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4章情变

两周以后，在罗晓晴父母的再三催促下他们结束了古镇之行。起初接到妈妈的电话罗晓晴撒娇请求再多玩几天，遭到严辞拒绝。罗晓晴不死心还想软磨硬泡，不得已罗母戳穿了她的“计俩”。原来，妈妈逛商场时偶然碰上了罗晓晴的闺蜜，闺蜜只能解释说自己临时有事没去成，晓晴自己去了古镇。父母见多识广，也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知道她是没有胆量也没有必要独自去旅行的，除非遇到了特别的事。妈妈又给沙波打电话询问是否跟晓晴在一起，沙波如实相告。这下晓晴父母可坐不住了，晓晴的手机白天总是关机，他们只好耐着性子熬到晚上才拨通了电话，不然非连夜赶去古镇寻人不可。

        罗晓晴怀着忐忑的心情登上返程的飞机，她不知道回去面临的是狂风暴雨还是和风细雨，从小到大的她一直是父母眼里的乖女儿，从没有做过忤逆父母的事。她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告诉父母自己的爱情，一是因为与沙波两家人的关系，二是她清楚一旦通知了家里她与王吉星也就不能自由自在的天马行空了。

        罗晓晴一路上闷闷不乐，王吉星宽慰她说没关系，你爸妈什么时候召见我都行，要打要罚任凭处置，我是准备好了英勇就义的。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返程的空当，罗晓晴的父母已经通过关系找到他的单位领导，把他的个人情况了解了个底儿掉。他们凭经验判断，女儿一定是上了“贼人”的当了，一个穷小子怎么能配得上我家千金，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于是罗晓晴的爸妈达成战略同盟，一定要拆散他们让女儿回心转意。

        快乐总是短暂的，一回到家罗晓晴就被父母‘’软禁“起来。他们没收了她的手机，轮番上阵苦口婆心，说长论短，什么远大前程，什么门第观念统统派上了用场。沙波的父母也三天两头的过来对罗晓晴“嘘寒问暖”，他们也确实是喜欢她，一心一意想让她做儿媳妇。面对强大的攻势，罗晓晴不是哭就是闹，总之坚决不从。

        而在外面，罗家也没闲着，罗母亲自找到王吉星的领导，就在领导的办公室跟王吉星约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态度倒也说得过去。王吉星默不作声，她毕竟是女友的妈妈，不能翻脸更不能妥协。但他的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和屈辱感在升腾。几天来，他每天都在罗晓晴家的小区外面徘徊到很晚很晚，他深深体会到了相思之苦却又那么无助。他想到上门跪在她父母面前求情，但强烈的自尊还是让他忍住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王吉星几次登门均遭到拒绝，他无法取得罗晓晴父母的理解和认同，相反得到的是冷眼和冷遇。双方关系越来越僵，这正是罗晓晴父母所希望看到的。而被罗晓晴父母锁定的沙波在双方家长的指导下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罗晓晴：她想出去，只要不跟王吉星见面就开车送她去哪里；她喜欢听歌他就花高价买来港台歌星在北京的演唱会门票；到了罗晓晴生日他在电视台点歌送祝福；她喜欢动物就给他找来纯种的松狮和比格，甚至有一次罗晓晴与父母去看电影，电影放映前大屏幕上播放的幻灯片里竟然出现了“罗晓晴，我爱你！”的大字，落款是沙波，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有句话说得对：得不到祝福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渐渐地地，罗晓晴的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瓦解，她意识到：要真与父母彻底决裂自己没有那样的勇气父母也有他们的道理，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着想生命中曾经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值了

        终于，罗晓晴给王吉星发出了最后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们分手吧。然后，她扔掉了手机卡结结实实地哭痛一场

        2

        后来，王吉星每每回忆起这段经历，他的心就会隐隐作痛。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收到罗晓晴短信的一刹那，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所有的担心都成了现实，摩尔定律显灵了。

        他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每天浑浑噩噩，无精打采。他变得消沉且自卑，总觉得同事在嘲笑他，朋友在揶揄他，领导在鄙视他。他感到悲观，做什么都索然无味。对于爱情他彻底失去了信心，他开始沉迷在酒精里麻醉自己。

        世界本就不大。这天他又去夜总会里喝酒排遣寂寞，服务生自觉的叫来一位小姐，他们都知道王吉星每次来都只点她。王吉星找她倒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因为她与其他小姐不同——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略施粉黛，看起来少了些风尘味。再有就是她的名字比较特别。

        他们第一次见面源于那次行里宴请客户。单位里王吉星最年轻，陪酒的重任自然落在他的身上。那时候请客流行一条龙服务：喝酒、唱歌、洗浴。饭后领导推说有事告辞，余下的安排由王吉星代表他完成，客人们自是心照不宣。王吉星带客人去的是本市最豪华的夜总会之一，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一进包房坐定，服务生就领着几位小姐过来让他们挑选。等客人选完他让服务生带着其他小姐下去，说他只唱歌，不需要人陪。客人哪里答应，说小王不够意思，你不要这酒还怎么喝得下去？王吉星看着留下来的小姐举棋不定，就挨个问她们的名字，他知道名字都是化名，他只是拿不定主意。

        “我叫小红”，

        “我叫琪琪”，

        “叫我焉儿吧”，

        王吉星听罢插问道：“是烟火的烟还是姹紫嫣红的嫣？”

        小姐回答：“与有荣焉的焉，我姓焉。”

        王吉星一愣，“真姓？”

        小姐：“真的。”

        王吉星一指她：“就你吧。”

        从那以后，每次来喝酒他都会点她，每次小费都多给一点，焉儿也乐得他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王吉星独自喝了两瓶啤酒就有些昏昏然了。他起身去洗手间，在走廊里迎面撞见一位熟人，或者说“仇人”更合适——沙波被两位妖艳女子架着从洗手间出来。尽管灯光昏暗，尽管两人都喝了不少，却不约而同地认出了对方。时移世易，两人地位发生了反转，这次沙波没有刀兵相见，他以胜利者的姿态拦住王吉星，“是你？来来，咱俩喝一个。”他舌头打卷，勉强能把话说完整。王吉星没有理他，挣脱了他的拉扯径直进入洗手间。他的态度激怒了沙波，他开始破口大骂，两位小姐大概怕他撒酒疯影响生意，连拉带拽地给他弄走了。回到包房的王吉星越想越不是滋味：他何时变得跟这种人一样了，那不正是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吗？！想到这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几天后，他毅然向单位递交了辞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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