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山长
皇帝决定去荼繇山找昆山书院的山长了。
跟皇帝同行的还有英珏玖、宁栖晚、闻人乐。
昆山书院大约很久之前就成立了，至于是谁建立的，他们都不清楚，因为从昆山书院出来的学生们都签了保密协议，不允许向外人透露过多的信息。
大家能猜到的就是昆山书院可能早在大夏建立的时候就存在了，他们是一群跟究天观比较相似的化外之人，不过也有人说，昆山书院逢乱必出！而且昆山书院出来的人都是大夏各界的名人！
不过，这个书院最独特的地方就是他招收学生的标准从来不对外公布，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都有可能成为昆山书院的学生。
当然，你若是不符合昆山书院的标准，哪怕你是皇亲国戚，高官显贵也进不去！因为昆山书院从不看重学生的出身。这是一所极其平等的学校。
四人在荼繇山脚下，看到了两个立在荼繇山界碑旁的年轻人，一男一女，大约二十岁左右，他们穿着书院的院服，看到他们四个后立即作揖。
“陛下，您可是要上山？”女子问。
“正是，你们快带朕上去。”他看着界碑后面的阶梯，心里着急。
“陛下，不急，山长知道你们要来，特地命我二人在此恭候，山长说她知道你们为何事而来，不过她要看到陛下的诚意。”女子破有礼貌地说。
“山长有何条件，尽可报上来，朕都会同意的。”
“我们山长说，陛下的父皇曾经亏欠她一个承诺，现在如果陛下要请山长帮忙的话，先把承诺兑现了。”
“什么承诺？”
“陛下请从第一阶三跪九叩直到昆山书院门口即可。山长在上边等着您。”
皇帝听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放肆！朕可是皇帝。”
“皇帝又如何？进到我昆山书院的地方，就该尊重我昆山书院的规矩，是陛下您来求山长，不是我们山长求陛下。而且，您是皇帝又如何？昆山书院也曾有很多个皇帝在此修习过。”女子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荼繇山难道不也是我大夏的么？”
“陛下，您太傲慢了！天下并非一人之天下，而是天下人之天下，您贵为一国之君，在其位而不能使万民安居乐业，忠臣之言不能听，良策不能用，优柔寡断，试问，若尊位以能者居之，您可会是皇帝？”男子终于出声理论。
“你……”皇帝无话可说，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跟来的三人。
闻人乐先开口：“陛下请息怒，越王勾践十年卧薪尝胆终反吴，您今日何不压下火气。”
他看向宁栖晚。
“皇兄，我觉得丞相说的有道理，现在大夏危亡，只能先低头。”
皇帝回头看向两人：“长阶有多长？”
“很长，一眼无尽。很短，行则不远。”男子冷冰冰道。
故弄玄虚！皇帝走到山阶前，跪下，磕头，再往上走一级，再跪下，再磕头……
宁栖晚有些无奈，他看着自己的皇兄被人这样折腾，心里对昆山书院着实恼怒！“九哥，我们上去看看？”
“嗯。”
“皇兄，你先在这儿，我上去问问他们。”
两人来到昆山书院门口，一扇简陋的门矗立在半山腰，门两侧分别写着：海纳百川。经世致用。山门距离山底并不算远，他们继续往里走，看到了掩映在树丛中的书院主体建筑，汉白玉栏杆是雕龙画凤，檐角挂着很多铜风铃。
学生在书院的角角落落读书。
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五六个学生走过来：“殿下怎么自己上来了？”
“请问您是谁？”
“你们上来不就是找我么？”
“你是洛以茗？我一直以为是男子。”
“昆山书院无论男女均可就读，你们跟我来吧。”
“不等陛下了吗？”
“不等了，情况紧急。”
“我想问一下，您跟我父皇有什么过节？”宁栖晚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年你父皇跟我们三个人比赛，说输了就让我们下山辅佐他建立机枢院，我赢了，让他从山脚一步一跪磕头上来，他没有守信用，所以就让他儿子来还。”
“那……为什么不是我来还？”
“你是皇帝吗？”洛以茗反问。
“不是，不是。”宁栖晚拉着英珏玖的手，一行人跟着洛以茗进入昆山书院。洛以茗边走边介绍昆山书院的情况。
昆山书院的校训就是他们来时看到的两句话：海纳百川，经世致用。
这里一共分为六个学部：文部、数部、机巧部、商部、玄部、医部，其中洛以茗作为山长是玄部出身。
“你父皇是医部，当时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皇族的人。直到他离开昆山书院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大夏皇族。”洛以茗脸上出现了感慨神色。
“是啊，山长，父皇虽然是昆山书院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他这一段故事，我们也不敢问。”
“昆山书院每个人离开时都会签一份保密协议，如果泄露了昆山书院，他会被我们书院的巡山人杀死。千万别说你父皇是皇帝，之前有一个海外的人来我们这儿学习，回去之后泄露昆山书院的秘密，就被巡山人杀了。”
“你告诉我们这些事，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宁栖晚有点怂。
“当然不会，如果你们出去不大肆宣扬的话就不会。”
他们左拐右拐，到了玄部。
“玄部是从方术演变来的，我的研究方向是翼素。你们都应该知道翼素是什么了吧？”
宁栖晚看了一眼英珏玖，点点头：“嗯，械甲儿告诉我们了。”
“械甲儿？你们竟然不知道他的真名？”
“他不是叫械甲儿吗？”
“当然不是，他真名叫谢嘉尔，是当年我们那一届的昆山四璧之一，其他三个是你父皇和我还有蒙奇。我们都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再加上来往密切，所以当年的人都称我们是昆山四璧。”
三人走进玄部，点亮萤灯，这是玄部特制的灯。屋内的布置很诡异，一副巨大的金色翅膀挂在墙头。
英珏玖看到金色翅膀立即走过去，隔着一层透明的保护罩，他感觉有点熟悉。
“这是羽人的翅膀？！你们从哪得到的？”
“两百年前有一个人叫易朝，字晓天，他是我们昆山书院的学生，写了一本书叫《岭南杂记》，他被你们大夏的皇帝流放之后经过神巫山，发现了那里的神巫族人对凤凰的崇拜。后来我们去那里查看，只有一个死了的羽人。但是，他的翅膀是金色的。你们看，这就是当时我画的。”洛以茗指着另一面墙上的画，画上一副枯骨瘫坐在岩壁下，一双金色的翅膀耷拉下来，将枯骨掩盖。
“九哥，乔霜有没有说过关于羽人的类型？”
英珏玖回忆以往的记忆，摇摇头：“他没说过，不过我见过乔霜的是黑色，梦中其他的还有白色，金色的倒是第一次见。山长，您对羽人了解多少？”
“不多，我大部分都是从易朝的书里了解到的，他还说渺云洲里有一群白色羽翼的羽人，另外他还提到海底之下有一个称为朱雀的羽人，他有一双红色的翅膀。好了，废话不要多说了，这是我费了二十多年研究出来的翼素，目前只有四颗，你们尽量找四个意志坚韧的人让他们服下，撑过蜕变之后就会获得神力。副作用我也不知道，个人体质不同，副作用也不同。你们看着办吧。”
“有人试过吗？”
洛以茗点点头：“有，我们当时是一整个团队研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服用了翼素。”
“你获得的神力是什么？”
“预知未来。所以我才会让械甲儿去找你们，让他引你们到昆山书院。”
“副作用呢？”
“孩子，我的孩子死了。要已经给你们了，我到时候会带机巧部和玄部的部分学生去帮你们跟巫师团对抗。你们尽快解决人选吧，时间不多了！”她在桌面收拾自己的笔记和其他的研究资料。
“洛山长，你看到的大夏未来如何？”
洛以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立在那里，萤光照亮了她的脸，有些幽绿幽绿的，良久她的嘴唇动了一下：“很危险！如果我们没有人开发出别的能力对抗巫师团，他们的天使城堡会长驱直入。大夏仅仅靠一个英珏玖和你是没用的，你们最多只能守两个地方。”
英珏玖摩挲着下巴：“我想你应该预测到谁可以承受这四粒药了吧？”
“对，我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我希望未来可以有更多的变数。而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你们不知道未来，可以放手去做，你们完全可以创造一个不一样的未来。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预言！”
“好吧。”
洛以茗派人送他们出山，而皇兄跪拜到一半，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皇兄，我们走吧。”宁栖晚说道。
“她怎么说？”
“她答应帮我们了，皇兄，不用爬了，父皇欠她的，我们可没有欠她。”
皇帝瘸着腿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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