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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你呼吸着京都199x年12月17日冰冷的、使得脸颊略微刺痛的空气,对你身边的五条悟缓缓露出一个笑脸。

        你逐渐理解了一切。

        “你怎么了?”

        残留的生面粉从五条悟的手边略过,细雪般飘散。无下限术式隔绝了他想隔绝的东西,包括在路人的注目礼下当街吃完两整套新年点心礼盒后可能导致的蛀牙风险,“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你移开视线,“但你不能在这里练习。有没有比较开阔的地方?”

        “练习?那个等下再说好了。”

        “你在看什么?”

        他的问题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并且想到什么问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在他询问的时候,他已经再一次凑近了。

        “我在看火焰,”你凝视着他被雪白的睫毛所簇拥的、湛蓝的眼睛,有意提醒自己眨眼来形成间隔使模式判定重新读秒。微微下翻的下眼睑显露出某种天真的无辜感,你还记得血液是怎么从无力承受的睫毛中部向下滴落的,在石板上汇聚成小小的镜面,“有的人有,有的人没有。”

        还有他在这之上的、太阳光般纯白的笑容。

        你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你的呼吸,全部交缠、融化在冬季一阵冷过一阵冷的空气里。

        “我的火焰呢?”

        “那你还能看见我的脸吗?我是什么样子的?”他莫名其妙就得意起来,“我就说你很奇怪。”

        “有时候能。”

        “一开始总是刺眼,”你强调了一遍,“很刺眼。”

        他词穷地“哐哐、砰砰”一阵,用手指在你的掌心比比划划着不规则的圆。

        “那是什么?”

        “你的术式,或者你的咒力的特性。”

        “所以,你看不见我的脸?”

        “我当然能!”他叫起来,“你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你们彼此瞪视了一会儿,没什么恶意,和上次打闹一样,只不过程度上更温和一些,头碰着头,彼此相抵,仿佛要角力。

        你还是觉得史莱姆比他本人可爱得多。

        虽然可惜,但你也不想再一次一头雾水地玩手机游戏。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目前,只有当整个身体都来到游戏世界当中,你才会获得仿佛被储存着的、所有的记忆,但游戏开始和结束时间都不是固定的。

        你无法给那一端的自己留下什么有效的信息。也许有办法,但是暂时没有想到。

        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会被卷进这场游戏,以及最重要的,你该怎么摆脱这个可恶的游戏。

        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夫人的话,以及你伏在矮几上,沾墨落笔的触感。在你要求“变强”之前,没有人跟你提过类似的字眼,没有电子合成音在你脑海里播报,那个强烈的愿望仿佛天生存在于你的脑海当中。

        从那一刻开始,你的游戏世界开始有声音。

        “开始吧,”他跃跃欲试,一面往街市更深处走,一面不停地催促。

        你举起手,点开消消乐的练习界面,“把位置相近的、颜色和形状一样的挪到一起,能够连成一条线的样子就行了。十字交叉的直线也可以。很简单的规则吧?”

        他湛蓝的眼睛里放射出你无法读懂的光辉。

        “啊,你这样一说,真是超简单的啊。”

        他嘀咕着“笨蛋”之类抱怨,嘴唇翕动,微微侧转开头,像是猎食者在很远处通过地面和空气的震颤听见了猎物脆弱的呼吸。这一切都是「六眼」所感受到的,他的能力,“这次好快。”

        “不想回去吗?”

        他猛然瞪大眼睛,仿佛你问了他一句“太阳明天还要从东边升起吗”这样的蠢话。

        “不过我有点儿饿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规整的和服翘起一角,“新年还会再见的吧。”

        实际上,直到新年假期前奏,你都在被关禁闭。每天,除千惠理和甚尔以外的人会来给你送两餐饭,从特意设置的活动门板上递进来。禁闭室不是特别黑,有一道窄小的窗子能通风透气,并略微告诉你光线的变化。其实你宁愿没有窗子,雪飘进来会有些冷。你能通过面板右上角的时钟了解时间的流逝。

        起因似乎是很大一部分人并不相信是六眼自己溜进来的。

        事实就是如此,听起来很荒唐,他们宁愿相信是你泄露了什么秘密,而不是六眼看透了禅院家千百年旋转不息的阵法。

        因为你身上流着「诅咒师」的血。

        诅咒师,称之为诅咒师倒不是他们的天赋点点在了诅咒专精上,而是因为他们不守咒术界的规则,既无上限也无底线,随心所欲,基本都是自我中心的家伙。

        作为咒术师都会被教导,诅咒师,格杀勿论。

        你不是很懂送饭的npc在想什么,又想要告诉你什么。每次你想要询问这些都是什么意思,得到的只是「拒绝交流」的提示。他们就像是设定好的送饭机器人,台词有时更新,但不是因为你。

        不过,这不是最主要的问题。禁闭的一周内,你存在间歇性的低烧,鼻血和头痛的症状。游戏系统对此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只顾播报着hp值的持续下降。

        “季代小姐,”一团黯淡的火焰拉开旧式的门锁,“家主大人要见你。”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视野的普通模式又快要崩溃了。你努力眯起眼睛,刀割般的疼痛感阵阵蔓延,“甚尔呢?”

        解锁的侍从系统对你来说似乎没什么用,面板上的跟随选项是灰色的,你不知道这是心情值太低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总之,你无法主动找到甚尔。你也确实很久没有看见他了,在普通模式下,他就像一滴水融进了一整片汪洋。

        火焰没听到,或者没听懂,她依照着既定路线向前走着,似乎也没有在意你是否跟得很紧密——当然,如果你真的停下脚步,她也会停下来,并且再次催促你。

        “不可让家主大人久等。”

        固定程式般的语调没有一丝一毫变动。

        你缀在后面慢慢走着,一切已经扭曲成为了蓝色的火焰,明亮、黯淡、活跃、萎靡,星星点点、成团成聚。

        你看到了家主的脏器,美丽的、蓝水晶般的脏器。

        “禅院家将你作为禅院的遗孤接入本家,衣食教养无一不精细……”

        七套一同熠熠生辉的时候,你还记得。作为守序玩家,你没有杀害npc的习惯。因为没有估计被波及的范围(你以为你和五条会战斗系统独立出来),你连玩了七场找不同。

        “这场闹剧,起因不追究,我只要你同我立下束缚,”家主苍老的声音像暗处的雪刃,不因环境改变,发着冷光,“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禅院家。”

        「缘结系统已开启」

        「是否确认该束缚?」

        束缚,在咒术理论课上有讲过,是两方在条件达成一致的情况下立下的誓言。该条件一致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而是看双方内心是否真正认同。如果单方毁约,毁约者就会受到惩罚。越是没有限定违约后果的束缚,惩罚越是恐怖。

        当然,单方面的强制束缚其实就是诅咒。因为说白了,束缚就是两个人有条件地诅咒对方嘛。

        “诅咒我吗?”

        你调出面板最下方的数据,诚恳地希望他打消念头,“你做不到。”

        诅咒虽然会受到「体」内的debuff抵抗限制,但蓝条上限的绝对值之比才是主要影响因素。在综合计算出的数据低于安全值时,单方面的诅咒很容易获得不可预计的负面效果。

        至少面板上这么说。

        “如果我拒绝,你就做不到。”

        似乎没有想到拒绝的选项是存在的,家主沉默片刻,重复确认了你的回答,略微叹了一口气——

        视野边缘的火焰越来越亮,一道阴影透胸而过,不可燃的材料缓慢腐蚀着你。

        「痛感锁定20」

        淡蓝的火焰轰然消散,你看清了正上方的面容。

        「姓名:禅院甚一」

        「持有道具:天逆鉾」

        「简介:解除一切术式效果」

        你曾经开过“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玩笑,也设想过在墓地(如果有的话)安装设置好的录音,一旦有人经过就表示你“正在睡觉,脚步放轻点儿”或者“knock,knock”什么的。

        现在,你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无限接近。

        那是难以描述的。痛感的限制让你的思维有更多活力思考而不是全部都被扯到痛觉的接受层面。

        奇怪的是,你没有想到父母,老师,千代,还有山方大叔,下意识在刀刃间挣动了一次的你,忽然想到了便利店透明玻璃后一格一格的关东煮,热热的,带着入味的汤汁,适合天气冷的时候吃。

        “煮萝卜被签子穿过去,也是这样的吗?”

        “我理解了。”

        死亡确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正在读档」

        「loarding……」

        “去变强吧,季代。”

        只要变强就好了,只要变强、升级就会通关了。莫名其妙地,你相信了你的大脑的判定。

        “你要变得足够、足够强,强到这世界上什么都不能阻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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