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祈求

第十一章祈求

        夏暮雪走到嘉春的面前，说：“你怎么没有去吃饭呀？”嘉春叹了一口气说：“我哪里有胃口啊！你早自习怎么没来上课呀？”夏暮雪笑着说：“我本来是要来的，可是起的晚了，又去叫吴凤，结果吴凤打算今天不来上早自习了，我去了她家，她还在被窝里呢！没办法，即使不等她也已经迟了，所以就没能来。”

        嘉春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夏暮雪，像两把尖刀一样直刺夏暮雪的心底。暮雪有些不自在地说：“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要不是不想来上学的，本来也剩不下几天了。”嘉春说：“那你非要离开学校了。”夏暮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嘉春说：“那我们还保持联系好吗？”夏暮雪又笑着说：“我可没说要和你断掉联系呀？”嘉春又说：“我是说，你离开学校后，我们还保持我们的关系。”夏暮雪犹豫了一会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其实，我们做朋友也很好吗？刚开始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做恋人或情人呢？”“为什么？因为我的人是爱你，我的整个心已经全被你掏走了，你难到就还感觉不到吗？”嘉春一手抓住雪的胳膊激动地颤抖地说。嘉春的手里还握着那份信，夏暮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过了一会，夏暮雪又淡淡地说：“我已经很累了，对于感情我们之间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我怕真的有一天我们都爱到了那种无法自拔的地步却不得不分离，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痛苦，我们谁都无法去面对。”嘉春冷笑着又说：“我不相信命运会这样捉弄人，我不相信我们一定会走那样的路子。”“但我相信！”夏暮雪说，“就像我们现在不就是走的这样的路子吗？什么事情都是无可逃避的，我们也只有各扬其道了。”嘉春又急切地问：“为什么？”夏暮雪依旧平静地说：“这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有顺其自然。”“顺其自然，顺其自然遗忘了过去的感情，顺其自然打破了宁静的生活，为什么还要顺其自然？”嘉春失落地说。夏暮雪又接着说：“我并没有遗忘过去的感情，那段感情是我人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你和我一起走过的那段日子是我最难忘的。”“那你为什么不去好好珍惜呢？”嘉春缓缓地说。夏暮雪顿了顿说：“有一些事情没有必要刨根究底，有一天你会恍然大悟的。”嘉春没有再问下去，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嘉春把那份信递给夏暮雪又说：“希望你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夏暮雪接过信依旧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嘉春看着他回教室去了，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嘉春又没有去吃饭，他回宿舍整理被褥去了。

        上午的课枯燥乏味，这几天复习，大多数都是背诵，嘉不喜欢文科，他的长处是在理科上。所以一个上午他都不曾好好地背上一会，只是老师转过来的时候他才像蜜蜂一样嗡嗡地背上一阵子。但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里，他的心早就随着思绪飞到夏暮雪的身边去了。

        第三节课的时候，天阴沉沉的，风也很大。天气骤然变得更冷了，直到中午的时候，天上才飘起了大片大片地雪花，被风吹得漫天飞舞。同学们都跑着去食堂吃饭，嘉春一个人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的雪花。他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自天而降。这是上天赐给大地最真诚的爱；这是上天对大地的窃窃私语；这是上天在对大地说着情话；这是世上最纯洁的无言的爱，嘉春想着。他仿佛看到每一片雪花上都映着夏暮雪的笑脸，那甜甜地笑，让嘉春如痴如醉。嘉春试图用手指去触摸那一张张的笑脸，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伸出手去，但那一片片的雪花依旧落着，却不再有甜甜的笑脸了。嘉春失望地收回手，定定地站在窗前，一阵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才仿佛从那虚幻中回过神来。嘉春关上窗户，转身出去了。他站在雪地里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他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雪下的更大了，嘉春的身上落满了雪花。

        嘉春拖着脚步慢腾腾地往宿舍那边走，他回到宿舍，只有他自己，他想大家大概还没有吃完饭吧！他到现在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但他丝毫没有一点饿意。他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夏暮雪的影子，他无法静下心来，脑子里总是在胡思乱想。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起身跳下床，锁上宿舍门出去了。

        今天风大而且很冷，夏暮雪没有回家，就在学校里吃饭了。嘉春匆匆地来到夏暮雪的教室前，正好夏暮雪刚吃过饭回来了。嘉春迎了上去，夏暮雪问：“你怎么又没有去吃饭吗？”“我没有胃口。”嘉春回答。夏暮雪又说：“你可得当心身体啊！这几天最容易感冒了。”嘉春沉默了一会说：“你考虑好了吗？”夏暮雪低头不敢看嘉，说：“还没有，考虑好我会告诉你的，你快回去吧，外面这么冷，我也回教室去了。”说着就往里走。嘉春又叫：“暮雪。”夏暮雪回过头看着他。嘉春继续说：“暮雪，我是真的爱你的，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的爱。”嘉春的声音在颤抖，那乞求般的语调，任谁听了都会感动。夏暮雪看了他一会没有再说一句话就回教室去了，嘉春的身上已经厚厚地积了一层雪，他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的雪，又朝暮雪的位子看了看，夏暮雪回过头说：“嘉春，我们之间的爱已经枯萎了，我实在是不想拖累你，你走吧！回到属于你的生活里去。”夏暮雪还未说完泪水就已经流了下来。嘉春回味着那句“我们之间的爱已经枯萎了”，没有再说什么，无奈默默地转身走开了。

        嘉春回到教室，心里很是苦闷。他想：夏暮雪为什么就这么决情？他的心在呐喊着，他就是想不通，自己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就如此冷漠。嘉春的心一阵冰凉，他那颗挚热的心被夏暮雪冷漠的话语浇灭了。但他始终对自己说：“我不能失去暮雪，我是爱她的，一定不能让她离开我。”

        下午的课大都是理科，嘉春提了提精神，也开始算一些题目了。但他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做了没几道，就烦躁起来了，搁下笔不愿再往下做了。过了一会，萧雨掉过头来问嘉春题，嘉春这才重新又拿起笔来和萧雨继续讨论着题。下午雪依旧下个不停，时大时小，院子里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下课的时候同学们都出外面放松去了，毕竟这几天紧张的学习，搞得大家都很累，他们也应该趁这点时间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了，教室里又潮又闷。厚厚的雪上不一会就布满了同学们大大小小的脚印，雪不再是那么的纯洁了，嘉春看着那千疮百孔的雪地想。

        晚饭的时候，嘉春又到夏暮雪的班去找她，雪花还再不停地下着。夏暮雪的班里没有一个人，大家都去吃饭了，班里的炉子露着几点红星。嘉春转身站在教室的墙底下，那里风小，雪也小。这时余晖和她班上的几个同学回来了。余晖看到嘉春就跑了过来，嘉春开口说：“余晖，你见暮雪了吗？”余晖看着嘉春满身都是雪花，边帮他拍掉身上的雪边皱着眉头问道：“暮雪下午没有去找你吗？”嘉春说：“没有啊！怎么啦？”“她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走了，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拿走了，我还以为她会去找你分别呢！”余晖说。嘉春好像让什么从头上一下似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惊讶地看着余晖，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余晖安慰地说：“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哎，她也够狠的，不说一句话就走了。嘉春你要振作起来啊！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看到你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嘉春几乎要哭出声来地说：“她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她为什么会是这样？”余晖说：“以前暮雪也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或许他在用行动告诉你她的决定。噢，对了，我知道她出去会去哪里？她临走时告诉我的，但不知道她这几天会不会去？”“你说，你快说，她会去哪儿？”嘉春焦急地说。余晖说：“以后你见到我可不许愁眉苦脸的啊！哪怕装也要给我装出个笑脸来。”余晖见嘉春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又说：“那你是默认了，那好我告诉你，她在b大厦的三层有个亲戚在那里卖衣服，她和我说过，她出去会先到那里帮一阵子忙，然后再去慢慢找工作。”嘉春记了那地址，余晖又叫他去吃饭，他说不了，就回教室去了。

        嘉春回到教室，拿着夏暮雪送他的那件新年礼物一阵阵地伤心，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件礼物向后墙抛去，顿时玻璃四溅，萧雨吓得回头看着他，同学们也都回头看着嘉春。嘉春把夏暮雪给他写的所有的信都扔进了炉子，他恨她的不辞而别。

        夏暮雪的不辞而别，让嘉春很伤心。嘉春晚自习请了个病假回宿舍睡觉去了，他哪里睡得着。他想：如果以前生病了，夏暮雪知道了就会跑过来问长问短，很关心他，给他买药，买吃的。一晚上要往他宿舍里跑十几趟，看着夏暮雪这样忙来忙去的，他会不忍心的，生怕把她累着了。以后就是自己病了，也自己硬扛着，不去请假，怕暮雪又会替他着急。嘉春想到这，泪水已经浸湿了他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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