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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7章官商


1

        今天是周五,上午开完例会,王吉星琢磨着提前约罗晓晴晚上一起吃饭过周末。这时手机响了,是孙彦青打来的:“老弟,晚上别安排了其他事了,一起聚聚。”

        孙彦青很久没有联系他了,只是他不想错过跟罗晓晴的约会。

        “老兄能不能改天,我晚上有点事不好推脱。”他们早已跨越了互称职务的阶段。

        “不行,今天有个重要的朋友想认识你,其它事都推了,就这样吧,下班你接上我。”说罢孙彦青挂了电话,没有再给王吉星说话的机会。口气不容拒绝,一定是在他眼里份量很重的人。

        晚上,在湖畔一座不起眼的茶楼里,王吉星见到了孙彦青所说的客人。

        孙彦青对王吉星说:“来,来,吉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玉杰,我的一位小老弟,也非常有实力,”接着他欲给对方介绍王吉星,周玉杰打断他说:“不用介绍,久闻大名,王总好。”说着热情地与王吉星握手。

        三人落座,孙彦青说:“吉星,你们俩年龄相仿,都年轻有为,玉杰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也比较能干,希望你们以后能成为朋友,有机会多合作。”

        周玉杰说:“合作我可不敢高攀,我就是要多向王总学习。”

        王吉星忙说:“客气了,都是朋友,互相学习。”

        三人边喝茶边闲聊,周玉杰有意无意聊到一些省市重要人物,显得很熟的样子,孙彦青看出王吉星的疑问,“哦,刚才忘了介绍了,玉杰是周卫华周主任的公子。”周卫华是省内大员,主管国企,搞经济的无人不知。

        王吉星明白过来,心想既然托人引见对方一定有事。可是直到告别对方也没有提什么事情,只是海阔天空闲扯,慢慢地王吉星也就放松下来。

        年轻人都爱玩,他们在这方面找到了共同的兴趣,互相交流心得。比如喜欢什么运动,喜欢哪个球星,高尔夫能打多少杆等等,倒也相谈甚欢。周玉杰谈到到爱好,说自己最近什么都完不成,一到周末老爷子就让他陪着钓鱼,说要磨炼他,搞得他跟犯人似的。王吉星说自己没钓过鱼,周玉杰说那一起钓一次鱼,保证你会喜欢,王吉星随口答应下来。

        想不到第二天一早,周玉杰便来接他,说带他去钓鱼。王吉星不好拒绝,也就换上户外休闲装上了周玉杰的福特猛禽皮卡。这是一辆改装车,货箱内全是运动器材,最多的是钓鱼器材,其它还有高尔夫球包、弓箭等,王吉星惊奇地发现车上还有两把□□。

        他们开了一个多小时车,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水库。这里属于水电站管理范围平时不对外开放,大概门卫认识这辆车,车到门口周玉杰鸣笛示意,自动门应声打开,周玉杰一给油门快速开了进去。

        皮卡车沿着悬崖一直向里开,十分钟后他们下到湖边,这里青山绿水波光粼粼,王吉星跳下车,发现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在钓鱼。

        “喏,老爷子他们在那边,不管他们,咱们在这边钓。”说着,他开始从车上卸钓鱼装备。

        王吉星从未钓过鱼,更不懂这些物件怎么安装使用,他只能袖手旁观。

        等钓椅、支架等安装好,周玉杰从车上取出一支崭新的鱼竿说,“这个是你的,日本达亿瓦的,我托人专门带回来的,很轻,手感特好。”

        王吉星接过鱼竿,有点吃惊,想不到鱼竿拿在手里如此轻盈。他打开绒布包装的竿套,一根黑色涂装,红黄纹饰闪闪发光的鱼竿呈现在他面前,他握在手里,感觉很奇特,像握着情人的手。

        周玉杰帮他按照好钓组,一边告诉他如何使用,一边去开饵。几分钟后,他们开始打窝作钓。从他钓获第一尾鱼起,他就彻底喜欢上了这项运动。

        天色将晚,钓鱼的人们开始收竿。渔具装车以后,周玉杰说:“走,过去打过招呼,不然回家非挨骂不可。”

        王吉星跟随周玉杰走过去,他们相距不足百米。

        “王叔,刘叔,今天鱼获怎么样?”周玉杰远远地跟认识的人打招呼。

        “又没超过你爹,哈哈。”

        他们走到一个很有派头的人面前,周玉杰对那人说:“爸,钓了不少啊?这是我朋友王吉星,做投资的,”他转身对王吉星说:“这是我爸。”

        “周叔好,”王吉星想说主任好,觉得在这种场合称呼职务显得不太协调,于是改了口。

        “哦,今天怎么样?比他多吧?”周卫华指着儿子说。

        “哪里,我今天第一次钓鱼,还没入门,以后还要跟玉杰多学习。”

        “他那点本事别把你教坏了。”老头继续开着玩笑。

        “吉星钓鱼有天赋,今天差点就把我灭了,我看再钓几次都能跟您掐鱼了。”

        父子又聊了两句,周玉杰便拉着王吉星跟那几个人告辞了。

        2

        在s市,王吉星还没有遇到能玩到一起且玩得花样百出的人,周玉杰的出现给他的业余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除了钓鱼,周玉杰带他去了普通人不能进入的地方,带他玩了一般人玩不到的项目,两人很快就成了混在一起的哥们。

        又是一个周末,周玉杰邀请王吉星到家里做客。王吉星提前备好一瓶1999年份的皇家托卡伊贵腐酒放到车上,这个年份的酒国内市场买不到,这是国富证券从欧洲进口的,用以赠送钻石级客户,市场单价在万元以上。

        周卫华所住的大院有武警站岗,王吉星到达时周玉杰到门口迎接才允许他进入。

        今天果然日子特殊,一进家门他看到家里的布置才知道今天是周卫华的生日。王吉星当面埋怨了周玉杰几句,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也不明说,不然他一定好好准备一下。周卫华挥挥手说哪有那么多讲究,你和小杰是朋友,不是外人,家里人多热闹,不要拘束。

        王吉星送上包装精美的葡萄酒,周卫华称赞半天,看得出他对此深有研究。

        周玉杰还有两个姐姐,加上姐夫和孩子家里十几口人,另有两名经常和周卫华一起钓鱼的人。等介绍完毕王吉星才知道,这两位都是厅局级干部,玉杰的两位姐夫一个是国企领导,一个是税务局局长。

        通过这次家庭聚会,在众人的聊天中王吉星了解到,周卫华是老三届的大学生,学的是地质专业,由北京部委空降到h省国资系统工作,如今已临近退休的年龄。目前他正在着手组建省属矿业集团,希望做完此事能够圆满收官退休。

        轮到王吉星敬酒,他站起来说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等待与周卫华碰杯。

        周卫华站站起来,郑重地说:“小王,我喜欢你这样的年轻人,聪明能干,很有前途!不像玉杰啥事也做不好,今后你要多帮帮他。来,干了它。”王吉星赶忙一饮而尽。

        两人重新坐下,这时另一位王叔插话道:“哎?老周,现在提倡混改,你们矿业集团允许民营资本参与吗?”

        “当然允许。别提了,现在找的人太多,光条子就收了十几个,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这么好的机会,你让小王参与参与嘛。”老刘也说道。

        “这我倒是没想过,可以琢磨一下,”周卫华面向王吉星,“小王,听玉杰说你是做投资的,回头我让他给你送些资料,你用你的专业帮忙设计设计,下面的人没有经验,我不放心。”

        王吉星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好的周叔,我一定尽力。”

        3

        周一上午,公司例会结束回到办公室,发现周玉杰抱着厚厚的一沓文件在等他。他是来送资料的,王吉星大致浏览了一下清单,有组建矿业集团的决议、公告、招标文件、资产评估报告等等。

        周玉杰说:“老爷子让我给你送过来,你慢慢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王吉星:“行,我先看看。”

        临出门,周玉杰停下回过头来似有话说,王吉星不等他开口:“知道知道,严格保密。”周玉杰竖起大拇指笑笑走了。

        王吉星坐下来开始翻阅资料。文件“前奏”很长,主要罗列政策导向。王吉星每天关注新闻,知道国家正在抓安全生产,抑制过度开采,防止生态破坏。相关政策就是要求地方做到关、停、并、转。因此老周他们决定组建矿业集团对省内国有矿产资源进行整合,同时关停并转一些民营小矿,收购一些优质矿藏也不失为好的举措。

        王吉星注意到几个数字:h省共有各类矿藏七十多座,其中煤炭储量100多亿吨,铁矿30亿吨;拟收购矿藏13座,其中境外有色金属矿产7座,分布在中亚、南美洲、非洲等地,国内5座,在云南、新疆、内蒙等偏远地区。资料显示,尽管国内需求旺盛,但大部分矿产由于前期投资过大,成本控制落后,因此大都处于亏损状态,且负债率很高,总计7亿多元到期债务需要偿还,再加上维持生产所需流动资金投入,短期内难以达到收支平衡。

        王吉星将重要内容和数据记录在电脑上。从资料上不难看出,单从资产上评估,未来的矿业集团的体量在省内会成为巨无霸企业,如果产值跟上来,三五年后迈入全国五百强不是难事。

        他放下资料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如果这是一笔投资,谁都能看得出来是一本万利的好项目,周卫华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是偶然还是有计划的?他打的是什么算盘呢?

        两天后,王吉星做了一份完整的重组方案。他打电话把周玉杰叫过来,请他带给周卫华。

        “这是根据你拿过来的资料出的一套方案,你先让老爷子过过目,看有什么要求,我再随时调整。这套是目前国际流行的做法。”

        周玉杰接过来翻了翻,“行,做得真专业。老爷子的态度我知道,找他的人很多,都快把我们家门槛踩破了,不过他不信任他们,他就看好你想让你领投。”

        “这个嘛,我们可能做不了,这不属于我们的投资范围。”王吉星以退为进。

        周玉杰:“做不做你跟老爷子谈吧,这么好的事可是百年不遇的,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王吉星:“项目是不错,不过术业有专攻嘛。”

        周玉杰:“你慢慢考虑吧,我先拿走了。”

        “好。”王吉星目送他离开,脑子开始仔细盘算起来。

        4

        隔了一天,周玉杰打了电话约王吉星钓鱼。今天不是周末,王吉星料到一定有事要谈就痛快答应了。

        今天是个好天气,薄薄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岸边的人避免了暴晒。微风拂过,湖面上生出涟漪,这是钓鱼人最喜欢的气候。

        王吉星与周玉杰到达钓点的时候,发现岸边只有一个人在遮阳伞下钓鱼,走近看正是周卫华。

        “周叔好。”王吉星赶忙打招呼。

        周卫华放下鱼竿站起来:“你们来了,正好我也钓累了,先别忙着下竿,陪我散散步。”

        周玉杰说:“你们溜达吧,我先开饵。”

        两人没有理会他,沿着湖边缓步向前。

        “方案我看过了,做得很好,不过玉杰说你不打算参与?”周卫华甩了甩胳膊,活动活动腰身,大概是坐久了四肢有些僵硬。

        “是的周叔,我给玉杰说过,这种实体项目我们很少做。”

        “资本是逐利的,血腥的,在利益面前哪里还分什么实体不实体。”

        “这”王吉星一时语塞。

        “是不是资金上有什么困难?如果有我可以让银行帮你。”

        “几十个亿确实不是小数,如果有银行支持那应该还可以。”

        周卫华沉默了一分钟,停下脚步略带严肃地说出了他的“要求”

        半年之后,矿业集团挂牌成立,工商资料显示,公司注册资本100亿元,公司持股人为h省国资委持股60,s市宝富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出资10亿元,持股15,香港龙腾出资15亿元持股15,新加坡南泰集团持股15。

        又过了三个月,王吉星用该部分股权质押给银行借款15亿元,其中5亿元用于偿还前期借款,1亿元打入了周玉杰指定的账户

        5

        入股矿业集团,无疑是王吉星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投资。作为股东之一,他加入了公司董事会,并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了集团整合的工作上。投资其他项目,无论是vc还是pe,都不用投资方参与管理,而此次则不同,不单是数额巨大不容有失,还因为矿业集团没有既了解国情又熟悉资本运作的专业团队,更重要的原因,是周卫华指定王吉星全程参与。

        集团组建后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兼并和收购其它矿产,其中大多数目标是周卫华指定的,从事地质工作多年的他对于矿业了如指掌。

        眼下王吉星在做的,是收购西北一座大型金矿。

        这座位于昆仑山深处的金矿,不但黄金的储量位居国内前茅,其矿脉上还蕴藏着丰富的有色金属和玉石,如果不是政策性关、停、并、转,几个福建股东完全有可能借此进入国内顶级富豪行列。起初这几个股东开价50亿,这与当地政府给出的条件天壤之别,谈判拉锯了很长时间没有取得丝毫进展,也许觉得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当地负责国土资源的领导便来找他的老同学周卫华帮忙,希望他们将金矿收购。周宇杰便指示王吉星带队前去处理。

        越野车奔驰在戈壁滩上,远处山脉的影子若隐若现,像一道乌云组成的墙,王吉星知道那就是深嵌中国文化血脉中的昆仑山。他不禁背诵起了描写边塞的诗词。王吉星虽生长在农村,但家庭却是书香门第——爷爷是秀才出身,父亲是附近中学的校长,在本地德高望重。或许是受父亲影响,王吉星从小嗜书如命,从小人书到儿童画册到少儿图书再到文学名著,只要手边有书就会拿起来读。父亲投其所好,在家境并不宽裕的情况下仍然给他订阅了很多刊物,为他打下了良好的文学基础。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吟诵到这,他心里感叹道:千年征战,这茫茫大漠中不知埋藏着多少将士的遗骨,他们的妻子有多少不得不孤独终老啊!想到此,他的脑中现出了罗晓晴的形象,他意识到最近太忙有段时间没有和她见面了,他有点想念她。

        驶出戈壁滩,又走了很长的山路,他们终于见到了一片临时板房,当地工作人员告诉他们,金矿到了。

        6

        蔡弗礼个子不高,黢黑精瘦,要不是脖子上的金链子和名牌穿戴,一定以为他是海边长大的渔民。事实上他就出生在福建海边,据说海边的人都有一种进取精神,他也不例外。他很早出来做生意,先是跟着老乡闯荡,后来倒腾煤炭,再后来动员整个家族凑钱开了个小型煤矿,积累些资本以后想干大的,正好县里传出勘探队发现金矿的消息,于是他们第一时间出手买下了探矿权和采矿权。

        手握聚宝盆,蔡弗礼做梦都笑醒。他和其他合伙人不同,别人都住在城里花天酒地,十天半月也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他只要不去办事,就在原地守护着他的宝贝,尽管此时已勒令他们停工。矿上艰苦归艰苦,别的方面他却一点不含糊,他把自己的大板房装修的跟行宫似的,很是奢华。都说金屋藏娇,他则是铁打的金屋流水的女人,几乎每周都有不同的“小姐”模样的人被他的手下送过来供他夜夜笙歌。对他来说,山高皇帝远,这样反倒更安全。

        知道有人来访,蔡弗礼呵斥住看门的两条狼狗,又指使屋里的俩小姐出去溜达回避一下,然后才开始请王吉星他们坐下聊。

        王吉星说明来意,他从蔡弗礼的表情上看得出来他严重的抵触情绪。王吉星知道,对于他们来说收购就是夺他们财路,但换个角度看,收购款项无论如何也几倍于他们的前期投入,只是财富面前没有满足的时候,这是人性。

        蔡弗礼坚持按储量计算收购价值,在这个基础上再谈折价的问题,而按有关部门的政策是按民营企业的投入计算总价然后再做适当补偿,双方依然存在鸿沟。

        由于谈判条件过于悬殊,双方首次见面不欢而散。此后王吉星“三顾茅庐”,对方态度始终坚决,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无奈,王吉星故意将投资方正在与县里谈判的事传出去,说一旦谈成就会强制执行。消息很快传到蔡弗礼那,他便聚集家族成员并雇了一帮地痞流氓去县政府门前闹事。此时各地正在严打,当地便出动警力以涉嫌寻衅滋事为名将蔡弗礼为首的几个人抓捕归案。

        王吉星去看守所探视蔡弗礼,他的出现让蔡弗礼很意外。王吉星开门见山:“蔡总,我来不是跟你谈判的,你现在也无法履行法律责任。”

        “那你来干嘛?”蔡弗礼不屑地说。

        王吉星面带诚恳:“我呢,佩服你的魄力,能干到今天不容易。我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希望你也听听我的看法,给我几分钟就行。”

        “你说。”

        “法律方面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你的律师应该给你谈过,赶上严打,什么时候能出去真不好说。我问了一下公安的同志,说你身上还有别的问题他们现在正在侦办。”

        “胡说,哪里有问题?”

        “据说你以前有过走私行为,参与过非法集资,哦对了,还有□□。”王吉星故意把□□放在最后,这不是光彩的事,怕引起他的反感无法交流下去。

        蔡弗礼头上开始冒汗,看得出他很紧张。

        王吉星接着说:“我临来之前跟县里请示了一下,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再争取争取,如果不行你们再判。”

        “争取什么?省省吧,杀了我也不会同意的。”蔡弗礼依然嘴硬。

        “我说过,我理解你的不易,因此我想了个方案,你看行不行,先别拒绝,你听完再说,”蔡弗礼没有答话,王吉星继续说,“按照县里计划,你只能拿到2个亿左右,的确有点少,可你也不能怪他们,这是政策,全国都一样。我呢,可以提议县里给你35亿现金,再给你保留百分之十的分红权,但不能参与经营,你看怎样?”

        蔡弗礼心里在算账,王吉星补充说:“我想这大概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让步了,你考虑两天再告诉我结果。”说完,他起身告别。

        两天后,蔡弗礼同意了王吉星的提议。

        收购完成后,蔡弗礼也刑满释放。他倒也仗义,给了王吉星五百万的红包,被王吉星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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