

  我飞快地奔上四楼,那么用力地敲响了左边的第一家人的屋子。

  这屋子很旧,唯有防盗门是新的。

  敲了好一会儿,屋子打开,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男人探出头:“喂,你找哪个?”

  “这是我租的房子,我来拿自己的东西……”

  “你搞什么飞机?我们半年前就住进来了……”

  “那我的东西呢?”

  “哦,房东说这里的租户失踪了,就把东西清理出去丢了……”男人明白过来,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房客?那些东西早已被丢了,我看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嘛……要不,你去问问房东,有没有将你值钱的东西保留着?”

  房东不住在这里,一时半刻哪里找得到人?找得到人,自己那些东西是否还能存在?

  那个房客还在罗唆,我呆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我转身,抓了自己的包包慢慢往楼下走去。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

  外面的大马路,又是崭新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明亮的街灯那样耀眼地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外面的大马路,又是崭新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明亮的街灯那样耀眼地照耀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父母生前,住在单位分的宿舍里。父母逝世后,单位破产拆迁,那院落早已不复存在,我大学毕业后,一直是四处租房打游击。

  这里,是我租得相对较久的地方。

  我提了包包,走了一阵,前面是一家巨大的证券交易所,此刻,早已关门,高高的台阶上,稀稀落落坐着过路的行人。

  我走上去,在最高的阶梯上坐下,将头埋在膝盖里。

  李必一直跟在我身后。

  他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回过神来,可是,在那狭长的脏脏的小巷子里进进出出之后,听了我和那个陌生男人的对话之后,他才明白:

  这个我真不是出自侯府豪门的千金小姐冯妙莲,而是这个一千多年后的太平盛世里——一个无家可归的穷女人!

  难怪我一路上都那样凶巴巴的、小气而又吝啬!

  我那样粗野、粗鲁、凶悍,身上没有丝毫的闺秀气质,原来如此!

  原来,我一上火车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就是担心着这事!

  我将头埋在膝盖里的时间太长了点,他伸手拉拉我的肩,却发现我的肩膀一抽一抽的,竟然在哭泣!

  他吓了一跳,拍拍我的肩膀:“我,我……”

  “滚开……不要管我……”

  我微微抬起头,又伏在膝盖上,哭泣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狗!

  异样的难受涌上来,心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窝囊,这比我对他的破口大骂更令他不能忍受。曾经权倾天下无所不能的人,如今,竟然沦落到只能看着这个女人如此痛哭,却毫无办法可想。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界就压抑在心底的憋屈和郁闷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拿过我的包包,帮我拎着,将我拉起来:“走!”

  我泪眼蒙蒙:“去哪里?”

  “住店!没钱我先去抢一点……”

  我吓了一跳,抹了眼泪,见他的眼睛滴溜溜盯着台阶下的路人乱转,似乎真要找谁下手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绿林好汉?聚啸山林,抢钱富了自己再济他人?

  我“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哎,你是天子,不是爱讲些什么大道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嘛,怎么现在你也要铤而走险了?”

  他见我笑起来,松了口气,“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又哭又笑的,跟小孩子一样。我当然不会去抢劫,但是,我去找点什么事情做挣点银子总可以吧……”

  “你没读过大学,没文凭……”

  “本人学富五车,经史子集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一不晓,超过朝中许多大学士,即便凭本事考,朕也考得上皇帝……”

  哼,暴君就是暴君,都没落了,还念念不忘“朕”!

  “你连身份证、户口簿都没有,谁敢雇佣你?你别得意,你连小工都没得做……”

  他气结,这些天,我老是跟他讲“身份证”的用处,自己“无证”,岂不是什么都干不成?

  他狐疑地看着我:“我精通篆刻,可不可以自己伪造一个?”

  这家伙,干脆去九眼桥买假身份证、假文凭来得更快。

  不过,现在自己可没闲钱帮他造假,他那么奸诈,一旦发现可以造假,只怕立刻就会去做,也别指望他曾经是皇帝就“廉洁守法”了。

  “喂,你以前就是这样虚假治理你的国家的?你这荒淫暴君,没有弄跨可真是奇迹呢!”

  什么叫荒淫暴君?自己治理下的国家可是国泰民安,而且也没有横征暴敛,自认政治清明。只因为有几个嫔妃,和几个女人OOXX了,就成了这女人口口声声的“荒淫暴君”!

  他又是火大:“我这不是从权嘛,我总不能让你和我活活饿死吧?”

  哼,没品行的家伙,我又饿不死,要饿死的是你自己呢。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心里忽生一计:“我知道一个工作可以不要身份证的……”

  我的目光像在盯着什么待价而沽的牲口,他心里一紧,却又满怀期待:“什么事情?我什么都能干哦……”

  “现在说了你也不知道,等安顿下来,我带你去。”

  我彻底擦干脸上的泪痕,狡黠地偷偷笑:“走吧。”

  他见我偷笑得那样诡异,但是,好歹比哭着好吧,便随了我的语气问:“去哪里?”

  “找旅馆!”

  钱包里还有几百元,卡上还有几千元,总算能勉强应付一段时间再说。

  在西风大桥寻了家桥头旅馆,要了最便宜的一个40元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沙发。

  我洗漱完毕,一把将坐在床沿上发呆的李必拉下来:“喂,你让开,我要睡觉了。”

  李必怒瞪着我:“我睡哪里?”

  我瘫在床上,用脚往沙发椅子指指:“诺,你睡那里。”

  “那不是床……”

  “我没钱,得节省着,只能要一个房间。”

  “那也该我睡床,你坐椅子。”

  我干脆翻过身不理睬他。

  “那,我们两人可以一起……”

  我警惕地坐起,紧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你想干什么?”

  “你认为我想干什么?我,你也不照照镜子,你以为自己美上天了?我喜欢的是冯妙莲而不是你我!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对凶悍粗野的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我抚抚心口倒在床上,“你快去沙发椅子上坐一会儿,不然撵你去大街上瞎逛,哼!”

  几辈子的窝囊气在这几天集中袭来,他看着我那副小人得志,“老子有钱就是大爷”的嘴脸,很想冲上去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却强行忍住,默念三声:

  忍忍忍

  坐到了沙发椅子上。

  第二天,李必才领略到什么叫苦差。

  睡醒后——因为我说给了钱要睡够才划算,所以,我睡到10点才起床。他本无赖床的习惯,沙发椅子上坐一晚,背脊都是僵硬的,巴不得早点起来。可是,却也只得忍住,等我慢悠悠地醒来。

  两人一离开旅馆,就开始了大街小巷的找租屋。

  我把钱包拿出来,旅行包就由李必给扛着。

  太阳火辣辣地晒在头顶,他身上的衣服N天没换洗,汗水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可是,那该死的吝啬女人连五元一件的路边文化衫也舍不得再给他买一件。

  他恨不得一把抢过我的钱包——这些天,他已经了解清楚那些红红绿绿的钞票的用处、用法了——银子的变种而已,也没啥稀奇的。

  可是,那女人却将钱包牢牢看住,他根本没机会偷到手。

  他像个傻瓜样的扛着包包,我不厌其烦地“货比三家”,在一个比一个偏僻的地方,一栋比一栋陈旧的居民楼里周旋、打听。

  饿极了,居然只在路边买几个下岗馒头、花卷,买了一瓶矿泉水,让他对付着。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见我也喝凉水吃冷馒头,也只得无可奈何屈从。

  终于,快到傍晚时,总算找到了一间底搂的小小的一室一厅,每月六百元。

  一季度的房租加上押金付出去后,我看着自己越来越干瘪的钱包,卡上的钱也取得没多少了,嘴巴也变得瘪瘪的。

  他只求我嘴巴不要那样瘪瘪的就好,哪里还敢提什么奢侈要求?只好陪着闷闷的我,去超市买了大堆廉价的干粮、米、面条,然后全部自己一个人充当苦力扛着,看我拎了钱包走在自己身边。

  一张单人床、一张窄窄的破旧沙发长椅,几样旧旧的家俱:书柜、风扇、矮几、一个小电视,好在还有电话线和宽带线,只要充值就可以用了。

  满屋子的灰尘,前任房客扔下的杂物还乱七八糟地横在地上。

  我拿了扫帚、拖把、抹布开始打扫卫生。她刚擦干净了破旧沙发椅子,李必立刻坐了下去。她眼睛一瞪:“起来,给我扫地。”

  李必傲然道:“你居然敢叫我扫地?”

  “这么脏,这么多垃圾,我一个人怎么干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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