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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恩怨


  而我还在问小李子:

  “可知道谁负责捉拿?”

  “华大人。”

  “阿碧,你快去找德衡。”

  阿碧有些懵:“找德衡做什么?”

  “阻止华歆的人,快去!”我提步正要出去,又想起曹丕与曹植都是卞太后所生,当曹丕要治曹植的罪时,卞氏应该是最着急的人,一定会出来阻止,便对小李子吩咐道:

  “速去慈宁宫请太后!如实禀报!”

  小李子为难地低头,僵在原地不动,嘴皮动了动终是没有开口。

  “一切罪责,由本宫担着!你们也不想陛下刚打下的江山就这么毁于一旦吧?”

  小李子一听,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旋即前往慈宁宫,我便快步来到未央宫后殿。

  宫中无人不知曹丕对我的特殊对待,见我入殿宫女侍卫没有阻拦,只是好心提醒着说:

  “宓夫人!陛下正传唤人上茶,火气大着,夫人可要多小心!”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便蹑手蹑脚地进去躲在珠帘后探探脑袋。时逢上茶的宫女哆嗦着双手端着茶盘,见我时微微行礼差点儿摔跤。

  我静静打量了一番,拦住宫女取随身的凝神香冲泡其中后,又特地凉了一下,待到可以解暑安神的功效浸入,才笑道:

  “放松,这里面的茶是陛下最喜爱的,你会安然无恙的!”

  宫女听了果然是大松一口气,托着茶盘小碎步悄悄而入大殿。

  入目处,从司马懿一族到贾诩,于禁,荀彧之子荀恽父子,并曹丕的谋士王朗,刘晔,陈群等等重臣黑压压跪了一地。

  曹丕脸色铁青,虽满屋子人,却落针可闻。

  我心中一动,看着宫女轻轻将茶盅放置于桌上,心里颇不平静。

  宫女人还未来得及行礼退下,曹丕猛然端起茶盅朝司马懿身上砸去,宫女立即跪倒在地上,一时心中惊痛惧怕,大气也不敢喘,偷偷瞅了瞅我那边。

  司马懿丝毫没有闪避,任由茶盅带茶汤尽数打在身上,上身立即湿了一片,茶盅顺着袍子滚落到地上,滴溜溜地打着圈。死一般的沉寂中,青瓷撞击地面的脆响击打在人心上,声声都是天子之怒,让人惊颤。

  宫女埋头跪在地上,估计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我气结,着实没想到那安神香倒是用到了司马懿身上,脑中细细琢磨着如何拖着等卞太后来,却无半点儿头绪,只知道曹植最终是会被幽禁的,可如今却演变成了斩首!

  这历史会因为我改变吗?

  我一直都未用我知道的历史来操控权术,应当是不会吧……

  我一面是放下了心,可一面又难受起来。

  曹丕冷冷地道:“朕早已有旨,‘诸侯中如有不在封地励精图治,夜夜笙歌醉生梦死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鄄城侯却不顾国法,公然酗酒享乐,大肆败坏先帝节俭之风,在天下百姓以及封地制造及时行乐的舆论,还沉迷作赋吟诗,不理朝政!你们竟劝阻朕留下这样的人!真的朕顶顶好的司马爱卿啊!”

  曹丕一面说,司马懿一面磕头,语气惊人的平静回道:“此事臣绝非是向着鄄城侯。”

  曹丕盯向贾诩和曹洪,两人都砰砰地磕头道:“陛下息怒!”一面说着,一面闪闪避避地打量司马懿的神色。

  曹丕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们可真是忠心耿耿,眼里还有朕吗?”怒指着司马懿道:“你们这两三年来频频施压,立后之事不可,太子之事要干预!如今斩杀鄄城侯,也容不得朕自己决定?!”

  司马懿眼色沉沉地扫过贾诩和曹洪,磕头顿首道:“陛下!老臣受先帝嘱托辅佐!职责所在!”

  我心中微动,看向荀恽父子,他面色肃然,目光如水,淡淡凝视着身前的地面,脑中忽地闪过曹丕曹植的政治集团阵营。

  荀氏是一大力量!这也是曹丕将曹绫与荀彧之子联姻的主要原因。

  他说过,是为了巩固地位,至于是不是为了我,已经不那么重要。

  司马懿先安排人向曹丕密告曹植之事,贾诩和曹洪此番惺惺作态一力维护曹植的样子,更是让曹丕连怀疑之心都无,他们越是替曹植求情,曹丕就越发相信监视所言,越发愤怒。

  受立后之事的影响,再加上对曹叡走上储君之位的忧心与忌惮,曹丕怎能不怒?此番虽没有支持曹植反叛,但曹丕也绝对不会轻饶曹植和其他人的。想通此节,才真正明白曹植幽禁就是为此。而司马懿得以在曹丕临终前取得辅佐大臣的身份,也是可追本溯源的。

  我盯着司马懿,这个局绝非短时间内布置的,舆论非短时间内能奏效,而他和其他人的互通消息应该早在曹植上一次离开魏宫时就已有,他只怕一年前已经想好一切。

  就连贾诩、曹洪肯定都是一步步诱导入觳,至今可能还不知在局中。

  这些只是我这一瞬时推断出的,至于司马懿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了曹植,还是为了给司马氏铺路,我就不得而知了。

  脑中思虑越清楚,就越发惊叹,我知道三国最后是被西晋统一,明白能被曹丕忌惮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

  可我一直看到的都是司马懿恭敬谦和,渐渐忽略了他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司马睿的祖父!

  今日才真正直面了他的另一面。

  司马懿忽地眼光投向我,两人目光轻触,他波澜不兴,冷淡地扫过我,又垂目凝视着地面。

  荀彧之子忽地站上前几步,跪倒在曹丕跟前。荀恽父子欲加阻拦而不得。

  司马懿恍若未闻,对曹丕磕头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以天下大局为重!”说完侧头看着贾诩和曹洪说:

  “既然都是希望武德侯祭天时便宣誓不动兄弟子侄,陛下万不可坏了誓言才好!”说着眼光从我脸上冷冷扫过。

  这时德衡突然进殿,朗声道:“司马将军这话倒是稀奇,武德侯的誓言来要求陛下,您是在说陛下没有给皇子公主们做个好榜样?”

  我怔怔盯向十阿哥,不知自己该笑该怒。终于盼着德衡来了,却开口便得罪司马懿。

  曹丕冷冷目注着德衡,德衡磕头行礼道:“陛下!请恕臣之罪,只是臣领太后之命拦截华歆大人排遣的侍卫,特来禀告。”

  曹丕看着司马懿和德衡,极其冰冷地说:“太后也来了?”

  贾诩和曹洪一时举棋不定,于禁猛地上前几步磕头道:“臣虽莽夫,但也通情达理!据臣看,此事应照顾太后心情,皇室之事,家事国事一体同脉,处斩鄄城侯定会引太后伤心,事关陛下孝心于天下,陛下三思!”

  曹丕凝视了于禁一会儿,依旧盯向司马懿和德衡,僵持了好半晌。

  我正在珠帘后捏了一把冷汗,耳边忽地响起一声尖锐而熟悉的声音:

  “太~后~驾~到!”

  群臣皆愣,除了德衡,纷纷侧身迎接,准备行礼磕头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曹丕听完,搁于桌上的手紧紧握拳,待卞太后现身才缓缓从龙椅上走下来,脸上渐渐浮现出假笑:

  “儿臣参见母后!儿臣正在商议大事,不知母后临死前来所为何事?”

  “大事?!哼!皇帝口中的大事就是如何杀掉自己的亲兄弟吗?”

  卞太后进门便目注着曹丕喝问:“你为何不能放过他!”

  曹丕一愣,忽地冷笑不语,挥袖示意退朝,德衡与我对了个眼色退去,随之就是司马懿淡淡地扫视珠帘,那眼神清淡却锐利得好似看透了一切。

  我心中一紧。

  抬头淡淡地瞥了眼殿中的卞太后和曹丕。

  “母后可知前因后果就来质问儿臣?”曹丕问。

  卞太后嘴角不屑地抽了抽:

  “不论如何,他也是你的亲弟弟!”

  “可母后有把朕当亲儿子吗?”

  曹丕忽地一声怒吼,引来卞太后举起的手在空气中悬空颤抖,气得嘴皮发紫。

  曹丕忽地狂笑:“母后倒是打呀?从小到大您可没少打!多亏了您这日夜督促,才成就了今日的朕啊!”忽地变成冷笑:“您这一巴掌下去,朕保准您再也见不到您最心爱的儿子了!”

  “你……敢……”卞太后咬牙切齿,气得嘴皮发抖。

  我在珠帘后诧异地合不拢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曹丕冷冷昵了卞太后一眼,好似是真的要撕破脸。

  这时,曹丕静默了半晌,对着门外德衡冷冷吩咐道:“以后若是分不清君臣之礼,提头来见。”

  德衡忙磕头领命,但是面色淡定,向曹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长身立起,扬长而出,自始至终未再瞧过任何人一眼。

  曹丕目注着德衡渐远的背影,忽露疲惫之色,对卞太后淡淡道:“母后可满意了!”

  说完起身,珠帘后的小太监忙服侍着出去。我也赶紧抽身抄小路而去追德衡。

  他正倚靠在漆红大柱子旁,慵懒地眯着眼打量我。

  我见这情形,德衡缓步而出,想来是故意等我。

  一想到方才曹丕大发脾气,我便有些愧疚,正要开口就听德衡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幅画卷来。

  “幸好中途截下了……这是鄄城侯托我转交的……”

  我疑惑地看着德衡,他仿佛还有话没有说完,眼里闪着或明或暗的光。

  我接过画,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画的一只通透晶莹的玉色鍾,虽然有些陈旧,着色依然清奇而明丽。

  “鄄城侯给我的?”我问。因为着实没有看出什么,觉得奇怪。

  此时德衡已经走出几步,听我这么一问仿佛又在原地怔了一下,迟迟没有回头,终是沉声道了句:

  “嫂夫人,有些事德衡本不该管,但是不得不提醒,既然选择了的路,就不要走岔了,要是有回头的念想就要趁早!别等所有人都陷进去了!”

  我重重一怔。没太明白德衡的意思,呆在原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又提点了一句:

  “夫人别忘了!德衡在宫中来往的也就您昭华殿!阿碧前来找我,陛下想知道就一定能查得到!鄄城侯的事虽然明面是卞太后出面的,等陛下缓过神来,夫人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我淡淡地点点头会意,收好画后目送德衡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渐渐都消失,我才回神扫了眼铺满鹅卵石的石青路,忽地想起绫儿来,一起享受童趣的心思,鬼使神差就在上面漫步起来。

  此刻的小径很是幽静,风也静,带着淡淡地花香,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德衡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曹丕现在气头上,应当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的,再者说,他贵为天子,之前我确实有意让他俩反目成仇,但是一看到曹植一蹶不振,精神焕散醉生梦死,我好像并做不到赶尽杀绝。

  其实曹植一直都是无辜地,我也一直都知道。

  曹丕已经因为曹植跟我翻脸过一次,一再揪着这个不放,就显得没气量了。他明明是知道我与他是清清白白,祭天的时候以及今天避嫌的举措还不够明显吗?

  要说就只能说,曹丕疑心太重了。

  司马懿说不定只是猜准了曹丕的心思,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而且今日卞太后和曹丕的反应也都是十分奇怪。

  曹丕与卞太后一向不和,但是我今天是着实没想到他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

  当时我虽然隔着珠帘,却依稀可见他红着眼,目眦尽裂,眼中丝毫没有情谊可言,闪烁的是仇,燃烧的恨,是隐藏多年的不甘与委屈。

  细回忆着当时忐忑的场面,我却又淡淡瞥了一眼直挺挺在地上映着的我的影子,与自己计较着反应速度,转身慢步而出。

  不知何时小李子来了,笑看了一眼我,又不敢正眼朝我笑,直点点头低头踩着小碎步而来,待走近才起身看着我,走上前低低叫道:“夫人。”

  我没有理会,他俯身伸出右手与地面平行,欲扶我站起,我狠狠打开他的手,冷冷道:“还敢笑!来干嘛的?卞太后那边怎么样?”

  小李子一下被我一连串的问题整蒙了,呆呆瞅着我半晌没支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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