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年快乐
刘白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9999999啊！”
顾梦不好意思的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江鹄握的更紧，包间里瞬间响起了一片善意的戏谑声。
“哎撑死了撑死了，咱们出去消消食儿吧？”班长装模作样，颇有深意的笑道。
一群人立刻心神领会，麻溜儿的鸟兽散了，刘白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关你个大头鬼啊关。
顾梦轻轻咬住下唇，此时此刻，她无比感谢这里还是个ktv，有背景音乐在伴奏，才让她们两个古怪的氛围没这么明显。
江鹄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顾梦余光看见他正偏头看着自己，不由自主的清了清嗓子，随即就听到了一声轻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靠着江鹄的这只耳朵就被手指轻轻弹了一下。
轻的听不到声音。
“哇哦，顾梦同学，请问你是在害羞吗？”
江鹄的手指也很温暖，但是和顾梦持续发烫的耳朵相比就不过尔尔了，皮肤发生触碰的时候，顾梦的头不由稍稍动了动。
救命救命。
几乎没有犹豫，她又双手紧紧抱住那罐冰可乐，试图物理降温。
一大口猛灌进去——
“嘶……”她仰起了头，不知所措的缓解牙齿传来的尖锐疼痛。
灯光暧昧迷离，一点点爬上她泛着红晕的脸，还有……微微打开着抽气的嘴唇。
江鹄终于松开了紧握着的手，顾梦还没来得及活动活动手指，就贴上两片温热的唇瓣，与此同时，江鹄的手指插进了她的发间，细密的摩挲着。
？？？！！！
顾梦的脑子一瞬间成了浆糊，一片空白，眼前人的呼吸和她的错杂着，舌尖轻轻扫过自己嘴唇的轮廓，就试探性的想要越过这里。
顾梦一退再退，他却得寸进尺。
“是这一颗吗？”唇齿纠缠的空隙，江鹄抵着她的额头，盯了片刻，附耳到她的耳边低声道。
这一声潮湿粘腻的轻问让顾梦本就高热的脸又艰难而迅速的爬上了新的台阶。
“我今天才知道，你原来是个色狼加流氓。”顾梦气闷的想翻白眼，但也许是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原因，她的音调却很软。
“唔，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我就忽然解锁了这个技能哎。“某人微笑，一脸无辜。
“我、我要回家了。”这天儿彻底聊不下去了，顾梦推开他就要走。
“哎，一起。”江鹄又将手不容置疑的扣了上去。
第三辆出租车从自己眼前呼啸而过的时候，顾梦严重怀疑可乐全都灌进了自己的脑子里，才会同意和江鹄一起出来。
“你是不是想冻死我？”她幽幽问道。
“嗯？”江鹄两只手合到一起，搓了搓她那只手：“啊，是有点冰，要不我陪你走回去吧？”
顾梦笑的一脸慈祥：“你再说一次？”
“……”江鹄招了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拜拜。”车里的暖风一扑出来，顾梦毫不犹豫的就要上去。
“这么绝情？”江鹄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顾梦丝毫不为所动，关上了车门。
“……”
江鹄正准备目送他的冷漠合伙人扬长而去，车窗缓缓落了下来，伴着她明媚的笑容：“下次见，合作伙伴。”
“好的，女朋友。”他勾起了嘴角。
车上暖风熏得她都有点后悔坐车了，头蒙蒙的，刚刚在外面被吹下去的绯红在一片温暖中，再次漫上了脸颊，伴随着几缕不知所措和慌乱后知后觉的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下来五颜六色的心情。
一桶香菜：我脱单了
不要香菜:？？？
一秒钟后——
不熬十点半的夜:一包辣条，你的小同桌
一桶香菜：……是他
不熬十点半的夜：长长久久[狗头]
不熬十点半的夜：有什么事摊开说，别一言不合就分手
不熬十点半的夜:就你这一根筋的脑袋瓜子
毕竟是万花丛中放浪子的良言，顾梦赶紧千恩万谢的揣在了心里。
不熬十点半的夜：看来今年过年注定是我一人孤寡
一桶香菜：哦我的宝贝，你永远是我最爱的
不熬十点半的夜：呕jpg
顾梦笑着收起手机，望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色，透过干净的车窗，好像是在看一场长电影，电影里面或是人来人往，或是一片孤寂，她有些出神的想，这场长电影的尽头，大概就是刚刚那个样子吧。
过年这天，顾梦在周亦然家缩了一天，之前周亦然早早就预定了一个厨师来家里，斥巨资吃了一顿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年夜饭。
顾梦很感动，吃的也很满足快乐，过年嘛，想开点，其实也就是平凡的一天，开开心心的，很快就过去了。
可是等周亦然把她送到十字路口，分别之后，望着远处小区里一家家温馨的灯光，顾梦忽然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孤独感。
这会儿还不到八点，城市还是那个城市，冰雪未消，寒风凛冽，却空旷冷清到了极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扬城这么安静的时候，她先是苦中作乐的拍了一张照，把手机揣兜里后，放眼望去，只见高楼林立，属于一个个家的盏盏灯光都亮了起来，暖黄，暖白，明亮……即便这样遥远，也能感觉到灯光的温馨。
不知道周亦然是什么感受，也许是矫情吧，她忽然有点被刺痛的伤感。唔，倒霉蛋还是早点回家吧，她加快了脚步。
远远的，她就看到小区门口有个影子杵在那儿。
坏人？送外卖的？等人的？没拿门禁卡的？一眨眼的功夫，顾梦的脑子里就转过无数个念头。
她直觉那个人的目光在跟着自己，动了动，好像是要朝着自己这边来。
妈呀，她自己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顾梦硬着头皮往前走，在口袋里攥紧了尖锐的钥匙。
“新年快乐。”
？！
几乎是同时间，声音响起的刹那，顾梦抬头。
她愣了一下，手指霎时放松了下来，很快就笑成了一朵花，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新年快乐，江鹄。”
“新年快乐，顾梦。”他又笑着说了一遍，张开怀抱，把顾梦搂的严严实实，手放进了顾梦的口袋，握住她刚刚紧紧攥过钥匙的手，摩挲着上面浅浅的印痕。
“你等了多久了？毛衣都是寒气。”顾梦的头缩在他怀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
“没多久，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去吃年夜饭，我猜着时间来的。”
“大过年的，宋老师居然能放你出来？”
“我说，她做饭太好吃了，我吃撑了，出来消消食。”
顾梦扬起头正想吐槽老师怎么会这么轻易被蒙过去，就先被冷风灌倒了，连打三个喷嚏。
“赶紧回去吧，真挺冷的。”江鹄拢了拢她的围巾。
顾梦吸了吸鼻子：“啊？”
“回去吧。”
“你过来是干什么的？”顾梦生怕他忘了什么事没说。
“消食。”
“……”我信你个鬼哦，顾梦狐疑的看着他。
江鹄被盯笑了，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去吧。”说着，手指还意味不明的划过她的嘴唇：“不然我怕你要冻坏了。”
……流氓。
顾梦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进了小区，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江鹄的目光。冰天雪地里，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顾梦想了想，把手放在头顶，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心，意思是想让他也赶紧回家。
江鹄没动，她也没动。
太傻了太傻了。
江鹄怎么还不走？
嘶，他不冷吗？
顾梦心里想了八百次放弃，但手却诚实的一动没动，直到他看到江鹄拿出手机要拍照，才像被踩了尾巴一样飞速逃跑。
江鹄看着只有背影的照片，轻笑出声——
新的一年，祝你万事如意，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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