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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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换上刚刚翻出来的衣服，这次她没有像往常去牌场一样穿得暴露，毕竟她需要的不是装成人傻钱多的金发富家女去将大把钞票收入囊中。
更何况，她今晚还有一场约会。虽然只是走个流程，但她不希望被当成是个在追求fling的女孩。
目前的打算是在牌场消磨掉一整个下午，之后她也许会去海边吹吹风，在约会之前吹散身上的烟酒臭味，随便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她看着穿衣镜中的jane，露出一副欣赏且骄傲的表情。女孩穿着浅蓝色吊带长裙，细肩带让精致的锁骨和手臂肌肉完全显露出来，裙摆处的开叉点缀的些许荷叶边让整件裙子简单又不显得乏味。
微卷的金发披散在肩头，她没有像mia一样将皮肤晒成小麦色，尽管小麦色很好看，但她还是更希望能保持着jane原本的肤色。
“噢——看看你，”mia环抱住自己漂亮朋友纤细的腰肢，将下巴抵在jane的肩膀上感叹道，“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闭嘴！”
“你才闭嘴！”
jane没有化妆，只是用沾着凡士林的眉刷将眉毛理顺。临走前，她借用了一点mia新买的''小熊宝宝''，前几年mia一直觉得它太过幼稚，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的想法。
对此mia本人做出的回应是：“当然是因为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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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木区转了几圈后，jane终于找到了michael说的中餐店。
“累吼，”jane试探着用蹩脚的粤语跟坐在收银台后的华裔男人说道，“我系迈扣嘅朋友。”
很显然，男人看傻子的眼神和带着香港口音的英语都在告诉jane她被michael耍了。
“followme”
她跟着男人进入后厨，再顺着暗门后的楼梯向下，一个高大的华裔男性正在楼梯口等着她，“hi，jane…”因为忍笑而微微颤抖的声音让她更加气愤。
“哈哈哈哈，真好笑。”jane一把将手包甩到michael怀里，径直走向牌场。
拨开塑胶门帘，一排排发黄的白色塑料折叠餐桌被白炽灯照耀着，砖红色地砖上隐约能看到油污的痕迹，同色的塑胶凳堆在角落。挂在凳子上方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不久前的赛马。
诺大的牌场中只有三两个华裔男性围坐在一起，jane没有跑去掺和的意思。
她提着塑料凳找了张空牌桌坐下，透过塑胶门帘，jane隐约看到michael正在暗门旁等待店里的伙计拿出他们的筹码。
“给，您的手包和筹码，harolda小姐。”jane沉默地接过，没有分给michael一丝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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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一会儿，两个新来的白人男性坐进了她们的牌桌，牌局开始。
第一局。
一轮发牌过后jane的暗牌是方块7，第二张牌是方块8，这算是个不错的开局。
jane放下手牌，面无表情地观察场上3位男士的反应。位于她右侧，持有全场最大黑桃k的michael起了个200的小注；下一位梅花2选择盖牌，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或表情，看来是个谨慎的人；红桃q毫不犹豫地选择加注600，脸上得意的微笑告诉在场所有人他的好牌运和愚蠢；jane选择盖牌，遇上这种人只需要让对方觉得你软弱就事半功倍了。
最终，这位男性用twopair（两对）拿下了1400。
之后几轮，jane都选择盖牌，在她斜对面那位谨慎的男性也是如此。两人对视了一瞬，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笑意。
迅速统一战线后，jane小姐开始了她的惯用招式，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保持着懊恼和不自信，时不时装作急躁地深吸一口烟。
“运气不太好啊，小妞？”
对此，jane一脸沮丧地嘀咕着，“完蛋了…”
在他们的行动下，那位张扬的男性面前的筹码越堆越高，脸上得意的笑容更是不加掩饰表露出来。
钓鱼，一种牌局是常用的手段。通常来说这种情况一般会出现在公共场合，而在现在这种地下牌场遇见的概率非常低。
两局之后，男人的筹码全部流到了谨慎男人的手里，他靠一张黑桃a和淡淡的微笑击垮“红桃q”的得意。
jane给michael使了个眼色，得到的是了然的眨眼示意。她扬起称得上甜蜜的笑容向男人伸出手，“ja，运气不错。”
男人微笑着回握女孩的手，“brian。”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三人靠着打配合收获了不少筹码，jane猜自己下一次估计是没办法再来这里了。不过无所谓，她只是喜欢欣赏那些为自己的愚蠢和蹩脚演技输光身家的家伙，而不是为了金钱。
[哔哔哔]
手包中传呼机传来的提示音提醒了jane她还有一场约会。果断盖牌后，jane将筹码和一张名片推给一旁的michael，示意他晚些时候将名片交给brian后起身离开牌桌。
果然，在jane离开牌场时好几个华裔男性都在冷冰冰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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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中餐店，jane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大半，估计自己没办法再去海边了。
就在她想趁周围没人的时候好好舒展一下身体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停在她面前的轿车中有人。
“嘿！”突然出现的喊声和拍击声吓了jane一大跳，她不小心将还未打完的哈欠咽了回去，这让她开始忍不住打嗝。
jane尽可能压制住从胃中逆上的气体，愤怒地瞪着从车里出来的黑发男孩。
“还记得我吗？火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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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为自己的不雅感到难堪极了，她虚掩着嘴巴僵在原地，眼睛转动着不知道该看向何处。
“嗝！”
“我很抱歉，”ben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忙地轻拍女孩后背帮她顺气，“我是说，我没想到会吓到你了。”
“我没事，嗝！”被陌生人触碰自己让jane感到不适，她推开ben的手，四处张望着这个陌生的街区思考自己应该向何处离开。
“你需要喝点水，不过我们这儿只有健怡可乐…”
“不不不不不，我没事的，嗝！真的。你不用，嗝！在意我。”jane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尴尬不已的地方，她挥着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却因为转身太快差点被翘起的地砖绊倒。
而“差点”的原因，是在jane失去平衡的那一瞬间她反射性地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住身体，在jane身后的ben也条件反射地上前想要扶住她。
好消息是，这场惊吓过后jane终于止住了打嗝；而坏消息则是，她金贵的细带小高跟没能承受住这次灾难，一只鞋跟脱离了鞋底落在地砖的缝隙中。
“你还好吗？”ben看向jane，女孩从发丝中露出的耳尖通红，被他撑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搞砸了，ben懊恼地想，他只是在车里等得无聊，看到熟悉的人有点激动而已；他发誓自己完全没有想要去吓她。
“…我真的没事，非常感谢你。我得去…！”
“等等！”
没有注意到鞋子已经损毁，jane在她想要摆脱ben扶住自己的手时，又一次踩空跌向了男孩的手臂。
jane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被羞愧燃烧。她埋着头僵在原地，任由男孩从身后绕到她面前，拖着自己的双手来到较为平整的公路上。
ben暂且让女孩靠在车上，回头捡起地上的鞋跟。他在jane面前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鞋底的断面。
“我猜这大概修不好了…我很抱歉。”
“不不不，”jane接过鞋跟，对ben快速摆手说道，“是我太粗鲁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是说，一开始我…噗！”
“请你再说一遍？？？？”jane一脸莫名地看着几乎要笑倒在地上的男孩，做好了如果他是在嘲笑自己就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准备。
“啊哈哈哈…我是说…你不觉得这很浪漫喜剧吗？我的意思是，这是现实…”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现实不会像浪漫喜剧一样展开。”
“没…错。”
ben仰头望向面前的女孩，看到她也在凝视着自己。路灯跟他们有一小段距离，所以只有淡淡的昏黄照在他们身上。
他看着jane，觉得时间似乎真的像电影中描述的一样，变得无比缓慢。
ben能看到羞红还未完全从她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上褪去，她金发被风吹得凌乱，他看到自己倒映在女孩因为缺少光线而变得接近于黑的深蓝色眼睛中。
就像夜晚的大海，ben不禁想道。
“well…”他站起身抱住女孩，“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我也是。”jane将手搭在男孩肩上，任由他舔舐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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