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凌乱了
“在哪儿呢？”
顾梦实在不理解，能发消息，江鹄同学为什么一定要打电话：“三楼第五诊室。”
“这就到。”
“好，咱们开始吧。”顾梦旁边的医生围的严严实实，戴着口罩，但是听这姐姐说话就能感受到是个非常柔和的人。
顾梦点了点头，收起手机，乖乖躺下。
“张嘴，啊——舌头放下去，不要动啊。”
顾梦实在是扛不住江鹄的各种威逼利诱了，而且这口破牙确实也不能一直拖着，坚持了一个假期，最后还是缴械投降，踩着下午返校的尾巴，在上午哼哼唧唧的来医院补牙。
类似电钻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顾梦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疼吗？”顾梦余光瞟见江鹄时，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现在还好，顾梦比了个手势。
江鹄拉了个板凳到旁边，轻轻握住了她那只绞者衣角的手。
顾梦第一次发现，时间居然能如此漫长，她一度担心自己会下巴错位。
麻木，疼，酸，漱口，重复……
终于结束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颌，还好，没有酿成下巴脱臼的惨案。
“最近先不要用这边的牙，也不要接触太凉或者太烫的食物，不要长时间吃坚果类的东西……”医生一条一条的嘱咐着，顾梦也就过了个脑子，留个大概印象就差不多了。
“你记住了吗？”顾梦正想点头，仔细一看，发现这句话是对旁边的江鹄同学说的。
“……”幸好及时刹住了。
“好的，谢谢姐姐。”江鹄笑的灿烂。
“在外面吃还是回学校吃？”走出诊室，江鹄一边整理着单据，一边就这项伟大的事业咨询她的意见。
“就不能回家吃？”
“就不能一起吃？”
“就不能去我家一起吃？”
“可以吗？”江鹄的眼睛好像窜出来了两簇小火苗。
“不来拉倒。”顾梦脸红了又红，佯做潇洒的往前走去。
……
“我以为你让我来是尝尝你的厨艺，没想到是我来当厨子。”江鹄边说边幽怨的撒了一把虾皮。
顾梦在一边靠着冰箱，十分无辜：“我说点外卖，你不肯啊。”
少女身后的冰箱上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冰箱贴，看起来好像很多都是博物馆文创。
“怎么这么多……？”
顾梦顺着他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他想说什么，果断掐住了话头：“文物懂不懂啊，土狗。”
“这么喜欢？”
“博物馆谁能不爱呢，”顾梦扬眉：“其实家里还有好多纪念品，只是有点沉，没拿过来，还是冰箱贴比较方便。“
江鹄笑了：“好看。”他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知道这两个字究竟是在夸哪个：“别吃薯片了，快吃饭了。”
“得嘞！”
顾梦收拾着桌子，不禁悄悄笑出了声，莫名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同样是高考大省，人家都改革了，扬城还要选文理。
顾梦长吁短叹的一路哀嚎着和江鹄回到了学校，迫不得已，在一楼楼梯分道扬镳。
文科班组起来就两个，全在一楼楼梯口，顾梦被分到了一班，余下的都是理科班，江鹄同学分到了二楼的十四班，这一分班，他们几乎成了对角线。
很难不破防了。
顾梦哀哀戚戚的走进班里，四处扫了扫，果不其然，看到了王健高高招起来的手，麻溜儿的坐到他附近。
“你看见没，林嘉雯——”顾梦刚一坐下，王健就开始八卦。
“嗯？”
“我给你讲，新分班嘛，出了一个新学号单，按上学期期末文科成绩排的，”王健用目光示意了一下黑板边贴着的单子：“你是15号，林嘉雯竟然是40号，比我还低，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是她选了文还是她排40哪个更让我吃惊了。”
顾梦往林嘉雯那边瞅了一眼，怪不得脸色这么差。
这不纯纯倒霉蛋嘛。
“而且据我观察，班里不乏江鹄的小迷妹哦，”王健贱兮兮的补充道：“希望你这个正牌女友能扛得住。”
“……我谢谢你啊。”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眼镜，略微秃顶，比较矮胖的中年男人端着保温杯走了进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班主任了，也许是被“班主任”这三个字的气场所影响，班里的同学齐齐安静了下来。
他站到讲台上，先是大致扫了扫学生们的状态，嘴角下拉着，看起来十分威严苛刻。
“大家状态很好啊，我看很多同学都在看书，非常好！保持住！”班主任一句话吼的非常抑扬顿挫，慷慨激昂，好像他们明天就要踏上高考考场一样，吓得顾梦心里头一哆嗦。
“我姓李，教大家历史，办公室就在对面，有问题随时去找我，别两年多还不知道我办公室在哪儿，”他顿了顿，补充道：“其他老师也是，多问多学。”
“好了，之前谁当过班长，举个手。”
“好，就你了。”
……
顾梦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这么随缘的班主任，看来剩下这两年应该不难过。
果不其然，下课铃声一响，班主任走的比谁都快。
顾梦紧随其后，出门后朝着楼梯一看，江鹄也是楼上第一波儿冲下来的人之一。
为了避免见色忘友的嫌疑，顾梦午饭仍然是和周大美女一起，但是早饭晚饭都低调的和江鹄搭伙儿。
……虽然好像低调不了。
顾梦咧开了嘴：“江鹄同学也有这么不爱学习的时候啊。”
“明知故问是吧，”江鹄手拂过她的后颈，状似无意道“晚自习结束去操场散步吗？”
包藏祸心，明显的包藏祸心。
顾梦眼珠一转，笑嘻嘻道：“我听说一件事，悄悄告诉你。”
突然岔开话题，江鹄直觉不是什么好事：“什么？”
“我听说，之前有一对小情侣，去操场散步，夜色朦胧的，男生就想悄摸摸的拉小手，你猜怎么样？”
“他牵了级部主任的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鹄很想捏住她的耳朵问一句：“难道在你眼里，我智商会这么低吗？”但是现在从教学楼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只能把这话咽回肚子里，看她言笑晏晏。
“对了，快要五四晚会了哎，我看到表白墙上已经有人在说报名的事了。”顾梦叽叽喳喳个不停。
一高每年都要举办一次五四晚会，一般下学期开学就开始筹备了，主要力量是高一，而且他们这一届也没得选，表演基本也算是自娱自乐，但是学校里的氛围还是很浓厚——
毕竟有时候，上台表演的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就已经够精彩够搞笑了。
“你感兴趣？”江鹄挑了下眉。
“嗯……对我们比较感兴趣。”顾梦狡黠的解释。
“啧，“江鹄似乎对这种晚会不太感冒，但是还是没有反驳：“你想到节目了？”
“呃，还没有。”笑死，这一时半会儿的，乍一问，她脑子简直一片空白。
“那我等你的方案喔。”江鹄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心。
喂，瞧不起谁呢！顾梦暗暗磨了磨牙。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世界里，江鹄的余光投向了她的侧脸，嘴角的弧度更加愉悦。
顾梦果然是嘴硬心软，嘴上说着不去操场，道理一套又一套，晚自习结束后，还是默默和江某踏上了去操场的路。
从晚上他们俩一起去吃饭，回教室的时候已经有人向她投来暧昧的、探寻的目光。
这会儿夜黑风高的，她俩结伴在操场把臂同游，虽然有夜色遮挡，但是就这两张脸，恐怕明天，不，今夜，至少半个年级都能知道江同学名花有主了。
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顾梦心里一声长叹。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打量她的目光比昨天多了一半。
虽然重新分了班，但她还和王健在一个组里，是前后桌，这次她坐在了边上，中间的姑娘叫冯风，身材挺拔，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眉眼锋利，人如其名，非常有御姐范儿。
可惜御姐爱八卦。
“我昨天晚上去跑步……”
“啊……”
“好像碰见你了。”
“喔噢……”
冯风眼睛里冒出两簇亮晶晶的光芒：“好像和江鹄一起耶。”
“啊……对。”
“是不是……”
顾梦扶额：“……是。”
“厉害啊，顶风作案，同伙还是十四班最挺拔最不好拔的的一棵草，”她啧啧称奇：“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赌？”
“如果你结婚对象是他，我就……”她随手摸到了一本高中必背3500词，笑嘻嘻道:“我随3500块，如果你结婚对象不是他，婚礼上你抽3500份子钱给我。”
顾梦笑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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