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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受刑


只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传来:“传皇帝口谕,众人跪下谢恩。”

        宋景行收了剑,却仍是杀意不减,撩下衣跪下有几分挟天子以号天下的乱臣贼子的俯首之态。

        只听太监念道:“皇帝赦谕镇北大将军慕云漠、忠远侯府世子宋景行、京华郡主宋木子三人,慕云漠、宋木子二人乱礼毁纪,但念慕云漠安定北疆,扬威四方,宋木子荡平流寇,彰显国威。功过相抵,暂不追究。娶嫁大事,待宋侯爷回府,再行商议。各自回府待命。宋世子谦稳有度,明德有功,恪守臣节,赏黄金百两。”

        宋木子心想:“这口谕明摆着护着慕云漠,为了安抚哥哥还有赏?难道缺人到了如此地步,还是慕云漠真的天纵奇才,皇上舍不得?”

        众人谢恩起身。

        慕云漠也装作勉强支撑的样子,微晃这站起来。

        为首的太监又规劝了几句,便匆匆率人回府,在宫内待了这么多年,又是太监首领,自然是八窗圆通,百样玲珑。现在形势未明,不知二家是否联姻,而两府武将联合,又不知陛下态度,此时无言胜过多语。

        宋景行说道:“追云、落影送小姐回府。”

        二人立马一人一边抓住宋木子的手臂,把控住宋木子。

        宋木子立马慌了起来,就算当时哥哥惩戒刘衣也未如此严肃,几乎是本能地看向慕云漠,求救说道:“慕云漠!”

        宋景行看妹妹现在如此依赖慕云漠更是动了杀意,想着就是鱼死网破又何妨?今日定要取慕云漠性命,难不成用陛下赏的一百金换了妹妹清白?

        宋景行稳下思绪,立马动手,拔剑催向慕云漠处。

        慕云漠看剑飞来,几不可见地微调身形,并未躲开,结结实实受了这一剑。

        白色里衣立马被鲜血染了大半。

        宋景行转身带宋木子离开,搬兵回府。

        宋木子见慕云漠伤势过重,性命不保的样子,挣扎着不肯离开,奈何敌不过追云、落影二人羁押。还是看慕云漠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宋景行一行人离开后,赤羽立马喊太医,冲进来扶起主子,给慕云漠止血,平时杀人不眨眼的刺客竟哭了出来,以为自己主子就要死了。

        谁知怀里的慕云漠突然睁开了双眼,对赤羽说:“放心,我不会死,刚刚避开了要害,擦着心脏挨了一剑而已。对外只需说,遭到了一黑衣刺客,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许提。”

        赤羽立马应下,不敢违命。

        慕云漠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宋景行坐在祠堂之上,屏退旁人,只留兄妹二人在内,铁青着脸,看着跪在堂下的宋木子。

        众人竟没有一人敢求情,连刘管家也只是在屋外焦急地等着。

        宋景行开口问道:“你可知错?”

        宋木子抬头回道:“你可知错?镇北大将军都敢刺?皇上的口谕也敢违。”

        宋景行险些被气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拍着桌子站起来说道:“怎么了?心疼了?”

        宋木子直接站起来回道:“是,我就是心疼了,人的心脉最不可伤,现在慕云漠不知死活,哥哥如今满意了?我一早就说过,他活我活,他亡我亡。他若是挨不过此剑,我便下去陪他,正好也见见娘亲!”

        宋木子说罢,瞥了宋景行一眼,转身便走。

        宋景行叹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说道:“传家法,追云、落影送进来,其他人不准入内。”

        宋木子内心一沉,止住了脚步,喊道:“暮月、朝雾。”

        二人立马入内。

        宋景行说道:“我看你们二人谁敢动。”

        朝雾、暮月双双跪倒在内。

        宋木子气道:“原来哥哥给的暗卫就是这般,还不如找慕云漠要几位只听我的话的。”

        宋景行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失望之极。

        此时,追云、落影拿着戒尺进来,宋家传统如此,男黑梓木板,女红木戒尺。

        宋景行看到后说:“换成梓木板来。”

        追云、落影对望一眼,不敢动身,双双跪下说:“世子三思,那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小姐怎么受得住?”

        宋木子直接走到宋景行身旁,便要拿灵金,说道:“哥哥何必大废干戈?直接拿这灵金往妹妹胸口也捅一剑便了结了。”

        宋景行甩开宋木子,痛苦地闭眼,遂后看向追云、落影,开口说道:“行家法,五十大板。不许留情。行完刑,将小姐关入祠堂,不认错任何人不准给水给药送吃的。”

        四人立马磕头求情,朝雾喊道:“世子深思,五十大板会出人命的!”。

        宋景行只像是被抽光了所有气力一般,说道:“立刻行刑。”说完便转身走出了祠堂。

        四人不敢违命。

        只得执行。

        宋木子听兄长走出祠堂,关上了大门,反而放松了下来,看来自己演得还挺好,兄长起码暂时是深信不疑。

        宋木子正想,追云、落影已搬来刑具,二人将宋木子压在行刑架上,便要行刑。

        宋木子立马被疼痛断了思绪。

        第一板落下,宋木子只觉得一瞬之间被打得魂魄荡出躯体,三魂七魄散在各方,恍惚整个人飘在空中,一切感受都不实际了,脊椎像是被生生打碎了一般。

        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板第三板接连落下。宋木子整个人都放空了,脑中没有任何思绪,天地间只剩下身上的疼痛,时间好似慢到消失了一般,如此煎熬,却只听到追云喊道“五”。

        剩下的板子,越来越疼,宋木子觉得自己的脊柱血肉已经被打烂,不能再挨了,但身上的板子还是一下接一下落下。

        暮月、朝雾只看得宋木子冷汗已湿透了衣服,身上有鲜血渗出,甚是凄惨,不敢再看。

        “十一、十二……”

        板子还在继续。

        宋木子此时将左手塞入口中,用力咬着,使自己不发出声音,可身上的疼痛却只深不减。

        “二十三、二十四……”

        此时宋木子已疼到浑身颤抖,左手早已被咬破出血,宋木子却浑然不知。

        朝雾、暮月暗暗埋怨追云、落影,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上次府内一小厮险些害的世子跌入湖中淹死,也只是受了三十七杖便气绝。

        追云、落影手上行刑的板子虽是力度未减,仍是接连落下,但内心却升起了对宋木子的敬佩之心,暗卫训练极为残酷,所以他们心里是默认世家小姐公子受不得苦,上次表少爷刘衣受刑二十杖便哭天喊地,现在行刑已过二十,宋木子却一声未吭,也并不求饶。

        宋木子现在只觉得人间煎熬,再也无法承受多出的一杖,但板子却是接连落下,自己无可奈何,只好被动地受着,感觉经受到了极点,只能生生地受着,眼泪缓缓流出来,流泪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三十六、三十七……”

        宋木子终于经受不住,从行刑架上滚落下来,昏了过去。

        追云、落影不敢再打,即刻去请宋世子。

        宋景行听到宋木子昏过去后,立马赶回祠堂。

        宋木子一睁眼便看到红着眼面色惨白的宋景行。

        宋景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可悔改?”

        宋木子声音虽微弱,但语气却坚定,勉强抬起头看着兄长流着泪说:“哥哥打死我吧,反正看那情形,慕云漠也活不下去了。若是苍天留我们性命,我宋木子就算做妾、做外室,遭千人唾弃,再也不回忠远侯府,也是要陪着慕云漠的,为他生儿育女,打理后院。”

        宋景行听罢,两行清泪落下,抬手掀翻了桌子。只见桌子立马碎成几片,散落在祠堂四处,有几片打中落影、朝雾。但二人未敢躲闪。

        宋景行怒道:“继续行刑。有事不必回禀。谁敢违令,提头来见!”

        说罢,快步流星地走出门去,头也不回。

        四人不敢违命,只好立马行刑。

        落影说道:“小姐您且忍忍,还有十四杖,就算完了。”

        说罢,二人又挥舞着板子纷纷落下,力度一丝未减,不敢有丝毫放水。

        宋木子这次疼到几乎后悔和慕云漠联合,全身紧绷却无处可逃,身上的板子依旧接连落下,宋木子是真的觉得自己再也不能被打下去了,身体仿佛已是被没有经验的屠夫挥刀肆意碾压斩碎的牛羊祭品。虽然宋木子早已觉得自已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能再挨一下了,再打下去会被打坏的。可挥舞而下的黑梓木板间连而至。宋木子在极限苦苦煎熬,又不断突破痛的极限,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痛苦、漫长。

        左手已被咬烂,右手也被指甲深深嵌入反复摩擦,可宋木子早已感受不到这些轻微的痛感。

        这是十几下分外漫长,好似几生几世总也走不完,宋木子只觉得人间煎熬,传说中的地狱也应比这轻快几分。

        “四十七、四十八……”

        宋木子此时心智已接近崩溃,这一会儿功夫,身上又被汗湿了几遭,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不想再挨剩下的两板。

        不知是不是疼出了幻觉还是自己已经死了,追云、落影竟停了手。

        朝雾、暮月只见慕云漠率兵前来,走进祠堂,拉弓连发两箭将追云、落影二人手中黑梓木板一一射断,追云、落影二人手掌皆被震裂,渗出丝丝鲜血。

        追云、落影二人本就不想打了,自然乐见其成。只是慕云漠直直走向宋木子,这架势是要带走小姐,二人便又拦在了慕云漠面前。

        慕云漠看着二人开口:“你们若不是宋景行的人,早就没命了,还敢站在这。”

        二人面面相觑。

        朝雾、暮月趁此连忙扶起宋木子,朝雾、暮月却希望慕云漠带走小姐,起码这样小姐免受皮肉之苦了。

        追云、落影虽是忌惮慕云漠武功,仍旧挡在慕云漠面前,毕竟,自己的主子是宋世子,自然是誓死守主命。

        宋木子几乎是半昏迷地开口:“不要伤人。”

        慕云漠听到宋木子气若无声,更是怒火中生,恨自己没护住人。

        伸手将二人摔到身后,抱起半身血痕的宋木子,转身带兵回府。

        宋木子强撑到慕云漠抱起自己便昏了过去。

        慕云漠只觉得手中的人已绵软无力,好似手中抱着一团无形之水,随意流动,只是流在自己身上,并无意志,四处倒晃,若不是靠自己扶抱住,便立马涣散开来。

        慕云漠立马伸手向宋木子输送内力,护住心脉。

        慕云漠懊悔不已,自己明明答应要护住宋木子,却让她经历如此。还记得昨夜,宋木子如此忐忑地求自己——“慕云漠,我们关系虽是假的,但你是男人呀,你得有责任心,你得保护女人,待会哥哥要是冲进来,你可要护在我面前的!再说了,你武功这么高,定然不会受伤的,我就不一样了,从小到大就没打赢过他。”

        慕云漠不管自己的伤势,只是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宋木子体内。

        半炷香已过,赤羽跪下求道:“少主,不可,您自己才醒来,再输下去伤及根本。”

        慕云漠已是面无人色,脸上渗满薄汗,但微微摇头示意,并未理会。

        又是半炷香后,宋木子缓缓醒来,睁开眼,看到慕云漠便安心了许多,顾不上疼痛,使出最后的力气扑向慕云漠怀中,双臂紧紧抱住慕云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慕云漠见宋木子醒来,终于安心许多;又见宋木子如此反应,自己被她信任依赖至此,倒也觉得输再多的内力也是值了。

        慕云漠立马护住宋木子腰部,轻声安慰道:“是我来晚了,没事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伤你。”

        宋木子已哭地恍惚,不知听进去几字。

        就在此时,宋景行率人赶来,一时之间,两兵对峙。

        宋景行气道:“慕云漠,放下妹妹,谁给你的胆子到府中抢人!”

        慕云漠此时厌烦了宋景行,只是说道:“你还知道这是你妹妹?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妹妹刚刚差点就断气了!倒是我小看你了,竟敢活活打死自己的嫡亲妹妹?我怎不敢抢人,沙场厮杀又如何?还怕你这点忠远侯府的兵力?敬你是木儿兄长你才能如此?否则你以为呢?”

        慕云漠说完便抱着宋木子转身离开,忠远侯府的兵力确实比不上镇北大将军沙场磨练出来的兵,宋景行倒也无可奈何。

        宋木子在慕云漠怀中,感慨万千,原来权力真的可以扭转是非,哥哥尚且不足以与镇北大将军府相抗,若是改日事发,怎能抵得上许姨娘背后的户部尚书?暗自庆幸,自己这步棋,兴许未错。

        慕云漠带着怀中的人来到轿子上,仍是抱在自己怀中。只见怀中的人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前衣襟,紧蹙烟眉,面如纸色,却仍是美艳动人,颇似祸国妖姬中箭垂亡之态,更是勾人魂魄,夺人心神,惹人怜爱,使人移不开目光。

        慕云漠而后又在感慨,世间怎会有如此绝色,若是没见过此般人物,倒是白来人间一场,使这世间少了几分颜色。

        就这一会,赤羽已送来内外药物,自觉退至门外。

        宋木子形势危急,倒是真真等不得女医。

        慕云漠正在缓缓褪去早上亲手为她穿上的如今已混入宋木子血肉的衣衫。

        宋木子轻轻握住慕云漠正在脱离她衣物的手。

        慕云漠轻声解释道:“你伤得很重,等不得,需要立马上药。”

        宋木子连抬头的气力都没有,只是开口回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公子不必费心。木子不是烟花柳巷的姑娘。”

        慕云漠听罢,是又气又急,怕耽误了宋木子医治,又气自己刚刚都已沉沦,宋木子却是如此恪守合约,清醒不逾矩。

        慕云漠回道:“不能再等了,再拖下去你就没命了。”

        宋木子轻声说道:“唤流萤来。”

        慕云漠将宋木子轻轻放下,喊道:“流影快去,带女医回来。赤羽立刻带流萤来。”

        宋木子听罢,沉沉地睡过去。

        慕云漠轻轻将自己外衣披在宋木子身上,微微叹了口气。

        难道自己定力如此不足,这便动心了吗?

        而后又是担心宋木子伤势,想要伸手去给宋木子把脉,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喷到宋木子盖的外衣上。

        屋外的赤羽听到立马问道:“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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