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陆家妹妹
入学已经七天了。
陆菀菀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对于一个已经习惯了双休的人来说，显然适应不了逢五休一的规矩。
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同窗似是看出了她想要休假的想法，于是轻声道：“再忍忍，还有三天就是休沐日啦！”
陆菀菀闻言强打起精神，她坐直了身子，伸出一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你说的对，坚持！”
刚进书斋的夫子：“……”
书院中午有午休的时间，陆菀菀出了饭堂就往寝房去。
“好巧啊！”陆菀菀朝不远处的何筠打着招呼。
“我是来找你的。”
何筠从袖中拿出一个长盒子。
“这是我自己雕的，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一年前我来了长安，错过了你的及笄之礼……”
“其实我也不是非得要礼物才能成年的。”陆菀菀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我收下了，谢谢你。”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支木头雕刻的簪子。
海棠吐蕊，栩栩如生。
“雕得真好看！我会好好收着的。”这支簪子雕刻得很是精致，比陆菀菀以前在网上买的都好看。
陆菀菀回到寝房，桂枝已经铺好了床。
她将盒子交给桂枝，嘱咐她收好。
自从到这个世界来，她一直都是男子打扮，这支簪子倒叫她有些期待以后恢复女装了。
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有人“咣咣”敲门。
中午的含光书院，在外活动的人少，所以桂枝趁着这时候去洗衣服了，玉蟾去外面买今天下午和晚上要吃的零嘴和一些其他的物品。
这里只剩下陆菀菀。
她打着哈欠起床去开门。
易承春。
“什么事？”
“过两天休沐日城西有人打马球，你去吗？”
“我不去，我不会，看不懂。”
好不容易有一天能够休息，躺在床上才是她会做的选择。
“不用你打，我参加，你在旁边看着就行，就当是帮我加油助威了。打马球不难的，看不懂我教你。”
陆菀菀略一思索，“行吧，我去。”
“好，到时候我来找你！”
转眼到了休沐日。
陆菀菀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而易承春则是神采奕奕。
陆家有自己的马车，本来陆菀菀是打算坐自家马车的，谁知没等她叫玉蟾去准备，易承春已经来找她了。
“到了！”易承春掀开帘子的一角。
陆菀菀一个激灵。
马球场周围有看台，这里坐着许多男男女女。陆菀菀是不打马球的，自然是作为一个观众坐在看台上。
易承春拎着他的球杖，跑过来和陆菀菀说话。
“菀菀妹妹忙什么呢？自打你们来了长安，我就一直没有看见她。”
“我也不知道，听说挺忙的，我也只收到她的信。”
陆菀菀含含糊糊说了几句，将他糊弄了过去。
一声锣响，场上已经开始了。
易承春一拉马绳，往来奔驰，来去如风，迅如雷电，挥动球杖，夺了个开门红。
陆菀菀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奔驰的骏马，挥动的球杖，稳坐在马背上的少年……陆菀菀脑海里顿时浮现四个字来——意气风发。
正是此时，她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早上，陆菀菀与易承春相聚在含光书院的南乡堂。
陆菀菀一口气喝完了稀米粥，轻呼一口气，她对易承春道：“承春啊，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事？”
“你是不是喜欢我妹妹？”
易承春面颊有一些红，低声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
“我前两天给妹妹写了信，她昨天回信了。”这信是陆菀菀昨天连夜写的，为了防止被认出来字迹，她特地用硬笔写的，还稍稍变化了一下平时的字体。
易承春登时眼睛就亮了。
陆菀菀斟酌着道：“你为什么喜欢我妹妹？”
“菀菀妹妹的模样个性我都喜欢。”
“可是那个时候你才五六岁，我们十多年没见了，我……妹妹长什么你也不知道，或许她已经不像你记忆中的那样了呢。”
易承春沉默片刻，“我小时候就想娶她，现在也是。”
陆菀菀接着劝道：“我妹妹昨天的回信里说了，她大概是不会嫁给你的，她喜欢书卷气重一些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易承春问：“她有心上人了吗？”
陆菀菀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她的想法随时都有可能改变。”
陆菀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上署了名。她将信从信封里抽出来，递给易承春。
“我妹妹写的，你自己看看，她喜欢的人与你并无相似之处。我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以你这条件，想嫁给你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易承春接过信，信上说，她喜欢朗如清风，皓如明月的公子，如战国楚之宋玉，秦汉张家子房。
“你确定菀菀妹妹不是喜欢他们的好样貌？”
“……”
易承春收起信，“陆离啊，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你看能不能让我见菀菀妹妹一面，我自觉样貌也不算差，没准菀菀妹妹能改变心意呢？”
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
陆菀菀飞快地思索如何解决这件事，她很确定，她并不喜欢易承春，眼下以男子的身份尚且可以与他做朋友，可若哪天她恢复女装……
她想，他说的是喜欢，或许当时只是朋友之间喜欢在一起玩儿，只是享受朋友之间融洽的状态，而时间长了，他自己没弄清楚，误以为是喜欢她这个人，所以才想娶她。
这事必须解决，不然等以后易承春遇到真正爱的人的时候，却因为还没理清与“邻家小妹妹”的关系而错过了，那可就不好了。
两个人走出饭堂，陆菀菀对易承春道：“这样吧，我让我妹妹这几天找个空闲的时间，你们见一面，到时候好好说清楚。”
“那行，我同意。”
“唉，我跟你说，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妹妹确实不喜欢你这样的，以前在宣州的时候她就说过，她喜欢翩翩公子，你这一看就是少年英雄，相去甚远，估计不太能成。”
“你别泼我冷水啊，人都是会改变的，菀菀妹妹或许会改变想法的。”
“这么多年都没改，我看没戏。”
正说着，忽然两人都顿住了，不远处站着的，是五殿下李歆还有李俨和霍秉。
这三个人是从南乡堂对面的八珍堂出来的，这两个都是书院的膳堂，不同的是，南乡堂里大多是南方饭食，八珍堂……珍馐美馔，很贵。
除此之外，书院还有北乡堂，胡风堂。
对话戛然而止，易承春道了一声五殿下，陆菀菀也干干地打了声招呼。
“书院之内皆是同窗，不必拘谨。”李歆言罢，抬脚离开。
李俨挤眉弄眼，陆菀菀和易承春只当没看见。
待他们走后，这二人也各自回了自己的书斋。
陆菀菀放下书包，深呼一口气，跟易承春待在一起不觉得，一见到李歆，她就觉得呼吸不畅。
李歆，皇族。且不说他高冷不高冷，就他这个皇子的身份，就足以让陆菀菀敬而远之了。
而且她还有女扮男装替兄读书这个让她心虚的事，更叫她不敢面对皇室成员。
唉，又是期待毕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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