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州春雨润花香
火烛微弱的闪着光，灯下，剪着两个人的影子。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齐柯一脸心疼，擦干白锦钰脸上的泪痕。
白锦钰坐正身体目光灼灼，眼神坚定：“齐哥，我要报仇，为白家报仇。”
齐柯脸色变了变：“如今的形式，平反旧案难如登天。自那场变故以后，齐家叶家皆受牵连。赵孙两家在朝中受宠，我们却备受排挤打压。”齐柯连连摇头，“锦钰你年纪尚幼，做事冲动。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自寻死路。”
白锦钰抓着齐柯的袖子，眼中又浮现霞光。“齐哥，这仇我一定要报，我定要让那些欠我们白家的人血债血偿！。”她的眼里有着一份不服输的倔强，她的眼里有一份滔天的仇恨。
她又转眼，直视齐柯，拱手朝他拜了一拜：“锦钰深知此仇有多难报，可锦钰始终是白家人。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必须给白家上上下下那三百多号人一个交代，告慰那些枉死的冤屈。”
齐柯也通红了眼，扶着白锦钰起身，“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哥哥便不拦你。但你记着，无论你受到什么困难，齐府，齐家，永远在你身后。”
白锦钰吸吸鼻子，展颜一笑，“谢谢齐哥”
“你叶哥三个月前奉命镇守肃州，接下来这几天我安排你在风雪阁住下，那里离齐府近，你若是想找我也方便来往，我明天就派人去收拾。”
“齐哥。”
齐柯摆摆手：“是哥哥应该做的。”
“齐哥可否指条明路，往后我该怎么做。”
“罢了。”齐柯叹了口气，转身递给白锦钰一册小折子。“你回去之后细细推敲，锦钰聪慧过人定能想到哥哥想说的。”
白锦钰接过折子，微微点头。“那时间不早了，今夜之事还请齐柯替我保密。”
齐柯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连你叶哥也不能说？”
她点点头，“我今日来已经给齐哥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在牵连更多人。”
“锦钰你要知道，你和我们情同亲兄妹，何谈牵不牵连。既然你要我替你保密，今夜之事我便绝口不提。但无双那里，我是不会隐瞒的。”
“兄长之恩，锦钰时刻谨记感激不尽。”
中秋月光，皎洁明亮。夜色如一条黑色的鱼，浮游在空中。
“齐哥，珍重。”
……
长长的廊道一望无际，京城的中秋满城喧闹，唯独齐府僻静深幽。再往前走，就是相邻一条街的叶府。白府大些就安居这片的中心地段。
“泠泷，小时候我们最喜欢来这里玩了。”
泠泷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白锦钰的神色，随后又附和道：“是啊是啊，记得小姐刚满十岁那年，我陪着您去找齐少爷玩。结果发现齐少爷因背书不认真，被尚书大人罚抄书诫。小姐鬼点子多，竟然唆使齐少爷偷跑出去陪您逛大街。回来之后啊还被大人责罚，足足禁了一个月的足。”泠泷想起那时的回忆，故意挑了些好玩有意思的讲，“还有一次啊是叶少爷和白小少爷非要在这长廊中比武，为这倪鹤剑争得是不可开交啊。后来是白小少爷赢了。却将好不容易赢得的剑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小姐，可惜……这把好剑小姐竟给了华执那小子。”
说到这里泠泷还气呼呼的，全然忘记刚刚的悲痛。
白锦钰自然晓得她是在刻意提起开心的往事开解自己心底一片暖意。
远处，三人迟迟归来。
“师父，桑淮急急把我们叫来，所谓何事啊。”
华书听着华执的疑问，看着白锦钰神色异常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是看见泠泷的眼睛红肿得不自然，便岔开话题，风趣的挑逗道，“怎么，这么久没见想我了？”
泠泷意外的没接华书的话，低低的垂着头，又哭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
泠泷便抹着眼泪，一边吞吞吐吐，“小姐，白家，白家出事了。”
“啊，究竟怎么回事，泠泷你长话短说。”
“姐姐，京城的中秋节好生热闹，阿淮想去逛逛。”桑淮突然打破了气氛，转移白锦钰的注意力。
她一直不在状态，桑淮连叫了三声才将神给唤回来。桑淮笑得无忧无虑，荡起白锦钰心中的波澜。她笑了笑，可这笑却不达眼底，也毫无生气，“好，阿淮想去姐姐陪你便是。”白锦钰往前指了指，“京城最繁华的是那里，走吧阿淮。”
白锦钰给泠泷使了个眼色，三人继续论议。
“姐姐，听泠泷说你以前是京城人？“
白锦钰点点头，边走边看街边的小摊小贩，“阿淮看看，想吃什么想玩什么给我说，姐姐给你买。”
桑淮笑得爽朗明亮，倒是将白锦钰积压在心中的痛苦驱散了不少。少年的情感都写在脸上，笑藏不住，痛藏不住。桑淮是个有情有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这位小公子喜欢什么呀，看看，看看。都是纯手工艺制作，便宜实惠。”有小贩招呼道。桑淮果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阿淮，这些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那边才有你感心趣的。”白锦钰不明所以，提醒道。
桑淮神神秘秘的揣着，也没有离开的意味。只是在摊中挑来挑去，在众多簪子里挑了一支。“姐姐，我想买个这个送给你。”
白锦钰表情木愣一下，又嗤笑一声“阿淮，你用姐姐的钱买来送给姐姐啊？姐姐不喜欢这些，不必在我我身上费心了。但你若是买给你泠泷姐姐，她定会开心的。”
桑淮似是反应过来，立马放下簪子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姐姐是真不喜欢还是……算了算了，阿淮以后会赚很多钱，给姐姐买好多好漂亮的衣服首饰，让姐姐享尽荣华富贵。”
白锦钰会心一笑，在桑淮高挺的比较上刮了刮，“好，姐姐等着。”姐姐这一生怕是与荣华富贵无缘了，这双手也是注定要染上鲜血的。后半段话，白锦钰没有说出来，她要烂在肚子里，却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使命。
这一路艰辛坎坷，翻了几座山，趟过几条河，与风随行，与花草为伴。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去得来白家灭族的消息。命运多舛，世事不公。可桑淮那么小本不应该掺和进来。白锦钰看着在这条街上车水马龙，少年的片刻沉浸，心被熨烫得妥帖无比。她有些不忍。
“阿淮。”
桑淮回头，露出白净的牙，是那么纯真的笑容。
“怎么了姐姐。”
“倘若有一天，姐姐有一件身不由己的事情一定要去做。阿淮，你会……”
“会！”桑淮打断，斩钉截铁的回答，“姐姐，你有什么困难是必须要解决的就尽管告诉阿淮。阿淮的命是姐姐救的，那阿淮的命就是姐姐的脸。姐姐要阿淮做什么，阿淮绝无半点怨言。”
烟花绽放在京城，照亮这里的每一处。醒着的人热闹着，梦里的人安稳的。京城是京城，是百姓们安居乐业的地方，是家。可对与白锦钰来说，这是一处罪恶之城，而她要做的，便是将这罪恶之源连根拔起，让京城真正的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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